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浵美丽的凤眸要喷出火来,“影儿刚刚小产,身体不适宜……”让她为他这嗜血魔鬼孕育孽种?做他的春秋大梦!她宁肯服用千年不孕药,彻底剥夺自己做母亲的权利,也不要在和他有任何瓜葛!
    花暝司好心情地欣赏着她因怒气更生动美艳的俏颜,一派宽容温雅,“没关系,本王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精力,有的是痴情厚爱,爱妻你何时想生,何时高兴生,我们就何时生。”
    他忽然又补充道,“呃,对了,不过……本王想要男婴,所以,生女娃的话,不算数。”
    若非头上高绾的发髻被精致的兰花步摇簪固定,伊浵的头发都要被气得炸立冲天。
    天底下怎么可以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为什么老天还不打雷劈死他?真是苍天无眼!
    伊浵近乎崩溃地犹豫着,她不想再看花暝司嚣张跋扈的魔鬼笑脸,阖眼默数一二三,艰难地平息怒火,转头回望那两个凝视着她摇头的男人,心口凄怆剧痛……
    一场不经意的相亲,她与凤麟邂逅,结拜为兄妹。两人虽然曾经有过隔阂,他对她的关心却不曾有假。他为她一时的兴起,出手相助,解救无人照料的孤儿,还帮她实现了在现代一直不曾实现的梦想。
    王府中因那次刻意安排地捉迷藏,她被凤羽穹抱个正着,差点当了他的太子妃……他对她绝情过,利用过,却也对她痴情过,她绝不能眼见着一个曾经爱她的男人就这样命丧黄泉。
    见伊浵眼神绝然地转回头去面对花暝司,凤麟失控冲上前拉住她的手肘,“你若答应他,我现在就一头撞死!我不允许你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你听到没有?我不准……”
    气氛又在刚刚燃起的暧昧气氛中,变得肃冷诡异,众人窃窃私语,纷纷猜测凤麟与伊浵的关系。
    花暝司脸色阴沉地提醒凤麟,“碍眼地贺礼,放开本王的爱妻!不要影响她做决定!”
    凤麟对那些议论置若罔闻,更不去理会花暝司的怒,他只紧张伊浵的决定,“我不准你拿自己的身体和邪魔做交易!”
    凤麟话音刚落地,伊浵就听身后传来砰——一声,有重物坠地。
    她和凤麟疑惑转头,众人也将视线转过去,就见凤羽穹已经躺在地上。
    他手上握着一把从护卫腰间抢来的长剑,而剑刃精准地刺在心口,洞穿了身躯,血从他洁白如雪的袍子上蔓延开,如肆意盛开的曼珠沙华,触目惊心。
    “不,不,不……为什么会这样?”
    伊浵扑过去把凤羽穹揽在怀中,手足无措地按住他胸前的伤口,血却沾染了满手,越淌越多。
    “不要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是想救你……为什么?”
    “我早就有了寻死之心,被凤伦囚禁在寺里时,我就已看破红尘。”凤羽穹在她怀中笑得痛苦而满足,“能在死前见你最后一面,是我活到现在的唯一理由。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当初我让你入宫的决定,或许,你会过得很简单很快乐,我……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但……我爱你之心,永世不变,永世无悔!”
    这痴情地忏悔让伊浵再也隐忍不住,放声大哭出来,“我原谅你,我早就原谅你了呀!我从没有恨过你,我求求你……不要死……”
    凤羽穹闭眼的一瞬,他心口的剑被拔掉,握剑的人正是凤麟。
    他这突然而诡异的举动,让她紧张地不敢稍动,“凤麟,你要做什么?你……放下剑!”
    “我们相知这几年,早已心意相通,无需太多言辞。记住我今天是为何而死的,记住这里每一个人的脸,记住羽穹淌在你手上的血。”他优雅弯身,宠溺按住她的肩,鼓励一笑,“活下去,继续我们的梦,继续我们所做的事,为我复仇!我相信,你能做到,你就是这样与众不同。”
    “不要,不……我做不到,不要丢下我……凤麟……我们是一起的……”
    见凤麟绝然把剑刺进自己的心口,伊浵摇头,再也寻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的泪模糊了视线,他的血模糊了如雪的锦袍。
    她的痛哽在咽喉,他不曾表露的痴情荡漾眼底。
    她仓惶跪爬过去握住他的手,把他抱在怀中,想用自己的力量挽留他流逝的生命。
    他无声握住她纤细的手,用眼神告诉她,只有让骄傲的他,如此结局,才不枉他们邂逅一场,才不枉他们一番深情厚谊。
    她点头,她懂得他所有的意思。
    他赞赏而满足地笑,就如他们初见时,他惊叹于她素描的画工,笑容明媚俊逸。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伊浵的身份昭然若揭,众人被眼前生离死别的场景震撼,好端端的寿宴变成了一桩惨剧,纵然他们嗜血为生,也不禁为痛哭断肠的伊浵难过。
    十七,十八,十九默然看向花暝司,眼神里有指责,有埋怨,有无奈,见他一脸冷怒,他们却终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地上的血还热着,伊浵怔怔地守着两具尸体,成了木偶人一般。
    花暝司不给众人议论的时间,“在渊?”
