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憋着嘴的样子还挺招人疼的,我正打算看她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就见她那个表情突然由阴转晴,可我看了之后心里奇怪,这小丫头是这么快就想到了法子吗?
    平时没见她这么随机应变过,想到这里我便还真来了兴趣,想着听听她是怎么将仴娘的那两条墨绿色的小蛇给要到手的。谁知不听还好,一天差点把我的肺给气炸了,这小丫头居然一点不心虚的开始卖我。
    “灵灵姐姐,仴娘姐姐,你们是说只要我将师傅的那个油灯给你们拿过来,你们就愿意将那两条小蛇给我玩?”
    仴娘一听她这话,倒是呆了一瞬,她本来没想害我,谁知道,就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这小丫头就丝毫不顾及师徒的情谊开始把我给卖了。
    他只是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就笑开了,笑的前翻后仰抑制不住:“你这小丫头,当真是没有良心,我记得你师傅平时对你不错啊,怎么你卖他就卖的这么顺手呢。”
    君君只是嘻嘻的笑着没有说话。
    仴娘看着她,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小丫头,姐姐这蛇,今天就借给你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如果你要是将那灯给偷出来了,你师傅找你兴师问罪,你怎么办?”
    君君的眼睛上下转了转,然后朝她眼巴巴的伸出手:“姐姐先将蛇给我,我便告诉你。”
    仴娘没有犹豫,将两只手腕上缠着的墨绿色小蛇指挥着往君君那边爬去,那两条墨绿色的小蛇接到指示之后,自顾自的,就从她身上转到君君的身上,然后顺势再缠到君君的手腕上面。
    君君那两条小蛇一到手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把玩起来,一边摸着一边说:“反正那灯里的姐姐我也熟,哪怕你们拿到了那灯不愿意还我,我也能再把灯拿回来。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再给它还回去,师傅那破记性,是怎么都不会发现的。”
    原来这鬼丫头打的是这个主意,我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为好,看来先前我丢过的那许多东西,钱呀,包袱呀,法器啊什么的,恐怕有一大半都是她拿去的,怪不得后来莫名其妙的又找到了,原来是这丫头在搞的鬼啊。
    我们在这边听着他们谈话,他们却丝毫未觉,这场景太不对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出现这个情况的。”我问王珉。
    他只是看着安天宇他们的方向,然后说:“三天前。”
    他竟然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
    “三年前无意中我发现,似乎我跟你们的频率不太一样,哪怕我走到你们身边,你们也像没有看见我一样,我便觉察出有不对的地方了。”
    “后来我发现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我怀疑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我的世界的时候才会出现,也因此我才知道这个幻阵究竟该如何出去。”
    “该如何出去?”我心里就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是我还是问了这句话出来,我承认这个时候我自己是卑鄙的。
    果然,我听到他说:“把我给毁掉,就直接就没了。”
    虽然他说得不清不楚,但是我还是听懂了,就是如果他没了,这个幻阵就没了。
    我一时有些哑口无言,如果这幻阵再不毁掉的话,那么我们几个就会被困在这里,直到被这个幻阵吸干生命,可是如果我们出去的话,那么王珉就活不成了。
    而且据我先前的观察来看,如果王珉不愿意,那么我们哪一个人都奈何不得他,毕竟这幻阵好像就是为了保护他而生成的,否则为什么一百多年了,他的魂体丝毫没有消散的迹象,反而还凝实恍若人体。
    在大是大非上面,人很容易要求别人为自己牺牲自我,可是要一个人坦然赴死,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因此我亲爱的,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这事情还得看他自愿,他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没有谁能强迫他,若是我们一意孤行,那么结局只会比现在更糟。
    我看着他,他竟然愿意将这事情告诉我,那么便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决策,要么就是愿意为了我们牺牲自己的性命,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要么就是他打的主意是我们奈何不得他,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将这个事情告诉我们,让我们死心。
    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想要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决定,但是没有想到他却没有直接跟我说他的决定反而是跟我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这几天我才慢慢的想起来,原来我早就死了,就在参加完花娘的婚礼之后没有几天,因为一些意外,我养的这些毒蛇突然发狂,将我咬死在这个地方。”他说起自己的死态度倒是意外的坦然,没有任何的忌讳。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巧合之下,我就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一个混沌的阵中,后来,我就失去了记忆,再后来想起来,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时候了。”
    “现在想来,你们能够在碰到花娘之后,又来到这阵中来见到我,那么想必这一百多年来,我一直跟着的就是花娘吧。”
    “那你刚刚又说,花娘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了,那么你后来又见到了她,说明她的身体肯定发生了什么变化,而这个变化没有疑问,肯定是我造就的。”
    确实如他所说,花娘之所以后来成为了地僵,恐怕跟他的关系很深。
    我正在想他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突然看到他的身形突然好像变得透明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等我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不是错觉,真的他的身体在变得消散。
    我有些吃惊的靠了过去,然后声音有些颤抖:“你怎么了?”
