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先生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大学生本人,但他不止一次在梦中见到了血肉模糊的人影轮廓,对这双眼睛更是不陌生,所以他一眼便认出了是那个梦中的冤魂。
    赵曼笑了笑,用东南亚那种叽哩哇啦的语言和阿赞讲了句什么,阿赞点点头,停止了念诵。
    说来也怪,原本停了的电路,竟然在这时又恢复了工作,电灯闪了几下后重新亮了起来,屋子里的风也自己停止。
    再看那一辆美利达的自行车上,变的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了,阿赞把念珠收起,一边朝着我们走来,一边开口说了些什么,赵曼翻译道:“他说那个阴灵的阴气很重,必须马上处理才行,否则会威胁到事主的生命。”
    许先生听完更害怕了,把赵曼的腿抱的更紧,苦苦哀求:“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老板。”
    赵曼摸了摸他的头发,说:“那是自然没有问题,不过这五十万嘛,你可不要拖的太久,我必须拿到钱后,才可以帮你施法。”
    我本以为许先生说会尽快,没想到他立刻表示:“明天上午,我就去银行给你转款,现在去太危险,我担心被抢。”
    赵曼说了句没问题,把卡号对他说了下,让他尽量弄成实时到账,离开了许先生的家,我咬着牙说:“这个龟儿子,没想到他五十万都可以直接拿出,为什么并不缺少一万块钱的人,却非要去贪那一万块钱的小便宜呢?”
    赵曼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说:“你读过一本叫做《葛朗台》的书吗?”
    我和阿赞坐在了车子的后排,我回答:“听说过,是一个法国的商人,虽然腰缠万贯,却极度抠门,在死的时候都让家人省着给自己点蜡烛,结果钱全部被女婿骗走了。”
    赵曼发动了汽车,哈哈大笑道:“有的人就和葛朗台差不多,铁公鸡一个,自己的东西永远是宝贝,见的多了你也就不奇怪了,按照老办法来,后天开始,他就要受到永远无法破解的惩罚了。”
    赵曼一边开车一边用东南亚语和阿赞交流,我并不能够听懂,还是事后赵曼给我翻译,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曼和阿赞商量了一下用那种法本处理许先生这种事情,阿赞提议是用某种可以让事主每天夜里都体验死者痛苦的咒文,因为这种咒文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许先生的麻烦,让他感觉到阴灵已经远离了自己。
    可是,最多相安无事三天后,事主就会开始体验到另一种痛苦,即死者在最后时刻经历过的那种,比如这个死者是被大卡车碾死的,事主就会在每天夜里经历一次被碾死的痛苦,但又不会让事主真的死去。
    而且,阿赞特意解释,这种法本不会令事主身体上有任何伤口,纯粹属于精神上的折磨,因为这本身就是让阴灵远离自己立下的契税,所以永远不可能被解除。
    听完这些解释,我认为这种法本可以用在许先生身上,只有这样,才可以解恨!
    第二天早晨,赵曼过来敲我的门,把我叫醒,我看了看表,才七点多钟,打开门后就看到赵曼一脸开心,她说:“天刚刚亮,许先生就把钱给我转了过来,他应该是等不及银行工作人员上班,在自助取款机上面给我转的。”
    我哼了声:“肯定是他被折磨的不行,想早日解脱了,咱们偏偏不去,等到晚上再处理。”
    赵曼哈哈大笑:“就是想去,咱们也去不成啊,阿赞交代过,那个阴灵的怨气很大,必须要在晚上处理才行。”
    我听过后,忍俊不禁,我和赵曼去路边找了家早餐店,点了些胡辣汤什么的正在喝着,赵曼手机响了,她看了眼,说是许先生的电话,然后接通了,并且开着外音。
    许先生用种焦急的声音说道:“赵老板,我已经把钱打过去了,你是否收到?”
    赵曼回答:“收到了。”
    许先生说:“那就好,你看…要不要尽快安排帮我解决下麻烦?我屁股上的痔疮更大了,而且现在不用去厕所,仰面朝上躺着,都会不停的往外流血,特别痛苦…”
    我刚吃进去嘴巴里的一口包子,差点吐出来,赵曼也跟着笑了笑,许先生听出了异样,问:“怎么回事儿?”
    赵曼连忙解释:“啊,没事儿,我旁边一个桌子上有两个人在说冷笑话,另外两个人在听,还有一个孩子在哭闹,咱们继续说你的事情吧,阿赞说了,得凌晨时分施法,效果才能最棒,要不你白天注意些,等到晚上,我们就去找你,如何?”
