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愚钝的吸血鬼,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会读心术吗?阿斯兰唇角漾出三分邪笑,他实在不想吓他,“不必读心术,你的行为和眼神已经出卖你自己。”
    行为和眼神?花暝司可是确定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太大的举动,至于眼神……“你真的会读心术?”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阿斯兰不答反而说道,“伊浵也会。”
    “该死的,我竟碰上了两个怪物?!”难怪他一和伊浵面对面时,那女人不是耍他,就是躲他!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因此视他如洪水猛兽。“在她变为灵人之后,她有的这种特殊的能力?”
    “是。”
    “难怪她比以前安静了,也总是神经兮兮,若有所思。”
    阿斯兰挑眉,“你也发现了她的变化?”
    莫娇躺在地上,忍受着被药粉散去内功和力量的痛苦,怒瞪着两个美若天神的男人,俨然是看一对儿嗜血魔鬼。
    他们要对她下手就来个痛快的,这是要做什么?故意折磨她吗?
    情敌成挚友,还诡异地交流着关于那贱~人的变化,杀千刀的,他们干脆坐下来,奉上一壶茶,互相梳辫子谈天好了。
    偏偏两个男人正聊到兴头上,压根儿就没人理会她。
    花暝司若有所思地回应阿斯兰的问题,“她一眼便能洞悉人心,对于别人的喜怒哀乐都预先有所察觉,她的情绪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波动,她的笑少了,她的泪也少了。除非,像刚才那种状况,她彻底被莫娇心里的某些想法或者关于你们的回忆刺激到了,所以……才会那样崩溃。”
    阿斯兰挑眉失笑,好整以暇地瞅着花暝司,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遇上伊浵的事,他竟然也会公正地看待问题。
    不知不觉,花暝司竟发现自己已讲了许多话,这一定是他生平与这个死对头交谈最多的一次。他却还是停不下来,忍不住好奇地问,“祺尔钦,你和她做夫妻,平时是怎么相处的?你们都会读心术,明白彼此所想所思,朝夕相对还有意思吗?”
    他问这些做什么?阿斯兰随口道,“平时我们独处很少说话,因为心意相通,也不必过多交流。”
    这话可让花暝司心里越是不痛快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阿斯兰和伊浵独处时,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时的暧昧情景……该死的,他不能想这些,这只可恶的恶狼可是会读心术呢!
    阿斯兰瞅了他一眼,冷邪一笑,不客气地揶揄道,“你不必清空脑海,还是赶紧忙正事吧,至于你想什么,朕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以后你再敢大不敬地在心底骂朕是该死的恶狼,朕绝对不会和你客气!”
    花暝司越听越怒,强忍着对他破口大骂的冲动,冷哼一声,蹲下来,打算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于“恶狼”旧情人。
    他冰冷的手捏住莫娇的下颌,在莫娇咒骂着躲闪地闭上眼睛之前,他迅疾捕捉到她的视线。
    “莫娇,看着本王,别怕,本王不会伤害你。”他口气阴柔缓慢,夜风般轻盈,丝丝渗透到莫娇的脑海深处,“告诉本王,三个皇子在何处?”
    “在东百里处的青枫城,城中有一处拐了两道弯的死胡同,死胡同尽头那处普通民宅便是。”
    “乖,你可以放松下来了,本王命你用一百句不重复的话,骂你真心爱着的那个男人。他背叛了你,还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待你骂完之后,自己数一二三就可以恢复清醒。”
    阿斯兰气结失笑,“暝司亲王,你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报复朕吧?!”
    让莫娇骂他一百句不重复的话?实在可笑,就连最擅长骂人的老姑婆,恐怕也想不出这种折磨人的法子。
    花暝司松开莫娇,优雅起身,挑衅对阿斯兰一笑,“答案我问到了,你若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女人,就听完这一百句。你若敢离开,就说明你心里有鬼,不敢面对她。”
    “朕听得骂词可多了,还差这一百句?”
    莫娇怒声开骂,“银影是个低贱的人渣,他负心薄幸,绝情绝义,死了下十八层地狱,活着也不得好死……”
    阿斯兰挑眉不禁怀疑莫娇骂错了人,她爱的人不是他吗?还是他听错了?
    “花暝司,是朕的耳朵出了问题吗?为什么她在骂银影?”
    花暝司比他还要惊讶,他可没想过要折磨银影,他是打定主意让这女人骂面前这个道貌岸然会读心术的可恶狼王!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他的催眠术失灵?他重又蹲下来,毫不情愿地捏住莫娇的下颌,看进她的眼底,“莫娇,你确定你骂得是你最爱的男人吗?”
