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老爷急得直跳脚,陈松伟和二老爷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二老爷沉吟了片刻,问道:“不知贤侄是否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这事儿可是与你们俩的亲事有关?”
    陈松伟苦笑道:“除此之外,小侄再也想不出任何原因了。郑小姐来京城的时间不长,出去社交的时候并不太多,也只有这件事儿有可能引起别人的不满。”
    “什么?我女儿定个亲,别人有什么好不满的。”郑大老爷并不知道翊王对陈家逼婚的事情,听他们这样一说,忍不住瞪了眼睛。
    二老爷毕竟在官场多年,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王爷做媒,你不允,回头就自己定了亲。若是个大度的也就罢了,碰上那小肚鸡肠的可不就恨上了。
    “二位伯父放心,这件事儿小侄一定会查清楚的,不会让小姐白白受了委屈。”陈松伟歉意道。
    他的心里确实是有些不忍的,若不是因为与他定亲,或许这件事祸事儿也不会落到郑晓雯头上。今天是运气好,有鲁大牛在场。万一赶上运气不好的时候,说不定就是车毁人亡,想想那结果他就忍不住后怕。
    “有什么需要,贤侄可以尽管来找我。”二老爷嘱咐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随便便拿一个小姑娘开刀,真当他们郑家是好欺负的了。
    后院儿里,曲氏叫来了大夫,给郑晓雯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倒是绿柳因为护着主子,身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
    曲氏感念她护主之心,赏了绿柳二十两银子,又允她半个月的假,让她养好身子再来伺候。
    绿柳千恩万谢地退了下去,本来她就是签了死契的丫头,护着主子就是份内的事情。这是家里的夫人心善,碰上那厉害的,就算豁出了性命,恐怕主家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曲氏打发了绿柳,回头又开始念叨女儿。说她一个大家闺秀不应该整天往外跑,说这京城的治安没那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遇上坏人了,说她不听话才会碰上今天这件祸事儿。
    郑晓雯被念的生无可恋,哀嚎不已。她此时倒真希望自己在马车里撞晕了头,就不用听母亲的碎碎念了。
    不管郑晓雯怎么说,曲氏这次是被吓怕了,严禁她再一个人出门。
    被关在家里的郑晓雯闷得不得了,二房家的两个女儿都在忙着学规矩。尤其是老大郑欣妍,眼看就要入宫参选了,万氏专门请来了教养嬷嬷教导女儿。本来曲氏也想凑个热闹,让女儿也跟着学学,结果被她严辞拒绝了。
    曲氏还想劝,郑晓雯就整天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见此情景,郑大老爷发了话,学什么规矩,女儿是要嫁到商户人家的,不需要那么规规矩矩的,她怎么高兴就怎么来好了。
    这样,郑晓雯才逃过一劫。可是不让出门,她实在是憋得难受,最后干脆下了帖子,请廖秋菊过府一叙。
    廖秋菊听送信儿的人说了惊马的事,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赶到郑府看望好友。看到郑晓雯气色不错,身上也没有伤,这才放下心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的,怎么马就能惊了呢?”
    “嗨,还不是有小人作祟。”
    别看陈家是商户,可是富可敌国。他们有自己专门的情报系统,而且家里也养了暗卫。陈松伟一声令下,便把当日的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
    郑家二老爷说的没错,这事儿还真是出于妇人之手,跟翊王没有关系。
    郑晓雯如此这般,把事情的经过跟好朋友说了一遍。廖秋菊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天哪,王妃看起来挺和善的一个人,谁知道手段这么狠辣,出手就是要人性命啊。”
    郑晓雯撇撇嘴,哼了一声道:“可不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上是个柔柔弱弱的贵妇人,心思居然比毒蛇还毒。”
    “太过分了!”廖秋菊气得一掌拍在椅背上,柳眉倒竖。
    “就算是王妃也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啊,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郑晓雯嗯了一声,笑眯眯地点头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就这样不声不哈地咽下这口气,以后还不定怎么难为我呢。”
    “可是,对方毕竟是王妃,这个公道怕是不好讨吧。”廖秋菊说的义愤填膺,但是想到事情的难度,忍不住又为好友担心起来。
    “不如这样吧,我最近结识了不少富家小姐。只要把翊王妃逼婚的事情说出去,估计就有不少人会看他们的笑话。他们皇家的人不是最重脸面嘛,把她的脸撕下来扔到地上踩,看她还怎么嚣张跋扈。”
    “另外我再跟江腾说说这件事,王妃的弟弟像是条小巴狗似的,一天到晚跟着江腾。把她干的这糟心事儿都给撕撸开了,看她的面子往哪儿放。”
    廖秋菊满心满脑子都是酿酒的事儿,对这些阴谋诡计其实并不擅长,为了好友,她也算是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了。
    郑晓雯了解自己好友的性格,闻言不由得心生感动。
    “放心,有陈松伟那个鬼精鬼精的人在呢,不会让我吃这个闷亏的。”
    郑晓雯没有说错,这件事确实让陈松伟憋了一口气。刚刚定亲就给未婚妻来这么一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有什么脸再去见廖秋菊啊。
    一怒之下,索性也不打什么机锋,直接把陈家收集到的证据送到了翊王府,随后便断了每个月给王府的供养银子。
    看了陈家送来的口供,翊王大怒。他前脚刚跟人家说没关系,后脚自己的王妃就去寻仇,这是明着打脸呢。
    而且还不是直接跟陈家寻仇,是去找人家郑家姑娘的麻烦。郑家二房在京中经营多年,人脉广泛。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就算不拉拢也不能随随便便去得罪人呀。
    更别说陈家一怒之下还断了给他的供奉,这才真是戳了他的肺管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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