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沈时,脸色微微沉了沉,别过头去又看了一眼江玦黎,抿着唇瓣未发一言。沈时笑着开口道,缓步朝着江玦黎走过去,心里自然是舒爽极了:“昨天晚上,有人看到玦黎来到了我的病房门口,似乎是看到我喝醉了于心不忍,于是把我抱出了房间。”
    沈时抿着唇瓣抬头看了一眼脸色稍微紧绷了一下的江玦黎,她唇角略带深意地勾了起来:“怎么,江先生,你昨天晚上应该不跟沈若初在一起吧?”
    沈若初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回过头脸色不敢置信地看向江玦黎,眉头蹙了起来:“玦黎,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你不是告诉我,你在公司呆着的吗?”
    “你不知道,沈若初,一般男人说公司忙为借口,都是因为在外面找了别的女人。”沈时挑起傲人的下颌看向她,唇瓣勾起一丝笑,“亏你还一副得意倨傲的模样,却不知道昨天江玦黎一直呆在我身边?”
    “别自作多情。”江玦黎皱着眉头看向沈时,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了,他紧紧抿着唇吧打断了她的话,冷着脸色道。
    沈时莫名其妙被打断了话,皱着眉看向他:“是我自作多情?江先生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诚实地告诉我,和你的未婚妻,昨天晚上你不在医院吗?”
    “我的确在。”江玦黎眼神认真地盯着沈时,眼神里都是认真真切的神情,看着倒是让沈时的脸颊微微一红,她低下头来抿着唇瓣,见他都承认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么沈小姐,请你回避一下,我有话专门想问问江先生。”
    “所以说你不用多想。”江玦黎沉冷的声音忽而又响了起来,脸色冷咧地看着沈时,声音里略带嘲讽的气息,“我来只是为了跟秦如风谈一桩生意的,不过那都是我跟他公司之间的事情。我本想约他到一处咖啡厅细聊,他却担心你一个人在医院,所以我亲自到医院赴约,却不想你竟然喝醉睡熟在露台,秦如风也是醉醺醺摇摇晃晃,连路都走不了,我才帮着他一起把你抱下了天台。”
    沈时听着江玦黎极力撇清关系的话,眼神一点点黯淡了下来,她微微别过头去,神情冷漠淡然:“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今天早晨我问秦如风的时候,他支支吾吾不肯说,还一副很虚心的模样?”
    江玦黎面不改色地回答:“自然是因为我让秦如风守住口风的,别说我昨天晚上到了医院,免得引你胡思乱想。现在看来,是秦如风那个家伙在你面前露馅了?”
    沈时一时之间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驳他的话,只能闭上嘴低下头选择相信,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小失落的,原来他昨天的确来过,不过不是因为她罢了。
    沈若初听着江玦黎毫无疏漏的解释,让咄咄逼人的沈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立刻笑开了花,抬眉瞧着江玦黎:“玦黎,瞧你说的,我知道你跟我订婚之后,就一直低调行事,生怕我被记者追围,惹我麻烦。”
    江玦黎微微勾唇一笑,那浅淡温和的笑意,却让沈时的眼睛刺刺地疼痛了一下。
    “你知道就好。”江玦黎的声音温柔无比,却不是对沈时说的。沈若初微微抬起头来倨傲地瞧了一眼沈时:“好了,沈小姐,还有什么话,等之后再说吧,我跟玦黎刚才才挑选了婚纱,现在都累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医院歇着吧,可别又在玦黎的公司里晕倒了。”
    沈时咬紧了下唇瓣看向面前咄咄逼人的沈若初,可她却真的想不出有任何能回击她的话。她跟沈若初的矛盾恩怨不过都是为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但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却第一次没有站在她的这边,而是选择了沈若初,孤立她一个人被看笑话。
    沈时毅然决然地转身,收起了发红的眼眶,她攥紧拳头,即使指甲深入皮肤也要告诉自己保留住最后的那点尊严,千万不能在这对狗男女面前哭出来。可是回到计程车上的时候,她的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了。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吧?”计程车司机显然被沈时吓住了,连忙一边掏纸巾一边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我没事,没事……”沈时摇摇头摆摆手,可脸色却并不是没事的意思。自从生病以后,她尝过很多苦头,受过千般万般地疼痛,她都表现地很倔强。
    在化疗和药物面前,她坚决让自己的身体抵抗住一切伤痛,从未流过一滴泪。可现在,她的心口却仿佛漏了风似的那么疼痛,一点点撕扯开来一个巨大的口子,怎么都愈合不了。
    沈时皱着眉头别过头去,把脸上的泪擦干后深吸一口气。看着计程车慢慢到达了地点后,没什么犹豫地直接推门下车:“谢谢师傅。”
    她努力擦去满脸的泪痕,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后,只不过来到秦如风面前之后,似乎还是没法逃过他的眼睛。他眼神认真地审视了她的脸庞一圈后,悠悠地开口道:“江玦黎又怎么欺负你了?或者是那个沈若初么?”
