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陛下!来人!来人啊!”林盼芙绝望痛哭,拍着冷宫的门斯里竭底的喊叫。
    自从父兄死了后,她的精神就愈发不好了,整日浑浑噩噩的,总怕哪天蔺暨会废了她。宫里一个个奴才也是见风使舵的人精,见她一朝落难,连表面功夫都不舍得做了,剩菜冷饭那是常有的事。
    蔺暨虽没废了她,可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将她杀了。
    想想以前,因自己擅长撒娇,嘴甜会讨欢心,遇上蔺暨心情好的时候,皇后宫里有的赏赐,她这儿也会多出一份,故而她总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在他心里多少有些份量,除此之外还不停的安慰自己──陛下总宿在皇后那儿不过是看在她是发妻的面子上。
    如今她却彻彻底底的想明白了,蔺暨从始至终只把自己当作心情好时可以逗弄几下的小猫小狗罢了!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
    林盼芙与齐鄢然是一道入府的,转眼间那女人已经有了个两岁的儿子,她仍旧一无所出,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怀疑。
    “贱人!一定是皇后那个贱人!阖宫只有她一个人诞下了孩子!”她发疯的怒吼着,一味认定是齐鄢然在私底下做了什么肮脏下流的手脚,才让她们这么久都怀不上蔺暨的孩子。
    届时宫里选秀又会有大批的新鲜面孔进来,男人总爱喜新厌旧,到时候自己膝下无子又年老色衰,别说宠爱了,怕是那龙椅上的男人连她姓甚么都不记得了罢!
    家族落败,失去皇宠,这一件件一桩桩的,让以往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她一下子接受无能,快要将她逼疯了!
    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就该得了他的宠爱给他生孩子,况且地位固若金汤?!林盼芙愈想愈气,不知怎的,心里逐渐冒出一个荒谬大胆的念头。
    凭什么只有那个女人有孩子?她要把他们的孩子杀了,也要让她尝尝失去亲人的的悲痛!
    身边的宫女听到时,开口第一个便是拒绝,小心谨慎的与她说隔墙有耳,可已然封魔入骨的女人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劝告?
    于是只能看着她不管不顾的,拼死一搏命人在今日送到东宫的吃食里下了蛊毒,也是奇怪,平日里那儿的管制极其严格,每一道吃食都要经过专人试吃才敢送入小太子的口里,可今日却不知怎么的,竟稀里糊涂的让她的计划成功了。
    林盼芙在悲哀之余又感到莫大的欢喜,哈哈哈,看到了吧,那个贱人哭得那样惨烈,真是令人痛快,痛快!
    她即便是死了,也得拉上她的儿子陪葬!
    她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可下一瞬间,笑容却从中间龟裂开来。
    肚子突然剧烈的绞痛了起来,身下好似在流着液体,她顿时瞪大了双眼,心里有个不可置信的想法。
    门外的黄门听到她的呼救,还以为这疯女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等了半响里头的动静还未停下,最后他还是不堪其扰打开了门。
    哪知这一看,却将他吓得魂飞魄散。
    “陛下”
    蔺暨和齐鄢然一直守在东宫里,寸步不离。
    抬眼看过去,见吉奉一脸犹犹豫豫,他心中了然,顿时蹙了眉:“可是冷宫出了何事?”
    林盼芙虽被打入了冷宫,却还没来得及撤销位份,如今还是属于有封号的妃嫔,吉奉小心斟酌,才道:“冷宫那位娘娘身子不适,请了太医过去诊脉”
    听到这儿,齐鄢然也看了过来。
    “说是,说是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吉奉快速说完,然后低下了头。
    蔺暨甚惊,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因着魏玄戈的事,他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未临幸后宫了,况且……
    吉奉自然知晓他为何会这样说,又道:“奴才已派人去问过了彤史,日子上来看确实是对得上的”
    彤史是掌记宫闱起居等事的女官,其间包括各嫔妃的侍寝记录,此举就是为了杜绝某些心怀不轨之人造假龙子的出身。
    齐鄢然不知他为何会是这种怀疑的态度,但不管如何,林盼芙怀了他的孩子是板上钉钉的事。
    “呵”她猝然讽刺一笑,转头过去看着床榻上刚脱了险的小太子,小脸苍白,气息微弱。
    她的孩子差点没了,他却让那个毒妇怀了他的孩子,当真是讽刺又可笑!
