三年前杨沫在离开s市的时候,曾经跟慕老爷子保证过,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她也下了决心永远不回来,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再次回到这里,真的是百感交集,两天了,慕斯年一直在清风晚里醉生梦死,这也是第一次出门,他开着车,杨沫坐在副驾驶。
    透过车窗杨沫一直看着外面,好像s市还是那样,但却是什么都变了。
    “想去哪儿?”慕斯年当然知道这里是她的伤心地。
    “去陵园吧。”既然回来了,第一件事当然要去坟前看看她的父母。
    “好。”慕斯年应声。
    杨沫一直看着窗外,两个人也没有再说话,等红绿灯的空档,慕斯年递了一个腰垫给她,杨沫微微一愣,然后垫在腰上。
    “你腰伤怎么来的?”慕斯年一直有疑问,她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腰伤?
    而她有腰伤的事慕斯年也从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上次他断然不会折磨她那么狠。
    “在监狱里落下的。”杨沫回道。
    慕斯年不敢想那一年的牢狱生活,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也特别遗憾,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她?
    “我们很早之前就在一个舞会上见过。”慕斯年侧头看向她,“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不过那时我还跟乔景衍在一起,眼里没有别人,我们也不曾打招呼,你记性倒真好,多年之后再见我,还会觉得眼熟。”
    慕斯年只是敷衍的一笑,杨沫给他的熟悉并不是多年之前匆匆一面,只是觉得眼熟的熟悉。
    是她的声音她的人,给他一种认识了多年故人的熟悉感,这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慕斯年带她去了陵园,林远山去世后,跟她母亲葬在了一起,这大概是乔景衍做的唯一的善事吧。
    这是林远山去世后,杨沫第一次来祭拜,心里有好多的话想说,但现在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想哭就哭吧。”慕斯年当然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杨沫泪流下来之后立马用手擦掉了,然后说道:“我不想在他们面前哭。”
    现在的她变成了杨沫,他们会不会很失望?
    杨沫慢慢跪下身来,一边擦着墓碑上她父母的照片一边说道:“我妈去世的早,看着她的照片脑子里对她都没有记忆,但我知道她很爱我。
    我妈去世后,我爸为了我一直没有再娶,全部的心思都在我身上,我也承诺他,不管我喜不喜欢,我一定会接管公司,让他不要再那么累。
    我也承诺他,要给他找一个最好的女婿,我们两个一起孝顺他,可惜……我一个都没有做到。”
    非但没有做到,她还间接的害死她爸爸。
    想到这里杨沫真的控制不住,慕斯年也蹲下身,将她抱了过来,靠近慕斯年的怀,杨沫情绪一下子释放了。
    这么多年了,这是她第一次痛快的哭出声,没有任何的掩饰,完全释放的失声痛哭。
    慕斯年完全能体会她的心情,此刻他的心也像是被什么碾过一样的疼,有一种冲动,想要不顾一切的保护她。
    慕斯年陪杨沫在墓地上待了好久,回到清风晚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
    两个人中午饭都没有吃,一回去杨沫就进了厨房,做的都是他平常爱吃的,但晚餐他却没有吃几口。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杨沫看他脸色不大好,连忙问道。
    其实慕斯年在回来的路上就感觉有些浑身无力,回到清风晚那种感觉就更厉害了,开始头晕,浑身疼。
    杨沫连忙摸了摸他的额头,瞬间心被挑起:“你发烧了?”
    艾滋的症状就有发热这一项,这么快?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杨沫一时心慌的都不知道要去找车钥匙,还是要去找手机。
    “我不去……”慕斯年拉住了杨沫的手,很用力,好像生怕会被带去医院。
    “你都发烧了,怎么能不去呢?”杨沫真是要气到爆炸,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但看他这么坚持,杨沫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停的告诉自己:“我是个医生,我会有办法……”
    杨沫忙扶着他到床上躺下,说道:“我先给你吃退烧药,如果一小时内还是不能退烧,或者反复发烧,你必须跟我去医院!”
    慕斯年好像都没有力气说什么了,一直在冒汗,杨沫连忙给他吃了退烧药。
    现在慕斯年难受的只想睡觉,但又无法深度入眠,就感觉杨沫一直在他身上擦着什么,还有她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但意识很模糊,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斯年,你别吓我,你赶紧醒过来!”
    杨沫好像一直在叫他,可眼皮有千斤重,就是睁不开,而她这句话让他意识一下子飘到了三年前。
    “斯年,你已经睡太久了,你快醒过来啊。”
    “慕斯年,你听到没有?你赶紧醒过来,你的人生大事要自己做主!”
    对,就是这个声音,在他有了意识之后,耳边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这一夜,杨沫不停在给他试着体温,烧是很快就退了,但他却一直醒不过来。
    喊了他半天,终于看到他半睁开了眼睛,杨沫大喜,忙道:“斯年,你终于要醒了?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看他嘴唇干裂,杨沫匆匆跑出去给他倒水,就是这个场景。
    慕斯年当年醒来后,看到的就是一个女孩的背影匆匆的跑了出去,跟刚才杨沫跑出去的背影一模一样。
    “来,快喝口水。”杨沫已经倒了水回来,送到了他的嘴边。
    慕斯年意识还没有完全回到现实,当年梦里的那个声音和刚才杨沫声音来回回荡,也完全重合。
    “你怎么了?”看他没有回应,杨沫忙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是没有再烧。
    慕斯年回过神,从她手里接过了水杯喝了一口,侧头看了窗外一眼,已经天亮了。
    “我饿了。”
    听到他这句话,杨沫彻底放下心来,那种紧绷感一松弛,感觉整个身体都软了。
    “你真的吓死我了。”杨沫说道,“我还以为你艾滋都已经有症状了,你这么快退烧,而且没有反复,应该就是昨天在陵园受凉了。
    早知道你现在身体这么虚,我就不带你去了,被你吓死了,好了,你安心躺着,我去给你做早餐。”
    其实慕斯年就是想支开杨沫,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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