    他只是看了看我,然后惨淡的笑了一下。
    “是我救了她,可是也是我害了她,这一辈子终究是纠缠不清了,但是,我能做的事,就是结束我的生命,她本来不用受这么多年的罪,要不是我执念太深,她也不会怀揣着一份仇恨活了这么多年。”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痛苦,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罪恶深重,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执念,所以,他的身体才会没有经过任何变化就开始消散起来,这个幻阵本就是他的执念所化,现在他的执念没了,恐怕也存在不了多久了,我看到他这模样,表情讪讪的,不知道是该阻止还是该任由他就这样发展下去。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的身体已经透明的快要看不清了,就像雾一般,他最后说了一句话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她从来没有遇见过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后来根本就听不清了,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到了那个山洞之中。而司徒他们也都躺在地上人事不醒,我看了一眼,我们身上都盖了一层的草甸,想来是有人特意给我们盖上的,还能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只有一个:阿福。
    我看了一眼自己左边,放着一片荷叶,上面还有些水,摸了摸我自己的嘴唇,还是很湿润的,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大半个月了,我的嘴唇却丝毫没有起皮的迹象,想必肯定有人及时给我们补充了水分。
    如果依照这样推测的话,那么想必阿福还没有走远,他就在我们身边照顾我们。那么由此看来,他没走,就代表花娘肯定还在这里,否则依照阿福的性子,恐怕早就走了。
    我上下看了看,发现似乎真的有脚步声传来,我朝那个方向看去,发现那个方位有人走了过来,我等了一会儿,让那个人的身影完全暴露出来,果然,那个人就是阿福。
    阿福看到我醒了,也很惊喜,他捧着手里那片荷叶,然后笑着冲着我一路小跑了过来。
    “臧明师傅,你醒了!”他一路朝我小跑了过来,还要小心的捧着那片荷叶,防止里面的水流出来,看着颇为辛苦。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捧着的那片荷叶,那荷叶不大,只能装一小点的水,而他人小,手掌也捧不住,所以一路走来,水掉都不少,还剩下的只有一口,真不敢想,这么多天来,他为了让我们每个人都不缺水而起一路跑了多少趟。
    就算我们的处境是他娘害的,但是,我对着他还是怪不起来。
    我看着他,还是问到了正题:“阿福你娘呢?”
    要知道他娘可是个危险人物,如今我却不能确定她的踪影,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害怕她到时候又来弄我们一下,那我们真的离死不远了。
    他听到我的话,本来还笑嘻嘻的脸上,突然耷拉了下来,带着哭腔说:“我娘,我也不知道我娘怎么了?臧明叔叔,我该怎么办?我娘突然就不跟我说话了,我好怕呀,她是不是死了?阿福是不是要成为一个没有娘的孩子了?呜呜呜呜呜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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