    “是。”
    “你确定你爱的人是银影?”
    “是。”
    “你不爱阿斯兰?”
    “不爱。”
    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呢?莫娇一定是在说谎!她可是为了夺取后位,留在这恶狼身边,差点毁掉了雪狼王朝。
    “你真的确定你爱的人是银影?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你怎么可能爱那个满头银发的怪狼人?”
    银影就像是一个虔诚的清修道士,他当初打探阿斯兰背后的“客栈”时,派人跟盯了银影许久,都不曾见他亲近过女色。可想而知,爱上银影这样的男人,一定比受活寡还无趣。
    “我爱银影,我从十二岁就爱上银影,他疼爱我,关心我,如父,如兄,如知己,是我最梦寐以求的情人,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男人。可是,我想做皇后,他却不肯为我夺取皇位。他明明有本事颠覆天下,却不肯为了我背叛阿斯兰,所以,我只能自己出马……”
    花暝司凝眉讥讽看了眼阿斯兰,意料之中的,他也是一脸恍悟,此时此刻才知晓真相。
    “所以,莫娇,你用美人计,诱或当初还是皇子的阿斯兰,只是想做皇后?”
    “是,阿斯兰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妃的儿子,他一定是皇位最恰当的继承人,他一定会夺取皇位,谁知……后来,阿斯兰竟然没有被封为储君,我好失望,我故意让他厌恶我,然后,我顺利离开了他,可惜……银影也不要我了,呜呜呜……”被催眠的莫娇,就像是一个全无自主意识的孩子,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呜咽不止,“老天故意开我的玩笑!老天也故意作弄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后来,被你离弃的阿斯兰,不但当上了狼王,还爱上了别的女人。所以,你想报复银影的无情,也想报复后来者居上的阿斯兰,就做出这些可怕的事?”
    花暝司声音徐缓的话,让莫娇微怔,“你怎么知道?”
    “莫娇,你可以清醒了。”
    花暝司刚站起身,莫娇就恢复清醒,惊声尖叫,“吸血鬼,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嗜血禽兽!吸血鬼,我要杀了你!”
    阿斯兰不怀好意地清冷一笑,“莫娇,花暝司刚才不但催眠你,还强暴了你。因为他那方面不能持久,所以,我刚出去一会儿,事情就发生了。”
    莫娇惶恐惊惧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花暝司憎恶地怒盯着阿斯兰,“你胡言乱语什么?你瞎了狼眼吗?我只是催眠她……”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莫娇打断,“花暝司,你催眠我之后强暴我的?不,这应该是迷~奸!”莫娇刺耳地尖叫之余,还寻到了一个恰当的词汇,来形容花暝司的恶行。“你迷~奸我,吸血鬼……我和你不共戴天!”
    “贱~人,住口!”
    阿斯兰愉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朕的暝司亲王,你应该好好调养一下身体,正好,朕的皇后精通医理,下次,免得你这么快就泄了!”
    “闭嘴!”
    花暝司气急,一掌打晕了尖叫不止的莫娇,转身便走出营帐,却惊悚地发现,他娇美的爱妻正站在营帐外。
    那身蔷薇红裳,衬托地她如暗夜蔷薇,只是那一脸怒容,在倾城脱俗的俏颜上,格外的清冷。她凤眸瞅着这边,白腻如脂的肌肤被帐外的照明的火炬辉映,也仿佛能迸射出骇人的火焰来。
    “影儿……你听我说……”
    “花暝司,你这个色鬼!你不是说,你要去救三个孩子吗?”
    “我是救了呀。”
    “如果迷奸女囚也能救出孩子,我是不是应该多给你找几个,让你一次玩个痛快?”
    “影儿,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背叛你?”
    阿斯兰将莫娇锁于囚笼之后,自花暝司背后掀开帐帘出来,客客气气清清凉凉地一笑,“呵呵,这次误会可大了,暝司亲王,慢慢解释,不要越描越黑,朕要去救三位皇子了!保重!记住,下次不要再暗咒朕是可恶的恶狼。”他点燃了导火线,一阵狼风闪过,咻——不见人影。
    花暝司朝着阿斯兰消失的方向狠狠地咬住獠牙,“该死的狼人,就知道落井下石!”
    “你骂他做什么?马上给我说清楚!”影儿上前来,“你一天都忍不了是不是?姑奶奶现在挺着大肚子给你生儿育女,你竟然饥不择食地躲起来和别的女人……”她话没说完,腹中便一个蠕动,让她顿时慌了神,“哎呀,哎呀……”
    花暝司忙冲过来,打横抱起她,“爱妻,怎么了?别吓我!”
