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传来了一阵骚动,有几个大汉的声音道:“他妈的,谁在闹事?不打听打听,这家店铺是谁罩的!”
    服务生仿佛见到了救星,急忙退了出去,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出现在门口,其中一个汉子把服务生保护在身后,问:“怎么回事儿?谁砸的桌子?”
    服务生指了下我,撒娇的依偎在汉子怀里,哭着说我多么多么的凶,我丝毫没有去管他们,而是蹲下去,看那只猴子。
    猴子的眼睛死死瞪着,我可以从里面,看到无尽的惊恐和怨恨,它的五官扭曲,死前一定经历了很大的痛苦。
    我把手伸进去,摸了下猴子的脸,忍不住两行眼泪划下,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残忍的死在了我的面前……
    赵曼见我扯开了胡须,也撕开了脸上的面具,汉子们一看反应过来,不屑的说:“哦,原来是老板请来的法师啊,要想吃,可以和老板说下,也许会免费赠送,但要来找事儿,那你们得先买好保险。”
    汉子领着其他几个男人,走到我跟前,揪住我衣领把我提起来,骂道:“你他妈的是赔钱呢?还是挨打呢?”
    我眼睛不曾离开那只刚才还对我笑,还活蹦乱跳的猴子,我看都没看他,说:“这猴子犯了什么错,你们要那样对它?”
    汉子仿佛听了个笑话,说:“哈哈哈,小子,你他妈自身难保了,还逞英雄呢?”
    我慢慢转过头,恶狠狠瞪着他,一字一句问:“这猴子,犯了什么错?”
    汉子举起来右拳,狠狠朝我挥来:“因为它弱,这理由可以了吧!”
    汉子狠狠一拳砸在我的脸上,我的脑袋微微一斜,鼻子被打到,流出了些血,女服务员在汉子背后撒娇道:“哼,就是他欺负我,打,往死里打他。”
    我将脸摆正,吐了口唾沫:“弱吗?如果这是理由的话……”
    我两条手臂抓住他的脑袋,往下用力按去,同时抬起右膝,我没有用什么气息,只是单纯的狠狠顶了上去。
    只听‘咯嘣’一声,那人的面颊骨似乎是碎了,我抓着他两条肩膀,用力提了上来,抬起右腿,一脚把他踹飞出去,他身后汉子见状,纷纷举起来铁棍子,朝我扑来,这些人的动作在我看来,实在太慢。
    我一拳一个,一腿一个,没多久把他们全部打趴下了,然后抓着那个撒娇女服务员的衣领,把她顶在了墙壁之上,恶狠狠的骂道:“其他动物在哪里!不说老子弄死你!”
    女服务员惊慌失措的点头,说:“在地下室厨房,在地下室厨房。”
    我转过身,让赵曼联系人,开辆卡车来,把猴子什么的带到安全地方,赵曼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让女服务员带路,在厨房发现了十几笼猴子,它们各个瞪着水灵灵大眼睛,抓耳挠腮,有的在小憩,有的用好奇的目光望着我,丝毫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厄运是什么。
    这时,赵曼打电话叫来的人也把车停在了后门,我让几个服务员帮忙,把这些动物全部搬上了车。
    刚刚送走,王妻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她知道事情败露,我又闹出这么大动静,生气的指着我,要我等着。
    我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说:“你丈夫之所以每夜被一群黑乎乎的人揍,正是因为他造孽太多,揍他的,抓他的,都是这些猴子的怨灵!通过用残忍方式折磨生灵赚取钱财,真是活该报应!”
    王妻听罢后,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后,说:“好吧,杨法师,你能够救我丈夫的话,我什么都答应你,和金钱相比,我发现自己更爱他。”
    我正要拒绝,赵曼忽然笑着走了过来:“我们也是生意人,有单子自然要接,但不知道你丈夫是被哪种动物纠缠,我需要找东南亚阿赞来看看,他明天早上的飞机。”
    王妻点了点头,先把我们送到了宾馆休息。
    至此我才算明白,王老板的酒店,根本不是靠正门生意来赚钱,他通过父亲的关系,找这些官员前来买单,通过那些残忍的菜,来赚个盆钵满盈。
    之所以装修豪华,是担心掉了档次,而员工雇那么多,一是面子,二是怕人太少,让人怀疑这家店经营不下去。
    坐在床上,我气的胸口疼,赵曼一边喝水一边说:“你啊,就是太冲动,咱们驱邪赚钱,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实在无法理解赵曼思维,感觉跟她说也是对牛弹琴,索性转移了话题:“这动物也会有灵性,也会缠着人吗?”