    沈时逃避地往后退了退,别过脸色,躲闪而心虚地摇摇头:“没有谁欺负我,你别胡说八道。”
    秦如风深吸一口气,脸色变的沉凝起来:“沈时,就像你之前说的,我跟你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至少在我眼里你所有的喜怒哀乐我都明白,你的每个表情我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你之前看得出我在说谎,现在怎么就觉得我看不出你也在说谎?”
    沈时攥了攥拳头,索性一咬牙,心里烦躁得很:“行了行了,我的确是哭过了,也算是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了,原来江玦黎昨天晚上不过是来找你谈工作的,而且为了不让我胡思乱想还不让你告诉我,对吗?我知道了,江先生这是要让我完完全全不要纠缠他呢。呵,我自然知道,我沈时也不是甘于纠缠之人。”
    秦如风看着沈时颇为激动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欲言又止。原来江玦黎是这么忽悠她的?似乎看起来这小丫头的确是相信了。罢了,还真是个残忍的男人,用这么冰冷的理由逼着沈时相信。
    秦如风低头摇摇头,黯然敛去眼底的一丝同情后,走上前去拍了拍她摇摇欲坠的脆弱的肩膀:“行了,有些事情江先生也不想跟你讲得太明了吧,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屋吧,等下医生来给你做全身检查。”
    沈时点了点头,随着秦如风走进了房间后,映入眼帘的就是放在桌子上的大红信封,生生刺着她的眼睛。她虽没去打开,却在心底隐隐猜测到了那是什么。
    秦如风一回头见沈时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喜帖,暗暗骂了一句自己不中用,用力拍了一下脑袋后,转身连忙扶着她往卧室走:“好了好了,快进屋去吧。”
    沈时的双脚却仿佛粘定在了原地似的,眼眸认真地盯着那张喜帖,仿佛眼神就钉在了上面:“那是喜帖?”
    “只是贺卡罢了……”秦如风硬着头皮想瞒过去,却不想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神:“秦如风,你又想骗我?你把我当成傻子呢?那是贺卡?那明明就是江氏集团公司的信封。”
    秦如风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失去了记忆的她,竟然能辨认得出江氏集团的信封:“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天我去了一趟江氏,我去找了江玦黎,自然就看到了。”沈时的声音嘶哑了一些,眼神依旧没离开那信封,宛如致命的毒药,在吸引着她过去打开,可她却没有那个勇气。
    秦如风点点头,彼此沉默了半晌后,秦如风坚决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场婚礼你不用去,我也不会去。”
    沈时却摇摇头,毅然决然的态度仿佛早就决定好了,谁也改变不了:“我要去的。”
    “沈时,你别闹了,你这身体能受的了那么多人推推搡搡吗?医生早就说了要戒掉你的大悲大恸,你一去那婚礼,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秦如风一时变得有些着急,颤抖着嗓音到。
    他在心里还是怪江玦黎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的,既然要让沈时完完全全地离开,那还假模假样寄喜帖过来做什么?害得让沈时跟他都左右为难。
    沈时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好坏?只是,她已不想再退缩了,在这段感情面前,哪怕只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她也要亲自了结。如果这次的婚礼不去,如果不能亲眼看着他跟沈若初走向幸福,也许沈时会一辈子放不下。
    “秦如风,你不想去便不去就是了,但不用拦着我,我是必定要去的。”沈时仿佛对秦如风刚才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劝置若罔闻,淡然着声音道,“你不用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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