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关府要派人追这傻大锤?
    亲王府三十年前派人到四城,分散各处,设有联络处,负责联络的人称为老鹰、鸽子,前者就是统领一部分人的人,相当于首领一样,后者就是联络员,掌握着探子们的行踪,老鹰要通过鸽子才能找到探子们。
    傻大锤并不傻,他原名冯画,是亲王府上有名的探子,不是死士,而是亲王亲信之一,与关孝天等人一样,深得亲王信任,到四城后,就随关孝天潜伏,门中探子,都由他来联络,关孝天有什么事,都会传达给冯画,而冯画还有一个江湖名,人称“铁面人”。
    冯画原本不在东城,游走各城之间,与亲王府的探子联系,算得上是亲王府在四城的二把手,颇得众人的尊重,实权比关孝天还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亲王府的命令越来越少,后来紫衣门来四城,关孝天当上了将军,只安心生活,冯画不得不找个地方栖身,也就装疯卖傻,成了一名铁匠。
    一年内没有接到任务,近五十的冯画自然也想像关孝天那样娶妻生子,于是娶了温氏,没想到又惹了祸。
    对于亲王府,冯画的线报自然要比任何人都要多。
    小王爷到四城后,只顾着与关孝天联系,忽略了亲王府诸多探子的感受,冯画为亲王府隐忍三十年,得此下场,自然如玉娇凤一样,想脱离亲王府,借着杀人一事,带着温小姐出了东城。
    路上,夫妻二人不得不坦诚相待。
    “娘子,我并非二十九岁,我今年四十九了,我姓冯,名画。”
    “相公别骗我,你这样子,像四十九的人吗,你是不是吓坏了?”
    “我不是四城人,是中原来的,三十年前,随关孝天来办差,我是亲王府的人。”
    “亲王府,中原,这是在哪儿啊?”
    “乘船出海,约摸一个月的样子,再走半个月,便可以到了。”
    “那你家里还有人吗?”
    “有个哥哥,也在亲王府当差,不过,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王府,那就是官家的人了?”
    “算是吧,亲王是皇帝的亲人。”
    “那你这是要带我回家吗?”
    “回不去了,亲王府出了事,这家是回不去了。”
    “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京城是回不去了。”
    “那咱们去哪儿?”
    “去西城吧,那儿有些朋友。”
    “那你为何要扮作铁匠?”
    “亲王命我们到四城来打探消息,我们是奸细,你怕吗?”
    “别说笑了相公,你怎么会是奸细。”
    “是真的,关孝天是大奸细,我是二奸细,这些年来,我们干了不少坏事。”
    “到西城了,还干坏事吗?”
    “我只想和你过日子,亲王府没了,一切都没了,我现在只有你。”
    “真如你所说,只要你不当奸细,我就跟着你。”
    “我准备去投靠西城的驸马。”
    “为什么啊?”
    “只有他,才能保我不死。”
    “咱们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就行了吗,我带了银子,只要咱们省点,再做点小生意,会好起来的。”
    “不行的,我前脚一走,关孝天定会察觉,亲王府虽然没了,但对付下人的手段,却没有消失。”
    “那这西城的驸马,能收咱们?”
    “会的,我这有他要的东西。”
    “相公,我好害怕。”
    “不用怕,有我呢,只要我在,拼命也要保你周全,谁都不能伤害你。”
    “……”
    冯画带着娘子跑,关府的人马在后面追。
    对关孝天而言,没有了冯画,就等于没了亲王府原党的人马。
    关七回到东城,先到宫中周旋一番,回到了关府,父子二人在屋里商议大事。
    “你这次回来,定会被梁子羽控制,他已知道我父子的身份,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咱们,现在我手无兵权,想要成事恐怕万难,你明日进宫,与公主商议,定要成为治丧要员,专心打理国葬一事,让梁子羽看到你的忠诚,少了戒心,方能活命。”
    “小王爷不在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此人不可成事,居然背着我,把中原黑道的五个煞星请来,我不得已下了慑魂毒,现在这五人关在后院,小王爷已经带着人离开,现在与我们无关,往后之事,恐怕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只要亲王府的人不找麻烦,咱们就没事。”
    “冯画跑了,咱们与亲王府的探子,全部都断了联系。”
    “谁是冯画?”
    “他是随同我来的一个线人,掌握着所有人的机密,不知道为什么就打死了人,还偷偷地跑了。”
    “跑了,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跑?”
    “人都会变的,这么多年,冯画吃了不少苦,听说娶了个富家的小姐,莫不是入了这世俗的毒,也想脱离亲王府。”
    “这不是更好吗,少了亲王府,大家都活得开心。”
    “你哪里知道,这亲王在派我们来之前,有下过一道特殊的命令。”
    “什么命令?”
    “如有人叛变,人人诛杀。”
    “现在人人都在自保,亲王府都没了,这些人还会执行这命令?”
    “说不清楚,恐怕这些人当中,有忠心之人。”
    “那这冯画跑哪去了?”
    “西城。”
    “西城,去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去西城,他想干嘛?”
    “不出所料,定是去投靠。”
    “如是这样,大事不好。”
    “是啊,冯画一但叛变,亲王府在四城的探子,恐怕要遭殃了。”
    “那怎么办?”
    “我已派人前去追捕,但恐怕不是冯画的对手。”
    “他的武功高?”
    “不是,他是亲王府最有名的探子。”
    冯画是探子,却不是普通的探子,他应该是探子之头,就像刀客一样有刀圣,早在亲王府时,冯画就以打探消息而得亲王器重,成为亲王府上排名第一位的暗探,亲王能平复许多势力,靠的都是冯画。
    抓一把泥士,能闻出敌人的去向。
    此时的冯画,成了猎物,自然也会反抗,他料定关孝天会派人追赶,为此一路上设下障碍,让关府的人吃尽苦头,他到了西城,关府的人还在边界之处苦苦寻找。
    住进了云燕楼,冯画没有立即去长乐府,他知道,要得西城信任,得做点什么。
    只道是:
    精忠旧主三十载,血雨腥风多难奈;
    娶得娇妻盼福日,恩怨情仇就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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