    赵曼说:“那是自然,曾经在泰国,有位警官夜里死在了电梯中,第二天局里调出了昨晚上监控,发现他正坐电梯的时候,忽然惊恐的望着监控,双手去抓脖子,虽然脖子上什么都没有,可他却似乎在抓根绳子。”
    “没多久,警察的眼珠子开始外凸,脸红的要命,脖子也粗的厉害,血管爆起,看样子像被一条绳子死死勒住那般。”
    “警察倒在了地上,靠着电梯墙,不停的蹬腿,过了几分钟后,身体慢慢变直,死在了里面,加上是深夜,没人发现,错过了救治的机会,竖日早晨发现时,已经死的很透了。”
    我听的脊背发凉,问:“后来呢?”
    赵曼说:“后来经过调查,这名警察很喜欢吃蛇,每天起码吃三条,所以大家都怀疑他是被蛇的阴灵给害死的,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如果做的太过分,终会遭报应。”
    我又问她:“那个东南亚阿赞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时候找的他。”
    赵曼回答:“两天前发的短信,明早上就会到,好啦,睡吧,六点多还要起来呢。”
    我对赵曼佩服不已,没想到她在暗中,已经办了这么多事,竖日五点多钟,赵曼把我叫醒,两个人拦了辆出租车,赶到了机场,见到那位阿赞。
    这是个我从没认识过的阿赞,他穿着白色的衣服,留着长辫子,看起来还有几分文艺范,只是脖子上,手臂上的纹身很像是混混。
    赵曼给我解释,这些东南亚的阿赞,全都会往身上刺咒符,一是为了避邪,二是为了增强自身法力。
    这位阿赞对我双手合十,说了句:“萨瓦迪卡。”
    我也学着喊了一声,他说了些泰语,赵曼帮我翻译,他在做自我介绍,姓巴古,所以在泰国被称为巴古阿赞。
    赵曼用泰语和巴古阿赞说了下王老板情况,他点点头,表示在认真的听,我给王妻打了个电话,她反应王老板正在医院,我让她赶紧接到家里,阿赞已经到来。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王老板所在的小区门口回合,将王老板抬到家中后,放在了床上。
    巴古阿赞站在床头,伸开手掌,压在王老板的额头上,低声念诵了几句咒语,平静的王老板忽然低声‘嗯’了下,五官扭曲,额头上往外冒汗。
    王妻焦急的问:“怎么回事?”
    我让她别急,巴古阿赞将手掌拿了开来,说了些泰语,赵曼翻译道:“在王老板身上,发现了数十只猴灵,它们都很通人性,而且怨气很大,需要让他们发泄怨气,才有机会解决。”
    王妻担忧的问:“那……那该怎么发泄?会不会出事儿?”
    赵曼道:“放心吧,阿赞会用咒语和那些猴灵达成协议,在不杀死事主的前提下进行宣泄,不会出事儿。”
    施法开始,巴古阿赞取出一串念珠,两手捧着,低声说着咒语,过了几分钟后,原本陷入昏迷中的王老板忽然坐直了身体,他面色惊恐,不停往后靠着身体,可分明已经贴近了床头,再无法后退啦!
    王老板皱着眉头,用双手在身上不停的乱抓,那些绷带都被他给抓了下来,愈合的伤口也被再次抓开,鲜血不停往外流,还夹杂着黄色的脓水。
    王老板一边抓,一边在喉咙里发出了类似于猴子生气的声音,他的表情也跟猴子类似,十分诡异。
    王妻很担忧,几次都险些冲上去,却被我给拦住了,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吧,王先生才慢慢停止了抓挠,他躺在床上,抽搐了几下后,昏死过去。
    巴古阿赞停止施法,我也没再拦着王妻,几个人走到床前,观察了下王老板,他呼吸平顺,性命并无大碍。
    赵曼道:“阿赞刚才讲了,他已经通过施法,让缠着王老板的几只猴子发泄了怨气,转世投胎,但他有种感觉,纠缠王老板的猴灵,还有许多,所以他建议买一尊布周佛牌,供奉在家中,效果霸道的得五十万,也就是说,你得把预算涨到一百五十万了。”
    王妻毫不犹豫的回答:“买,买,只要能救我老公,多少钱也买,你让阿赞赶紧去制作吧。”
    其实阿赞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从行李箱中,取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佛牌,上面是个虎头人身的法相,正是布周佛牌。
    阿赞告诉王妻,午夜时分,让他丈夫把指头的血滴在上面,然后念诵附带的咒语,供奉在家中任意角落即可,能够防止阴灵入侵。
    没多久,王老板苏醒了过来,王妻很开心,痛痛快快支付了我们一百五十万块钱,但你若认为事情这么简单结束了,那真是太低估了人心中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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