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忘记正事儿了!”
    进了房间之后,叶枫忽然一拍脑袋,给楚镇南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经过说了。
    “哦,小事一桩。”
    楚镇南根本没放在心上,淡淡地道:“这样吧,我给老秦也打个电话,看看这个吴家有没有什么案底。要是有案底,就一网打尽算了!省得麻烦!”
    “嗯,你们酌情处理,咱们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是吧!”
    叶枫挂断了电话,坏坏一笑,朝着床上玉体横陈的邱雨桐压了过去。
    当叶枫正在享受鱼水之欢的时候,吴秀峰的父亲吴法天已经赶到了事发现场。
    当看到吴秀峰死状的一瞬间,他险些没晕过去。
    上世纪90年代,吴法天是羊城建行的分行长,后来辞职下海,从银行低息借款,在市场上放高利贷,短短时间内,积累了数亿身价。
    后来,洗白上岸,又做起了风险投资人,投资的多个项目成功ipo,赚得盆满钵满,身价达二十亿之巨,还担任了省人大省政协委员呢。
    吴法天早年放高利贷,遇到还贷困难的,他经常让手下剁人手脚逼迫别人还贷。
    甚至直接塞进汽油桶,灌进混泥土,扔到海里,手上的人命至少七八条。
    可以说,吴法天见过太多大场面了,可看到眼前的一幕,他还是心惊肉跳,惊得魂飞魄散。
    是的,他的第一感觉,不是痛心,不是仇恨,而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这是什么人啊!竟然赤手空拳把儿子打得上半身都炸裂,好像被手雷炸过一般。
    “儿子啊!你,你死得好惨啊!”
    吴秀峰的妻子洪芳更是惊得双眸一阵阵翻白,嚎啕大哭,然后晕死了过去。
    “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阿成,谁干的!”
    吴法天深呼吸了几下,才压住了心中的恐惧,钢牙咬碎,恨意滔天地道。
    阿成是吴秀峰的铁杆小弟,受伤比较轻,只是大腿上挨了一风刃,简单包扎后,就返回了现场,毕竟,吴家还要询问情况呢。
    闻言,阿成战战兢兢地道:“吴先生,不行啊!对方是江北叶大师叶枫,实力很强的!”
    “江北叶大师!听闻他是一个武道高手啊!”
    听得这话,吴法天身躯猛然一颤,脸色浮现一抹凝重,感觉事情复杂了。
    “我不管,什么狗屁江北叶大师,不还是被赵家打得很惨么!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他,给我可爱善良的儿子报仇!阿峰,你死得好惨啊!”
    洪芳被手下人弄醒了,气得手舞足蹈,披头散发地瞪眼暴喝,浑身都哆嗦。
    “洪芳,你冷静一点!”吴法天眉头紧锁,他在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
    “儿子都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洪芳如同母老虎般,高声咆哮道:“咱们吴家,在羊城关系四通八达,根基深厚,为排名前二十的商业家族,能压得住咱们的也就赵家和羊城四大政治家族罢了。”
    “他叶枫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三流黑社会头子罢了!竟然狗胆包天,敢杀我的儿子!我和他不共戴天,立刻通知市局,把叶枫给抓起来!”
    她又微微眯起双眸,咬牙切齿地道:“不,不能抓!找几个杀手,把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我才能解恨!或者,或者请赵家的赵杰辉帮忙,我要让这个叶枫下油锅,点天灯,我要折磨他七天七夜,慢慢玩死他!!”
    洪芳这时候都恨得有点精神不正常了,从恐怖片里看到的那些虐杀的画面,一瞬间全部涌入脑海,准备都给叶枫来一遍,宣泄滔天的恨意。
    这时候,省公安厅厅长陈明生带着几名高级警司走了过来,淡淡地道:“吴先生,刚刚问了那几个陪酒的女郎,事情经过已经调查清楚了!”
    “老陈,这次你可得帮我。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可是看着阿峰长大的!你这个当叔叔的,一定得给他报仇!把那个叶枫抓起来,直接枪毙!”洪芳恶狠狠地道。
    “当时呢,是吴秀峰想强迫一个女孩沈某,叶枫只是见义勇为,拦住了!”
    陈明生皱了皱眉道:“但是,吴秀峰不让走,用枪指着叶枫,想杀他。叶枫这才还手!阿峰被杀,保镖们受伤,叶枫都属于正当防卫,并且当时极度危险,没有任何过当行为。所以,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
    洪芳立刻疯了,暴跳如雷地道:“陈明生,你疯了!我儿子能这么白白死了!不行,我要让叶枫给阿峰陪葬!谁都拦不住,你不管,我就找杀手干掉他!”
    “洪芳,你才疯了!”
