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少师竟敢指使五皇子做事,偏偏五皇子还应了。
    下人们低垂着眼。
    屋内落针可闻。
    红豆到底是宫中的老人,大风大浪见过不少。
    虽有些吃惊五皇子对宓少师的态度,但脸上很快扬起讨喜的笑,还未等兰芷开口,便主动道:“祭神仪式前,奴婢们都会住在西山的晴雨小筑,若是衣衫有什么不妥,宓少师遣人来寻婢子便是。如此,便不打扰宓少师休息了。”
    有了红豆起的由头。
    众人皆极有眼色地接连告退。
    徐锦州走的不情不愿,在兰芷掩上门的前一刻,他不死心地回过头,恰好看到五皇子抬起手。
    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是抚上了宓葳蕤的侧脸。
    两人间的气氛,根本没有他人插足的余地。
    红玉在屋内就紧盯着徐锦州,深怕这位少爷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举动。
    此时见他停下脚步,眼神冷凝,走到徐锦州身侧沉声道:“徐少师,听闻晴雨小筑与您住的院落毗邻,可否请您带个路。”
    红玉三人虽分属造办处,但是直接受命于礼部下礼司部。
    按品级算,比徐锦州的药师还要高一级。
    这样说并不显得突兀。
    徐锦州看出红玉眼中的深意,想到不久前窦章耳提面命的警告,有些僵硬地抬抬嘴角,“应当的。”
    院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屋里屋外,被分隔为两个世界。
    如今天气愈发的寒凉,香炉内燃着的熏香换成了比苏合香气味更显厚重的沉香,闻之让人心绪随之沉淀。
    喻苏的动作很轻。
    他的视线汇聚在宓葳蕤胸前的衣襟,看起来格外专注。
    宓葳蕤微微低下头,正好看到喻苏头顶可爱的发旋,想起喻苏每晚捏着鼻子也要喝下去一小碗羊乳,不禁笑了笑。
    下巴处凌乱的发丝被喻苏用手轻轻拨开。
    此前开口完全是他随心而为,绣制神使衣物的衣料皆为上乘,穿上不仅合身布料也没有任何不适。
    反倒是此时捋开发丝,脖颈被发梢划过,泛起的痒意让人心神不宁。
    宓葳蕤抬起手蹭了蹭。
    腰间衣袖的配饰随之琳琅作响。
    这衣衫确实华丽,但繁琐也是真的繁琐。
    光是缝制在衣衫上的玉饰就多达三十来处,更不用说点缀了珍珠的下摆。
    “莫乱动。”眼见着衣袖上的坠饰来回碰撞,保不齐就会碎裂,喻苏赶忙出声阻止。
    宓葳蕤抬着胳膊左右为难,好看的手似乎变得有些无处安放。
    喻苏一时失语,偷看了宓葳蕤一眼,除了为难再看不出其他,咬着唇纠结片刻后,扯住宓葳蕤的腕子,带着他的手往身侧放,“你轻点。”
    “怎么轻?”宓葳蕤完全是在和喻苏对着干,右手还没放下又抬起左手。
    喻苏急了,哪还顾得上其他,两只手一边拉住一个正正好,“就是动作慢点,不要那么快!”
    宓葳蕤听罢,终于老实了,“哦……那臣慢些。”
    候在屋外的安顺听到这番虎狼之词,原本升起的那点瞌睡劲霎时烟消云散,他悄悄把耳朵贴到门板上,脸上的笑既紧张又猥琐。
    兰芷走过来看到安顺的这幅模样,瞪大眼快步上前。
    “你作甚呢?!”她压低声音,“偷听主子说话,活腻歪了。”
    “我哪敢。”安顺一激动就忍不住翘兰花指,戳了戳兰芷,笑得牙不见眼,“主子和宓少师的关系那可谓是一日千里。”
    “什么一日千里。”兰芷揪着安顺的耳朵把人带到一边,“你给我到一边站好,再有下回,我定要禀了主子,好好治治你,我看你是皮痒了。”
    “嘶,疼!兰芷姐姐。”安顺讨饶,“我这不是担心主子身体受不住么。”
    兰芷扯着安顺耳朵的手顿了顿,“你这话什么意思。”
    安顺挤眉弄眼。
    兰芷见此,便是不想明白都难。
    贴门板的人由一变二。
    可惜宓葳蕤拉着喻苏进了卧房,便是想听也听不到什么。
    “殿下既然帮忙便帮到底。”宓葳蕤背对着喻苏,进了屋站定后才缓缓转身,“殿下不是说带了东西要给臣看看么?穿着这身衣裳到底不便。”
    明明可以唤下人进来侍候,喻苏到底放纵了自己那点隐秘的私心选择沉默。
    一步退步步退。
    对宓葳蕤来讲,却恰是相反,步步紧逼不留余地说的就是他。
    喻苏红着耳尖帮宓葳蕤揭开罩衫上隐蔽的绳结。
    此时宓葳蕤已经利索地抽出了腰带,喻苏接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也压不住犹如揣着个兔子的心口。
    以往宓葳蕤看着喻苏这般就想逗弄,今日似乎更是有什么蠢蠢.欲.动。
    想碰碰含着水色的眸子,滴血的耳垂,亦或者被贝齿轻咬出齿痕的下唇,总之怎样都好。
    但宓葳蕤抬起手的那一瞬忍住了。
    对喻苏,这样的举动未免太轻佻了。
    他有些失神。
    潜意识里宓葳蕤甚至还感到一阵胆怯,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轻易如此,似乎一旦越过便会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
    这样的感觉过于可笑,可他此时半分也笑不出。
    两人皆怀着心事,一时无话。
    直到宓葳蕤套上屋内轻便的衣衫,喻苏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是大夏特有的解毒丸。”喻苏说着将药盒塞到宓葳蕤手中,“你炼药的水平不低,看看可有用。”
    “殿下……”宓葳蕤开口,喻苏已经逃似得转身出了屋。
    余下的话,宓葳蕤到底只能咽回肚子。
    宓葳蕤叹了口气,拿着药盒坐到榻上。
    大夏和伽邑国边陲素来摩擦不断,从那里寻到解毒丸想来便极为不易。
    更何况宓葳蕤一闻便知,这药中的药材皆为顶级。
    他之前在藏书阁里一本名为《异国志》的书中看到过,现如今的炼药水平,以伽邑国为首,大夏国次之。
    且丹药只供皇室之人享用,平民根本接触不到。
    喻苏给他的这枚解毒丸,只怕是千金难买。
    宓葳蕤掩住微微掀起波澜的心绪,脸上的神情依旧让人琢磨不透,只是将药丸放回盒中时,手下的动作明显多了几分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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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感情戏卡的我撕心裂肺!
    悄咪咪告诉各位小可爱,我就是安顺的化身,我恨不得直接让葳蕤和苏苏上演“全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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