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范中离所料,谭三刀收到线报时,已是太平县事发后的第三日,中军大帐已迁至北边,立即行军施援,至少要五天。得报后,谭三刀令五千精锐骑兵,三日内抵达太丰,其余两万人马五日内抵达,骑兵到达后听范中离令,只要范中离能拖住六日,就有援手。去三天来三天,大军还要晚两天才到,范中离用几百人,困上万人六日,谈何容易。
    看着铁骑而去,谭三刀心事重重,不知宫里是否收到线报,沿线的军队能否支援,离太平太丰最近的,有几百联军驻防,要是这些人能够援手,或许能帮到点什么。谭三刀与范中离一样,看清西军的弱势,而联军由梅氏训练,军纪严明,上得了战场,相反,西军组建不久,编制混乱,这才导致了叛军事件。
    “来人,升帐。”
    谭三刀急忙连夜叫来千户以上的将士,叛军不除,难解内定之忧。
    “诸位,这么晚把大家叫来,有要事相商,自我入游骑兵以来,与诸住边防西界,保家卫国,虽风餐露宿,却保得家人平安,乃至高荣耀,诸位与我一样,身为游骑兵一员,当精忠报国,血洒沙场,然,建军几月,无仗可打,军中有人便坐不住了,起了内讧,视我西城军威如儿戏,据查,南部太丰等五座城池,均被我军中叛乱之徒掠夺。”
    此话一出,令在座的将士无不震惊。
    “什么,夺了五座城池?”
    “是何部叛乱了,怎么没听说?”
    “外敌没遇上,和自己人干上了,这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应该马上出兵,收服城池,咱们自己的队伍出了叛徒,得千刀万剐。”
    “……”
    谭三刀盯着魏长空道:“魏万户,你旗下的人马走了多少,怎么未见来报?”
    魏长空胆颤道:“属下失察,不知南方之事,请将军责罚。”
    谭三刀道:“那南部之军,由你统领,据线报称,叛军首领叫宋子明,是你的部下吧?”
    魏长空惊道:“宋子明,是这厮,难怪,前几日听说他当了逃兵,原是个百长,被人怂恿,北城人,将军,请让我立即带人去南边,处置这叛徒。”
    谭三刀道:“就凭你,也能拿得下他,你可知道,现在叛军已聚集上万人。”
    “啊——”
    众将士又是一阵惊叹。
    魏长空大汗淋淋,不知如何是好,急忙起身上跪道:“是我部犯了事,我愿代之受罪,请将军降罪。”
    谭三刀道:“杀了你,能救回无数百姓之命吧,能换回五座城池吗,念你对西城忠心不二,今日斩剥万户,降为百长,在我帐下听令吧。”
    魏长空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属下定当将功恕罪。”
    谭三刀道:“这一次,多亏了范中离,要不是他一将抵万,在太平县城外挡住了叛军,又把叛军困在了太丰县,要不然,这叛军不知要掠多少城池,伤我多少同胞。”
    将士面面相觑,都知晓范中离杀人之事,议论纷纷。
    “范庄主一条惊魂枪名扬天下,二公子也是人中龙凤,可敬可叹。”
    “这个范不离,只有二十几岁吧,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范不离只是个千户,只有千人,能挡住上万叛军,真是天神下凡。”
    “哪是千人,分明是一人,有此等神将在,咱们西军再也不怕了。”
    “这一个人再厉害,也打不过上万人,只是范家的名声,镇住了叛军,咱们还得赶紧实援,要不然,这点人手抵挡叛军,无疑是以卵击石。”
    “……”
    谭三刀挥了挥手,众将士顿时无声,吩咐道:“尔等莫要惊慌,得报后,我已差五千骑兵火速实援,不出三日必到太丰,范中离只需再守三日便可,另外,晨时拔营,点两万人朝南而行,中军押后,各将士回营后,安抚士兵,不得言明叛军之事,对异城之人进行监管,不要再生是非。”
    “遵命。”
    众将士起身答道。
    晨时,西城门南门外,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传令兵扬着手中旗帜大喊:“边城急报——”话音刚落,人仰马翻,倒在地上。
    王子银正好在南门巡视,见城门下有人,急忙出城查看。
    传令兵连奔三天三夜,人马皆疲惫,喘息道:“南部叛军有万余众,已……已攻破五座城池,我……我……我奉范千户之命,前来……前来求援……太平……太……太平县危急……”话还没说话,人就晕了过去。
    王子银叫来随从道:“驸马今儿在何处?”
    随从道:“此时应在前往宫中的路上,估摸着到长乐街了。”
    王子银骑上马,飞奔至长乐街,果然看见驸马的车驾,急忙上前拦了车驾。
    江玉喜探头一看道:“是子银啊,何事?”
    王子银道:“驸马爷,出事了,南边出事了。”
    江玉喜急忙下了马车,王子银也下了马,二人行至一旁。
    “出什么事了?”
    “南边叛乱了,五座城池沦陷叛军之手,有一姓范的千户率千人与之抵抗,估计此时太平县城已落入他手。”
    “姓范的千户,可是那范家庄的范中离?”
    “不知。”
    “你拿我的令牌,火速到城外兵营,点两万人马,日夜实援,我马上进宫知会兵部。”
    “遵命。”
    援军迟迟未到,范中离已在太丰城前叫阵五天。
    宋子明躲在城头上,无可奈何,本想出城迎战,又恐中计,想着以城中百姓要胁,范中离也不敢攻打。
    回到营中,范中离脱下盔甲,喝了碗茶,叫来参将。
    “吩咐下去,各营选二十人,夜里突袭攻城。”
    “千户要以百人攻城?”
    “咱们在这对阵五日,援兵还没来,如不攻城,他们定起疑心,我进去烧了他的大帐,让他慌上一慌,再过一天,大军就来了。”
    “这要不来呢?”
    “不会的,明日无论如何,也会有援军,真要没有,天亡我矣。”
    半夜,百人站立帐前,喝了送行酒,跟随范中离从城墙转角处用绳索爬进了城,不到半个时辰,城中火光四城,那叛军的营帐着了火,以为是范中离打进了城,乱成一片。
    只道是:
    边城乱事扰民心,将军坐镇欲夺城;
    报国终须忠烈将,威名远扬定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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