    陈明生勃然大怒,霹雳般暴喝道:“我是省公安厅厅长,你敢在我跟前公然威胁受害人,表露蓄意谋杀的意图!你有没有一点法律意识!”
    此时吴法天已经感觉事态有点不对了,扯了扯洪芳道:“你别乱说话!”
    洪芳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蹦三尺高地指着陈明生道:“什么狗屁厅长,秦书记养的一条狗罢了!我和秦书记和秦夫人媛姐都说得上话的!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秀峰是袁媛的干儿子!”
    “娘的,肯定是收受了叶枫的好处才这么公器私用,偏袒叶枫!你不抓叶枫,我连你一起干掉!”
    “你找谁都没用!事实如此!”陈明生气得头晕,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奇葩呢。
    “行!我这就给媛姐打电话!我看你这个厅长还当不当得了!”
    洪芳委屈极了,愤怒极了,哆嗦着手摸出手机,也不管此时已经是深夜,直接就找秦渊书记的爱人,袁媛。
    羊城顶尖的权贵圈子,就那么大,洪芳和袁媛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了。
    “媛姐啊,阿峰出事了!”
    洪芳刚刚哭诉了一句,就被袁媛硬生生地打断:“好了,别说了!这件事我和秦书记已经知道了!纵横已经带人过去处理了,你等着吧!”
    “啊?纵横都来了?他不是检察院的么,怎么处理刑侦案件了?”
    洪芳还有点迷惑不解,但下一刻就千恩万谢地道:“我明白了,一定是警方压住这件案子,不予立案,检察院才介入了吧!谢谢你媛姐啊!”
    喀嚓!袁媛没说第二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洪芳得意洋洋地道:“陈明生,现在媛姐已经知道了,派秦纵横过来了。你等着挨训吧!”
    “哦,好好好,我等着挨训!”陈明生脸变都未变。
    心说秦纵横反应好快,恐怕得到了秦渊的指示,已经调查到到吴家的问题了。
    吴家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叶枫,这次也是踢到了铁板上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太惨了!
    “吴法天人呢?”
    几乎只等了五分钟,秦纵横就带着几名检察官快步走了过来。
    “秦少啊,这次你得给叔叔阿姨做主啊!阿峰死得好惨啊!”
    吴秀峰和洪芳压抑着丧子之痛,满脸谄媚的微笑,连忙迎了过去。
    这可是秦书记的儿子啊,羊城顶尖的大少,连赵无畏都能压得住。
    “吴法天、洪芳,你们涉嫌严重的偷税漏税,数额巨大,放高利贷,严重扰乱金融秩序,有组织黑社会活动等多项罪名,已经被检察院立案侦查,并移送省公安厅经侦局侦查,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半夜被秦书记叫起来,又对吴家的几个外围子弟抓捕、突进审查,掌握初步线索,秦纵横脸色有点疲惫,但声音依旧很洪亮,掏出一张调查令战展示给他们看。
    “啥?秦少你要抓我们?”好像响起一道惊雷般,吴法天和洪芳被震撼得齐齐傻眼了。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可是吴家啊,在羊城多深厚的关系,省委、市委都有很多人脉,横行羊城几十年都没人敢动他们!
    “什么秦少?我是检察官!”
    秦纵横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一摆手道:“还不把人控制起来,带走!”
    七八个警员、检察官一拥而上,将二人控制了起来。
    “别抓我,别抓我,冤枉啊。”
    吴法天整个人都软了,吓得屎尿齐出,万万没想到二十年前的案子,还能被翻出来。
    “放了我们吧!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们是合法商人啊!”洪芳此刻也顾不得报仇了,一脸乞怜地道。
    几天后,吴家的犯罪事实就被调查清楚了,主要骨干成员被一网打尽。
    吴法天因涉嫌谋杀,有组织黑社会活动,被判死刑当即执行,而洪芳也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偌大吴家,辉煌二十年,竟是在短短几天内,土崩瓦解,吴家在羊城,被彻底除名。
    这件事,如一石惊起千层浪般,在羊城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因为消息被严密封锁,很多人都搞不明白内情,满心迷惑。
    吴家为非作歹也不是一两年了,而是横行二十年没人敢惹。
    新世纪以来,他们早就洗白上岸了,政商关系良好,按说应该早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但竟然又被抓起来了!
    关于这件事传言很多,有的说,是吴秀峰得罪了一个来自燕京的红色家族子弟,搞得秦书记都跳脚了。
    还有的说秦书记在贯彻中枢打黑部署,要对整个岭南来一次大清洗,估计还得有人被收拾……
    一时间偌大羊城风声鹤唳,很多不法商人胆战心惊,人人自危,好几个身价几十亿的大富豪,都连夜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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