    立在他椅子一侧的管家在渊忙开口,“王爷,属下在。”
    “把夫人送回府,另外,将这两个人……焚尸,扬灰,让他们做孤魂野鬼!”
    “可是,王爷……这对夫人来说,会不会太残忍?”
    “在渊,你可是本王的人,怎么反为她说情?本王对她残忍,她对本王不残忍吗?”当着他的面,和两个男人生离死别,情呀爱呀缠绵恸哭,哼哼……他花暝司,血族唯一的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曾这样颜面尽失!她简直是在践踏他的心!
    在渊低声劝道,“可是……殿下,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夫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殿下!”
    “那你说怎么办?本王心里这口恶气怎么办?”
    “这……”在渊也不知该怎么办。殿下心里的那口恶气大如天,谁让他不痛快,他就让所有人都不痛快,他跟在他身边多年,太了解他了。
    “你没有办法,那就还是按本王说的做!”
    “是。”
    花暝司又叫住在渊,“罢了,罢了,弄出去送回五凤王朝,让他们魂归故里,厚葬!”
    “是。王爷英明,夫人定会感激在心。”
    “她只会更恨我。”花暝司看了眼呆怔抱着凤麟的伊浵,终是不忍,他从王座上起身,对在渊摆手,示意他不必再管。
    在渊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做,也没打算要多管闲事。
    眼角花暝司紫红的锦袍停顿,伊浵仇怒交加地厉声开口,“你满意了?”
    花暝司在众人大惑不解地注视下,优雅一撩袍子,蹲下来,咬破自己的手腕,捏开凤麟的嘴,喂他喝下去……
    伊浵咆哮,“花暝司,你要做什么?”他要把凤麟转变成吸血鬼吗?
    她不准,凤麟这样阳光明媚的男子,让他活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茹毛饮血,他会痛不欲生。
    “花暝司,你这个混蛋!马上给我住手!”
    花暝司轻一用力,就将弱不禁风地她推到在地,继续喂食凤麟,顺便把他心口的长剑抽走丢在一边。
    待确定凤麟喝下自己的血,他又走到凤羽穹身边,同样把自己的血喂给他。
    伊浵抓狂地冲过去,扯住他的袍子,又踹又打,“你这个魔鬼,我不要你再伤害他们,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她力量薄弱,伤不了他,只能捡起地上染血的剑。
    众人也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花穗姬更是紧张地从席位上惊跳起来,但是,花暝司不下令,她根本不能过去阻止伊浵。
    花暝司早就察觉到伊浵的绝然举动,他痛心凝眉,在她挥剑刺过来时,他没有出声让人阻止她,只是静默起身俯视着地上的尸体……
    “咳咳咳……”凤麟最先有了动静。
    “咳咳……”凤羽穹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就这样,两个刚刚咽气的男人,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不相信自己竟活了过来,疑惑地打量着彼此。
    伊浵脑子一片空白,垂眸看自己行凶的手——她握着的长剑,刺透了花暝司英伟的身躯,纯银剑刃血液浓稠,出现在他的腰腹上,与他血肉接触的部分,咝咝灼烧他的身体。
    而他本可以反手一掌就可以将她击毙,却为何任由她刺伤他?
    “凤麟,凤羽穹,你们要寻死,寻个无人之处,免得弄脏了本王的地盘。”
    花暝司冷声开口,仿佛腰腹上的剑刃根本不存在。
    “十八,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两个碍眼的男人,就再送回哪里去。即刻传本王命令,血族任何人,都不准猎杀这两个碍眼的家伙,以及……他们的家人。”
    “是。”花青练忙上前来,命护卫将凤麟和凤羽穹带走,又慌慌张张地奔出去,亲自去拟写诏书。
    伊浵这才惊醒过来,慌乱地松开长剑的把手,恐惧地踉跄后退。
    她杀人了,她杀了这只吸血恶魔……这剑是纯银的……是纯银的……是啦,血族的护卫佩戴的长剑当然纯银打造的,若不然,能防备谁?
    花暝司这才转头看向她,妖魅的眼睛里并无怨恨,只是嘲讽一笑,突然仰躺在了地上……
    “殿下,殿下……”
    “皇兄……”花穗姬和花煞奔过来,“御医,快传御医!”
    伊浵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救他,却没有人来抓她这个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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