    许先生一听,立刻变的着急起来:“我已经给过你钱了赵老板,为什么不能尽快帮我解决?”
    赵曼回答:“我可没说白天帮你,你愿意的话就等,不愿意的话,我这就把钱给你打过去,反正我也不差这五十万。”
    其实对于许先生这种人,你越强硬,他反而越没脾气,他最怕的就是遇到赵曼这种人,现在被制的服服帖帖,立刻表示:“别别别…那我等还不行吗?晚上联系。”
    挂断电话,我对赵曼竖起了大拇指,她却似乎司空见惯了,一边喝豆浆一边说道:“这种人,你稍微善良一点,就是他蹬鼻子上脸的资本。”
    赵曼用叉子扎了一块油条丢进嘴巴当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说:“对啦,你让我打听的事情,似乎有些结果了,你听说过崆峒山的刘老道掌门人,守妻墓碑数十年,老死于坟地的传闻吗?”
    在和这些名门正派斗争时,我并没有去深究他们的历史,因此对这件事情表示不知,也就如实的摇了摇头。
    赵曼说:“传闻他当年刚刚死去妻子时,用被禁止的法本,留住了妻子的亡魂,而这么做是有违天道的,所以他也受到了特别严重的惩罚,不能再当掌门人之职,传给了别人,他又不知道在哪里听了一条消息,有一个地方的考核马上开始,可以得到神藕,制造出新的身体,只要把魂魄附在上面,便可以千年,万年,不死不灭。”
    我听的有些入迷,催促赵曼继续讲,她点点头,说:“于是,这个刘老道前去参加了考核,近一个月后,刘老道很落魄的回来了,崆峒派的弟子问他咋回事儿,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的走到了妻子墓碑跟前,跪在了那里,从此再也没有离开墓碑,弟子们可怜他,每天都给他拿去吃的,他才得以存活。”
    “几十年后,一名弟子照常去给刘老道送东西,结果发现他倚靠在墓碑上一动不动,那名弟子伸手推了一下刘老道,他整个身体倾斜,忽然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呼吸,弟子这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赵曼讲完后,也已经把碗里的饭给吃光了,我问:“你的意思是…这个刘老道参加过神藕,所以崆峒派一定有类似的传闻,让我去打听一下?”
    赵曼摇摇头,说:“我给你举个例子,假如你有个宝贝,它是从某座别人都不知道的山里找到的,朋友见到你拿这个宝贝,说看起来很棒,问你哪里来的,你会不会老老实实的把那座山的具体消息告诉对方?”
    我想了下,恍然大悟,说:“你的意思…是崆峒派虽然传闻刘老道没有说关于神偶考核的一字一句,但真实情况却是已经讲了,他们不肯往外讲罢了!对吗?”
    赵曼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不是要你去问他们,而是跟踪他们,你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眼线进去,只要崆峒派最近有什么动向,我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不过嘛…做这件事情的费用,你总不能让我自己往上面垫付吧?”
    赵曼搓了搓自己的中指与食指,道:“所以嘛…你得给我报销三十万。”
    只要可以帮助黑影制造出新的身体,让他告诉我怎么与真神世家战斗,其他对我都无所谓。
    因此,我毫不犹豫的给赵曼转去了三十万。
    赵曼开心的把手机装回了口袋,说:“那么小鲜肉,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我点点头:“合作愉快。”
    转眼间到了晚上,我和赵曼还有阿赞简单收拾了下,就往许先生的家里赶去,到地方刚刚敲了一下门,立刻有人来打开,是许先生激动万分的模样,他宛如看到了救星那般,说:“赵老板,杨老板,你们总算是来了,求你们快救救我吧,我终于要解脱了。”
    我和赵曼对视了一眼,互相笑笑,说:“没问题。”
    阿赞走到许先生跟前,接下来的对话,阿赞使用的依旧是东南亚语言,赵曼翻译后我和许先生才知道什么意思,但为了叙述方便,咱们直接写下中文版本,省略掉赵曼帮忙翻译那部分。
    阿赞说:“要想成功施法,需要去阴灵死去的地方,因为只有那里,才是阴灵留在凡间气息最浓郁的地方,也最容易沟通。”
    许先生点点头:“没问题,只要你们在,我就会觉得安心,走吧,咱们现在就去。”
    阿赞指了下自行车,说:“你把这辆车子带上,具体地点,你知道在哪里吗?”
    许先生走过去,推着那辆美利达走了过来,说:“我见过学生死去的那条新闻,知道具体1位置,我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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