    “哎呀,宝宝在动……”
    他忙朝着皇甫乐荻的寝帐走去,皇甫乐荻医术精湛,一定能医好她。“我告诉过你孕妇不能生气的,为什么就是不小心呢?”
    “还不都是因为你?哎呀——”影儿叫得更大声。
    紧张过度的花暝司慌忙解释,“你别气,刚才那是一场误会,祺尔钦也说了,是误会!他故意陷害我,他会读心术,一定是他听到你在帐外的脚步声,才说我和莫娇有什么……你是知道的,我最厌恶狼人身上的腥臭味儿,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所以,刚才……”
    “刚才我只是帮忙催眠莫娇,套问出孩子们的下落。”他安抚道,“别怕,你撑着点,皇甫乐荻的寝帐就到了!”
    影儿小心地护着腹部,挥着粉拳气恼地打他,“撑个屁,只是胎动!”
    “胎动?”花暝司抱着她停下来,紧张地脸色苍白,“所以,不是动了胎气?也不是要生了?”
    “当然不是!”
    “所以,你刚才只是故意让我紧张?”
    “是真的有胎动!”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吓死我?”如果不是她有孕在身,这会儿他铁定会把她丢在地上。
    “我就喜欢你生气又紧张我的样子。”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抱我回营,我们早点休息好不好?”
    “你不紧张三个孩子了吗?”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已经有那么多人去救了,你就不用去凑热闹了。”她可是一直都担心,她这性情古怪的吸血鬼夫君,会和阿斯兰会再起争执呢。
    “所以,你现在不绝食了?”
    “你这样说,我还真有点饿了呢。”
    “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只要你陪我,什么美食都是绝顶美味。”
    “哼哼,吃过醋的嘴都这么甜么?”
    她细长的手指点着他高挺的鼻尖,一字一顿地警告,“花暝司,不准再提这个!”
    分隔成四个小空间的大营帐内,伊浵见懿儿恬静地闭上眼睛,在她红润的小脸上轻吻了一下,帮她掖好毛毯,才无声掀开帐帘离开。
    躺在床上的小人儿却又睁开眼睛,超脱年龄地忧郁叹了口气。
    母后又是难过,又是疲惫,她不得不装睡,让母后可以早点去歇着。
    不过,这会儿她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大营帐里,好孤单呢。
    平时总与她拌嘴吵架的景宸不在了,总是忍让她的两个哥哥也不在,她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快乐。
    听到营帐后方的一角有细微的动静,她警觉地猛然坐起身来,披上小锦袍赤着白嫩如玉的脚丫溜下床。
    “是谁?护卫吗?”娇小的身躯小心翼翼地循声靠近,心里却又不太确定。
    她独处时,最讨厌自己太过敏锐的听力,却总也无法控制这种超凡神奇的能力,害得自己一惊一乍,心里好害怕。
    “是谁……是谁在外面?”
    隔着厚厚的防雨帐布,她没有听到回应,却从入口那边传来低低的交谈声,似乎是护卫在轮值更替。
    是她听错了吗?正在她放松下来时,一个身着护卫金甲的人突然闯进来……
    她戒备地忙转头看过去,却见那金甲男人正从脸上撕下一张柔软的易容面具,俊美沉稳的面容宛若惊现的昙花,叫人顿时眼前一亮。
    “咦?凤伦,原来你真的会易容?!”所以,母后之前的推断,竟真的应验了。
    凤伦淡然一笑,“现在,公主殿下应该不会再怀疑在下的诚信了吧?”
    “既然你真的去救过我姐姐,我会感谢你的。”
    “不必,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公主不必记挂在心上。”他在地毯上随意地坐下来,大手伸向软垫旁被她狠狠打过的布娃娃,“倒是可怜了这布娃娃,瞧瞧,它的鼻子都被你打歪了呢。”
    懿顿时笑脸嫣红,仿佛熟透的苹果,“嘿嘿,这个……是我错了。”
    “既然这个娃娃被你打得这么丑,那就只能换一个漂亮的了。”说话间,他变戏法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穿着精致锦袍的笑脸娃娃。
    懿惊喜地笑着冲过来,“好可爱的娃娃呢!”
    最难得的是,这娃娃的橙色小锦袍,与她从嘉那里得来的小礼袍极是相仿,还有黑色丝线做成的头发竟梳着她平时梳理的蝴蝶发髻,耳畔还垂着几个可爱纤细的小辫子哩。
    “喜欢吗?”
    懿对娃娃爱不释手,“喜欢,喜欢,太喜欢了!凤伦谢谢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心无城府的小丫头,帮她救一次人,送她一个娃娃,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了?他不无感慨地失笑,“能做公主殿下最要好的朋友,可真是不容易呢!”
