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能把心跳加快,气息变细,用的是二段神打第二层的功夫,这一层已经不是光练筋骨力量,开始向脏腑进军,等到第三层是练到骨髓神经之中,那就算是二段神打大成,再往下三段神打,那就可以与神魂合一,整个人脱去凡胎,开始朝着神将的方向发展了。
    这种修炼方式,在天庭中并不是没有人玩过,不过神力有限,很少有神明愿意用这么庞大的神力来砸一个神使,砸到神将的地步。说白了,神明自己想要成为天界正神,神力都怕不够用呢,砸神使有什么意义?这也就是李海和钱神的关系特殊,双方是同出一源,钱神要指望李海帮他收取更多的神力,发展更多的信徒,才让他修炼这神打的功夫。
    既然是神打功夫,那就是要花钱的,这么让心脏的跳动加快,更要保持身体别的部位不受到伤害,最起码不能把自己弄出脑溢血来吧?为此李海付出的代价,每分钟都有好几十神力,一个小时下来足足三千!
    这么烧钱的行为,当然是早停早好,一到了医院进了急诊室,医生的听诊器往李海身上一搭,他就醒过来了,装着虚弱无比的样子:“橙子,橙子姐,我这是怎么了?这不像警局啊。”
    林沐晨鼻子一酸,此刻的李海,看上去是那么无力,谁能想到他刚才有多嚣张,竟然要警方向他低头!真想狠狠痛骂他一顿,你好端端的当律师挣钱不好么,非得搞这些事情出来。可是人家都躺在那里半死不活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勉强挤出笑容:“是医院,你刚才昏倒了,我送你来检查一下,你有哪里不舒服的跟医生说,还有,你们家族有心脏病遗传病史吗?”
    “没有啊,我就是手臂上酸痛,身上也没力气,心脏病不会吧,我这么年轻。”李海摸着手臂,一脸懵懂。林沐晨听着却更是难受,这样忽然昏倒,要说和那两个警察的小动作没关系,可能吗!可能吗!可是李海,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医生检查了一下,也就是量个血压做个心电图什么的,初步结论是没有大问题,不过保险起见还是留院观察一天。那这协助调查肯定是不成了,林沐晨出去给局长打电话汇报了一下,局长再给魏刚汇报,魏刚又想骂娘,哪里来的这么多花样,他想装病就装病吗?“别观察了,他不是好了吗,马上抓回去!出了事我顶着!”
    分局局长没话说了,电话打过来让林沐晨把李海马上带去警局,林沐晨对着电话就叫起来:“局长!就算这事确实是他在背后策划,可是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严格说来连刑事责任都没法追究的,怎么能强行拘捕!要协助调查的话,医院也可以做笔录的,你这不符合程序!”
    局长没想到林沐晨会这么大反应,说了两句说不通,也火了:“服从命令!不服从的话,我换人来!”
    啪地挂了电话,再指派手下另一个派出所的所长去带人,哪知过了大约一小时,那所长电话打过来:“局长,这人不好抓,他的律师到了,是朱莎大律师啊,要我们出示证据,我们上哪找证据去?”
    局长又头痛,朱莎的名气大,这已经够麻烦了,她还有个本省高级法院院长的爹。警察有时候可以不讲理,那也是分人的,对朱莎这种人,她很容易就能把事情弄大,办案的警察哪敢轻易乱来?说白了还是没证据啊!
    “那——就在医院做笔录吧!顺便查查病历,看他是不是装病!”局长很是郁闷地挂了电话,反手再给魏刚汇报情况,魏刚也没辙了,叫他看着办。局长放下电话就骂娘,真是背黑锅我来送死我去啊,什么叫我看着办,这还不是你让我办的!
    等到手下又打电话来汇报,局长已经烦得透顶了,偏偏这回还是坏消息:“局长,医生说,病人手臂上神经交汇处有青紫淤痕,这有可能是引发心跳骤停或者加速的诱因——”得,全歇了吧!局长身为老警察,还能不知道这种手段吗?现在捂盖子都来不及,就别拿病历说事了。
    到这份上,他也不想管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到了晚上九点多,指挥中心电话:“报告局长,又发现金海岸门前有大批市民聚集!”
