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这样迟钝的姑娘,算他卓俊生倒霉。江腾心中解气,敢窥视他的姑娘,真是可恶。
    想想几日后孙家的宴会,他本来不打算去的。可是听说卓俊生也被邀请了,他还是走一趟的好。虽然知道廖秋菊不会被卓俊生吸引,可自己的姑娘,还是看着点好。
    宴会当天的一大早,廖秋菊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饭,叫了江腾过来一起吃。
    小米粥、鲜肉蒸饺、煎鸡蛋、泡菜,老豆腐,还有金黄金黄的煮玉米。
    要问为什么弄得这样丰盛,自然是因为要去孙家做客。谁知道去了是什么情况,会遇到什么人。万一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饭自然是吃不下了。还是在家里多吃些保险。
    早饭后不久,孙家专门派的马车到了。廖青木一家上了车,往孙家赶去。
    还没等他们到达孙家,廖青云那里便出了状况。她的一支簪子不见了。几个丫头互相攀咬,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廖青云一怒之下,让知秋和一个张婆子跪在了院子里。
    张婆子哭天喊地的,知秋却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跪在那里。
    还有什么可争辩的呢,她和张婆子都是大夫人安排进西院的。廖青云这是借题发挥呢,就算这事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今天这顿苦头也跑不了了。
    想到这里,她狠狠地剜了绿柳一眼。这个黑心的贱人,居然敢诬陷她。
    绿柳毫不在意地把头一扬,脸上挂着恶意的笑容。就算诬陷你怎样,这可是二夫人授意的,有本事跟二夫人闹去啊,瞪着自己这个丫头算什么本事。
    自从知道了卢氏找了玉容当帮手,廖青云最近的脾气就不太好,加上孕妇本来情绪就不稳,这几日没少拿院子里的人撒气。知秋又是首当其冲。
    廖青云就是存了要打压她的心思,不想让知秋太傲气,嫁到家里不好管束。趁她在自己手里的时候,好好调教调教。
    跪了半个时辰,知秋的身子已经麻了,摇摇欲坠的。
    绿柳冷笑道:“知秋姐姐,你可跪好了,不然让主子看见了,会罚得更重的。”
    “你。”知秋气得脸都白了。
    绿柳抚了抚头发,一脸风情道:“姐姐若是不服,不如让二夫人来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知秋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直起身子。廖青云有意打压她,这她看得出来。万一绿柳嚷嚷起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没办法,今天这个亏是吃定了。
    今天是宴会的日子,她早就想找机会让廖家三房在宴上丢脸,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其他的事情,先忍下来再说。
    想到这里,知秋默默地低下了头。任绿柳怎么奚落,也不再抬头了。
    一个多时辰后,廖青云才发话让院子里的两个人起来。
    知秋和张婆子相互搀扶着,站都站不稳了。好容易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里,张婆子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在孙夫人的院子里当差多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身上的伤不算什么,关键是伤了脸面。让她以后怎么管理那些小丫头们啊。
    知秋看了看张婆子的脸色,悄悄道:“妈妈忍忍吧,现在老爷护着二夫人,咱们就算是喊冤也没人听。我这有药油,您先擦擦。”
    张婆子一脸愤愤不平,小声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个妾。夫人都没这样对我过,她凭什么!”
    知秋叹了口气:“就凭她的肚子呗,也凭老爷宠着她。连夫人都避其锋芒,咱们不过是下人,能有什么办法。”
    “呸,还不知道能生个什么呢。要是生个丫头,看她怎么收场。”
    知秋心中冷笑,妾就是妾,连怎么御下都不懂。张婆子这样的老人,在府里的关系盘根错节。她男人和儿子都在孙府当差,得罪这样的人还留在身边,招来一堆怨恨,能有什么好处。不定什么时候就得咬她一口。
    果然,张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什么二夫人。不过是半个奴才而已。既然她不拿咱们当人看,那咱也不拿她当主子看。”
    知秋露出了笑容,她低下头,悄声问道:“张妈妈,您说,今天府里宴客,都是二夫人张罗的,若是出了什么纰漏。老爷会不会厌弃了二夫人?”
    张婆子脸色变了又变,叹了口气,道:“咱们现在连出院子都不方便,能做什么啊?”
    知秋摇了摇头,脸上有几分深意,压低声音道:“事在人为嘛。只要有心,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机会呢。怎么,妈妈不想出口气吗?”
    张婆子一愣,她如何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只不过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知秋姑娘难不成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知秋低声道:“办法谈不上,倒是有个想法。还请妈妈参详一下。”
    一阵耳语后,张婆子的脸色也变了。忍不住看了知秋一眼,问道:“你就不怕二夫人翻脸。她毕竟是主子,就算要了咱们的命,也没人管啊。”
    “妈妈放心,您按我说得做,绝对不会有事,还能出一口恶气。怎么样,干不干?”
    张婆子不由得又咬了牙,自从被孙夫人派到西院来。她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西院的人不待见她,正院的人等着她抓廖青云的错处。两头不讨好。
    如今看起来,西院是容不下她了。恐怕不等她找到廖青云的小辫子,就会被折磨死了。她还有男人和儿子,还想看着儿子娶媳妇,给她生个大孙子呢。怎么能把命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里,张婆子只觉得浑身发寒,觉得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
    就像知秋说的,不如搏一搏。只要能立一功,就算得罪了廖青云。凭着从前的情分和这次的功劳,去求一求大夫人,也能过得比现在好。哪怕一家子被打发到庄子上,也比在这里受气的强。
    “好,就依你说的。”张婆子也下定了决心,应道。
    “不过,万一事情不成,你别把我牵扯进去。而且,就算你咬出来我,我也不会承认的。”张婆子警惕地看着对方。她也不傻,先把话说清楚了再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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