    她抱着娃娃板起小脸儿,“听你这口气,是不愿意么?”
    “在下岂敢?!”他可是怕极了她生气,哭鼻子,威胁人。
    “刚才我好怕独自呆在这里呢,你来了,我就一点都不怕了。”她在他身边的软垫上坐下来,“你来军营做什么?该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你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定然已藏匿很久了。”
    这小丫头倒是心细如发,竟能看出这一点?!
    他的确是担心这场瘟疫会无法控制,更担心伊浵心力交瘁,还担心她和孩子中会有人中了那种剧毒,所以,在阿斯兰抵达之时,他也忍不住暗中尾随而来。
    他疲惫地长舒一口气,取下身上沉重的护卫铠甲,“我可是很忙呢。”
    “你忙什么了?”
    “我帮你父皇清理了军营里的内奸,那家伙可是差点就救走了莫娇,还好我发现及时。”
    “原来真的有内奸吗?”
    “嗯。”凤伦优雅不羁地在地毯上躺下来,随手拉着一个抱枕当枕头,“这几日在下可都是没有好好睡过觉,公主殿下就恩赐这片地毯,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如果你除掉了内奸,就一定知道我两个哥哥和景宸的下落。”
    “不知道。”
    “母后说,我父皇已经去救他们了,我也想去。”
    “不去。”他现在需要很充足的休息。
    “我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见过贼窝是什么样子的呢,你带我去看嘛。”
    小孩子的好奇心还真是古怪,“贼窝有什么好看的?”
    “我姐从嬷嬷们那里听来的故事里说,贼大王都会抢了美人儿来做新娘,是真的吧?贼大王还会有宝藏,并画出一张藏宝图,对不对?”
    “公主殿下晚安,在下乔装成士兵浑水摸鱼了多时,又是巡逻,又是抓内奸的,实在累了。”
    “你真的不带我去瞧吗?我要大叫喽。”
    “你不会的。”
    “我会。”
    “你一定不会。”
    “我真的会。”
    “你一定一定不会。”
    “那你就瞪大眼睛,看我会不会。”小丫头口气坚决,一派认真。
    凤伦翻了个身,面对着她,见她张大嘴巴这就要尖叫,他忙坐起身来捂住她的嘴,颓然叹了口气。他一定是吃错了药,才来招惹这小丫头。
    “在下投降,公主饶命,不就是贼大王的宝藏么?在下带公主殿下起驾前往可好?”
    “嘿嘿,这还差不多。”懿兴冲冲地穿好小靴子和衣裳,“如果我救了景宸那小子,景宸会感激我一辈子,以后再也不会和我吵架了。”
    “你姐姐和哥哥都让着你,景宸若是也不和你争吵,你的生活会很无趣。”
    “总之,我要他感激我一辈子!就算真的和我吵,也要算我赢。”
    凤伦皮笑肉不笑地敷衍干笑两声,原来,这小丫头,也有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时候呢!
    夜渐深,却波澜暗涌,注定了一夜不平。
    军营东百里,青枫镇,拐了两道弯的死胡同内,是一座看似普通,却庭院广深,装点奢华的民宅。
    几十个狼人杀手正在忙着搬运劫掠来的金银财宝装上车,首领一袭绣着虎纹的黑袍罩身,只露一双黑冷凌厉的眼睛示人,气势粗犷凶冷。
    “动作快些。”他沉声催促着,“今晚来交易的几个人牙子何时到?”
    “主子,是亥时。”
    “夜长梦多,派人快马接应,让他们半个时辰内,务必赶来把那些累赘的小鬼接走。”
    “是。”
    后院的西厢房内,烛光明灭。
    听到外面箱子沉重的磕碰声,胸腔憋闷的昊,双睫眨动了一下,猛地睁开星辉斑斓的绿眸,却听到面前一声细微地倒抽冷气的声音。
    一个胖脸圆圆,眼睛圆圆,嘴儿圆圆,甚至鼻头也胖圆圆的小丫头,正压在他身上,沉甸甸软绵绵的娇小身体,让他不悦竖起漂亮的小眉头。
    小丫头唇红齿白,肌肤白腻,一脸率真稚气,还穿着一身比他的储君锦袍还华美的毛边红裳,发辫上缀着两个小可爱的毛球,越衬得小脸白白嫩嫩,圆润可人。
    不过,看习惯了两个妹妹的仙童之貌,这肥美的小丫头在他眼里,也不过姿色平平。
    他真搞不懂,这胖丫头压在他身上做什么,他瞪了又瞪,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竟然敢欺负他这举世无双的储君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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