    又来!局长顿时想起昨晚林沐晨所说的话,恨得牙痒痒,这铁定就是医院里那小子在背后捣鬼的啊,可就是抓不了他!他一边赶赴现场组织警力维持秩序,一边打电话给林沐晨,局长也不是傻子,林沐晨显然是可以和那小子沟通的:“你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林沐晨这会已经回家了,她不假思索地答道:“局长,这个问题我昨天就问过他了,他说要我们把这家金海岸封了,牌照收回来放给他指定的人。”
    啪!局长把电话摔了!难道要回到伍豪时代吗,做什么都要看那些道上的人脸色行事!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局长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他就铁定做不到这个位子上了,但是要他就这么低头更加不可能,警方的面子且不说,自己的老领导能答应吗?
    魏刚对于手下反馈回来的信息,倒是显得比较能接受一点。事情明摆着是冲着自己来的,因为这个牌照能批给金海岸的常老板,就是他点的头;而自己和李海之间的恩怨,那还用说么,自家儿子连栽赃陷害的手段都用出来了,只不过是没能奈何得了那个叫做李海的实习律师罢了。
    走到这一步,魏刚也彻底冷静下来了,别的不说,他向自己的靠山试探时,就没有得到任何回音。甚至于,他给身在北京的程潜打电话,那边也是爱理不理的。公子哥不可靠,这一点魏刚不是不知道,可是像这样子,他真的很心寒,原本以为自己抱上了程家的大粗腿,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在程家眼中的地位,居然还比不上一个二十岁的实习律师!
    收买那么多人栽赃李海,结果几乎全部翻供,只剩下一个人;自己点头放出去的牌照,结果频频出事,高端的包厢会所没人敢去了,外面每晚聚集人闹事,抓都抓不过来。魏刚不得不冷静下来,他发现局面对他相当不利,对手把分寸控制得很好,在这个程度上,自己既无法向外求援,也没法单凭自己的力量就摆平对手。
    既然如此,也只好妥协了!魏刚能走到正厅级的干部,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大家既然都是在基金会这条船上吃饭的,就不可能闹得没法收拾,条件总是可以谈的。
    当李海在病房里见到那位分局局长时,就笑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结果,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病房里再没了别人,局长刚要开口,李海抬手道:“这位局长,我不是不给你面子,不过你只是个传话的,是不是?这样,我只有一句话,你帮我传给叫你来的人:那天三十多个人,全都翻了供,只剩下一个没翻,你觉得我是拿他没办法吗?”
    局长心中一抖,他也知道李海身上背着个取保候审,这很容易查出来,至于为什么取保候审,其中经过已经在警局内传得神乎其神了,没办法,谁见过几十个证人刚做完笔录就集体翻供的?最离谱的是,他们翻供重新做完笔录的第二天,又有几个工人找上门来,说他们还是想要按照一开始的版本做供!结果当然是被办案的民警给哄出去,就你们这样的证词,在法庭上能承认才怪!
    现在听李海这么一说,他本能就意识到这里面的水必定很深。既然很深,他也就不去探深浅了,默默地掏出手机来,当着李海的面打给魏刚,把这句话转述了一遍。
    魏刚马上就屈服了!他不得不屈服,李海这句话里的意思太可怕了,暗示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操纵那剩下的人翻供。这个人是最关键的,从他身上就能挖出魏岳身边的人来,从而牵连到他自己身上,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正厅级的干部说来很大,可是一旦出了点岔子,无数人会冲上来踩死他,然后抢过他头上的帽子,屁股下的位子。他不敢赌,也知道自己不用赌,李海不和他拼到鱼死网破,就是因为双方都属于基金会系统的。
    “逆子,逆子啊!”答应了李海面谈的要求,魏刚放下电话,一股无名火高三千丈,要不是魏岳搞出那馊点子来,自己何至于以堂堂正厅级实职干部之尊,要向一个实习小律师低头?这一低头不要紧,以后再想抬起来,就难了!
    城下之盟,就只能在自己城下签了。还是在金海岸四楼的天字第一号包厢里,当李海走进包厢大门时,魏刚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朝着这个闻名已久却第一次见面的实习小律师伸出了手,并且面带笑容:“李律师,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魏刚!”
    李海笑嘻嘻地和魏刚握手,心说这当老子的虽然养子不教,倒也是个识时务的。他朝魏刚的身后看了看,魏刚心里一抽,板着脸喝道:“逆子!还不过来向李律师道歉!”
    魏岳脸色煞白,庞大的身子才挪到李海的面前,目光和李海一对,就双腿一软摊在地上:“别打我,别打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海微笑着看着魏岳,再看看魏刚,笑声渐渐变大,最终仰天大笑,旁若无人:官啊!官二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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