    当得知是林盼芙下的毒手时,齐鄢然恨不得要了她的命,却不想如今她竟是有了一枚护身符。
    蔺暨朝床边看过去,只见身着皇后常服的女人神情淡漠,哭得红肿的双眼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他,大有自己若是心软她便与他一刀两断的姿态。
    吉奉看了眼俩人之间的交锋,思忖良久,最后还是冒着得罪中宫的风险,小声与蔺暨说了一句:“望陛下叁思”
    皇宫子嗣凋零,蔺暨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子,如今还不幸被奸人陷害。
    吉奉作为陪伴在他身边的老人,自然是希望宫里人丁兴旺,虽说那林德妃是死有余辜,但是孩子,他还是希望蔺暨能够网开一面。
    其实蔺暨不是不可以留下那个孩子,只是,若是这样,齐鄢然与他的情怕是要从头到尾断了个干净,孰轻孰重,他心里自然知晓。
    他今日势必要给她一个完美的交代。
    只见他沉默了半响,最后双眼一闭,沉沉开口:“林氏心肠歹毒,谋害皇嗣,即刻起废除封号贬为庶人,赐鸠酒”
    “陛下!”吉奉没想到他真能如此硬下心肠,忙唤了一声。
    “速办!”蔺暨一甩袖子背过了身,面容冷厉,再不容任何人置喙。
    “是”吉奉悻悻闭了嘴,领旨躬身退了出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男人的手扶上了她的肩。
    “鄢娘…”蔺暨想开口解释,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临幸林氏的是他,让林氏有孕的人也是他。
    齐鄢然看都没看,直接抬手打开,转身替小太子掖了掖被子。
    蔺暨刹那间僵住,神情黯然,喉头苦涩,随后慢慢收回了手。
    手攥成了拳头抵在大腿上,他抬眸看向对自己一脸漠视的女人,声音里饱含歉意:“对不起,鄢娘,这次是我疏忽了”
    不知是指林盼芙那件事,还是小太子中毒这件事。
    齐鄢然回头,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吐出来的一字一句皆带刀刃:“陛下说笑了,您想临幸谁,要与谁生孩子,那都是陛下的权利,臣妾无权干涉”
    话音一转,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如今更是没有功夫管这等子闲事了”
    说罢,厌恶的撇过了脸,竟是连正脸都懒得与他瞧,心里排山倒海的反胃抑制不住。
    齐鄢然觉得自己已经够大度了,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也不曾阻止过他临幸别的女人,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在这种时候出了那种事!
    自以为的大度却成了别人拿来戳自己心窝的刀子,从今日起她不会再那样傻乎乎的。
    她讨厌这皇宫的一切,如今也包括了他。
    那张红唇说的刺耳之语直扎人心,蔺暨只觉心脏被她戳得鲜血淋漓,千疮百孔。
    一切的解释在她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索性放弃了挣扎。
    冷宫内,宣读了圣旨后,吉奉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明黄的圣旨。
    瘫坐在地上的林盼芙双目瞪得铜大,身形颤抖,只见她难以相信的摇着头:“不…不可能!陛下不可能会这么狠心!”
    她跪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往前挪到吉奉脚下:“吉公公,陛下定是下错了圣旨了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本宫可是怀着龙子!”
    脚下的女人发丝凌乱,双目赤红,疯魔得令人生厌,吉奉讥笑一声,好心的提醒她:“此后宫中再无林德妃,唯有的是犯了谋害皇嗣之罪的林庶人!”
    他微微低头,对上她含着惧怕的双眼,“娘娘,咱家姑且再称您为一声娘娘,你千不该万不该,都不应该对小太子下手”
    “陛下此前对你仁慈,可你心存歹念,伤害了无辜的孩子,至于你肚子里这个……”
    吉奉摇摇头,佯装一副遗憾的模样:“倒是可惜了……”
    林盼芙惊惧不已,没想到最后博弈的筹码却成了她送命的东西,“公公!公公!我知道错了!求你再去向陛下面前帮我带个话!”
    “就说芙儿知道错了!求陛下开恩!臣妾死不足惜,可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望陛下饶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她一边哭一边不停的弯腰朝吉奉磕头,一向趾高气扬的贵女竟也有朝一日。
    吉奉任由她如何求饶,懒得再看她一眼,直接吩咐道:“来人!”
    林盼芙看见他们端进来的鸠酒,脸色灰白,慌里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试图越过他们冲出门去。
    两手难敌四拳,几个黄门上前将她拖了回来,然后重力摁倒在地。
    她望着愈靠愈近的鸠酒,惊恐的泪水从脸上滑落,剧烈的摇头:“不!我不喝!放开我!!我要去见陛下!放开我!”
    “唔!!”
    动作麻利的黄门一手掐住她的脸,一手稳稳的端着鸠酒,不顾她的挣扎,使劲往她嘴里灌。
    一杯尽,众人松手将她扔在地上,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去。
    “嘭”那道漆黑的宫门又被重重的关上了。
    “啊…呕…”毒很快便发作了,褐红的血不断的从她的嘴里汩汩流出来,她趴在地上,仍旧眼神期待的望着那道宫门。
    “哇!”呕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浸了血的指甲胡乱的挣扎剐蹭在地板上,响起瘆人的声音。
    “呜…”地上的女人仍旧挣扎着往前爬去。
    前面便是宫门了,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就可以获得希望的生机了。
    然而就在她快触碰到宫门时,两眼一翻,彻底断了气。
    “咚!”
    手上的玉镯子应声磕在地板上,成色上佳的白玉碎成了一片。
    作者:心情不好直接想给帝后be了妈的臭男人管不住下半身都该被剪鸡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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