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葳蕤借着养伤不易挪动的名义,安安稳稳住在喻苏院落的客房。
    期间决明带着换洗的衣衫和伤药来了一回,除了提醒他莫忘了月末的炼药大会,其他只做不知。
    这番举动倒是让宓葳蕤有些意外,不过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
    久雨后天气放晴。
    宓葳蕤拿起刚刚炮制好的草药嗅了嗅。
    毒性已经微乎其微,散发的药香浓郁纯粹,不禁心中满意。
    紫气蕴养的影响比他想的还要大,短短七日,他下跌的修为已经恢复了四成,突破元婴后期也就是临门一脚的事情。
    至于重回大乘期,宓葳蕤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心急。
    喻苏这几天明显在躲着他,可惜两人的屋子不过隔着一道回廊,靠着紫气流动喻苏每日的动向宓葳蕤心里清清楚楚。
    这会儿人正在书房。
    宓葳蕤暗笑,喻苏有点像师祖养在身边开了灵智的豚鼠,受了惊只会埋着头用爪爪捂住耳朵,傻乎乎的行为让人更想逗弄。
    将丹炉里圆滚滚的药丸整整齐齐装进特制的木盒。
    宓葳蕤招来喻苏安排负责他起居的侍女,“这药对殿下的身体有益,还请姑娘帮我转交。”
    “宓少师客气了,奴婢这就去。”兰芷是喻苏的贴身侍女。
    这番举动让不少人暗地里都感慨,五皇子对宓少师确实不一般。
    唯有宓葳蕤知道。
    兰芷不仅精通药学,而且拳脚功夫了得。
    除去侍女这层身份,更是只听命于喻苏的死士。
    放在他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显然不言而喻。
    兰芷捧着木盒一路行至书房,在门外候着的安顺正打着盹,听到脚步声猛地直起身,“原来是兰芷姐姐。”
    “听你这语气,怎得还不欢迎我。”兰芷娇笑。
    “哎呦,我哪敢。”安顺讨饶,“姐姐这是?”
    “替宓少师给主子送些东西。”兰芷抬了抬手中的木盒,安顺也不多问。
    “在屋里就听到你们的说话声。”掀了帘子走出来的侍女声音听着比兰芷活泼几分,看长相竟和兰芷是一对双生花。
    “杜若,主子这会儿可有空?”兰芷上前一步。
    “正巧歇着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兰芷行完礼把木盒放到桌上,喻苏打开盒子看了看,“宓少师说这药对主子身体有益,遣奴婢送过来。”
    “你看看。”喻苏拿起一枚药丸递给兰芷,神色颇为平淡。
    “这药奴婢看来无碍。”兰芷迟疑片刻,接着恭敬地说道,“而且确实大有裨益。”
    喻苏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宓葳蕤是个聪明人,不会傻到留这么明显的把柄。
    即便这药真的有问题,也不是兰芷能看得出的。
    喻苏扣上盒盖,轻微的桂花香被掩入盒中,吩咐杜若将木盒放在了身后的书架,显然是打算束之高阁。
    宓葳蕤感受到灵气走势笑了笑,他早就猜到喻苏不会吃,故而在炼丹时裹着灵气做成了散丸。
    只要放在靠近喻苏的地方,就能慢慢改善他的体质。
    毕竟借了人家的紫气蕴养身体,宓葳蕤自认为还是要脸的。
    当然他可能忘了,自己正住在别人院落混吃混喝,还住的心安理得。
    两人间这种诡异的平衡,直到炼药大会如期而至都未曾改变。
    作为药庐定期的门内大比,白露山向来遵从能者居上的规矩。
    被选中进入白露山的药仆,皆是各地天赋极佳的孩子。
    能从这其中脱颖而出,成为国师门下弟子的三名少师可想而知是何等出彩的人物,而宓葳蕤在这三人中更是犹如日月之辉,难有人与他相争。
    药仆,药童,药师,少师。
    不过一字之差,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进了白露山,就没有不想往上爬的人。
    比起宫中无根的太监,这条路看着似乎是更容易也更风光些。
    可外人看到的皆是高处美景,每年悄无声息地死在这白露山的逾百名药仆,才是铺就通天路的血肉。
    宓葳蕤成为下任国师原本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但谁能想到他竟会重伤后瞎了眼。
    有人心中同情,但这点怜悯之情还不足以让他们放弃这次取而代之的机会,更何况想将宓葳蕤踩下去的人也不在少数。
    人活这世上,总得为自己谋算不是。
    往常走过场的炼药大会,今日暗潮丛生。
    有资格参加的药师皆蠢蠢欲动。
    宓葳蕤刚踏进药堂就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强烈视线,神色如常地坐到席间,便听到有人阴阳怪气道:“宓少师气色不错,看来五皇子的住处风水很是养人。”
    所谓无风不起浪,徐锦州的话并非毫无缘由。
    最近药庐中流言四起,宓葳蕤不是没有听到。
    传言皆道宓少师自知位置不保,未免被弃如敝履沦为下等药仆,心中有所打算。
    这不五皇子去看望一番,宓少师就吐血住进了竹林海。
    时下男风盛行,以宓少师的颜色,成为五皇子的入幕之宾倒也不奇怪。
    只是这谣言越传越香.艳。
    什么宓少师冰肌玉骨五皇子爱不释手,日日勾.缠难以自持。
    亦或者眼盲之人玩起来花样百出,烛油轻点如踏雪寻梅,美不胜收。
    宓葳蕤先开始还能当个乐子听,只是后来,这怎么越听越不着调……
    众人皆眼观鼻鼻观心,就想从宓葳蕤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惜他神色淡淡,恍若未闻。
    就在众人以为没好戏可看时,宓葳蕤轻笑一声,“比不得徐药师。”
    他理了理衣襟,行动间透着怡然,“前几日整理药田,突然听到西山传来一声巨响,动静这么大,想来徐药师应当又炼成了上品丹药,还没来及道声恭喜。”
    西山,可不就是徐药师的住所。
    若不是在场之人清楚前几日那声巨响是徐药师炼丹炸了炉子,听这真诚的语气怕是会信了他的邪。
    徐锦州气的脸色铁青,炸掉的丹炉乃是紫金玉所制,一件丹炉少说万两白银。
    他心疼了许久。
    好不容易缓过来,竟然又被宓葳蕤戳了心窝子。
    徐锦州所想,其他人怎么可能不知,不少人憋着笑心中感叹。
    宓少师开口,果然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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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葳蕤:有机会试试:)
    苏苏,你奏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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