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虽然经神医剥离开来,可他们似乎比一般的双生感应得更明显一些。
    最明显的是,付明月每月经血来潮时都会腹痛,而付承泽也会跟着腹痛。
    每月都如此,毫厘不爽,治也治不好。
    这两天又赶上付明月痛经,付承泽也只能躺在床上喝姜糖水,没法出来。
    “这时候还早着呢,”苏好意看了看东山上的太阳说:“这样吧,付二少,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
    付承训当然高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等他发现苏好意是带他到赌坊来的时候,还是露出了胆怯的神情。
    他虽然胆大妄为却从来不敢进赌坊,一则是他父母下过死命令,不许他沾赌。二来他身上也并没有太多的钱,每次出来带个五两十两就已经算是多的了。
    而这点钱到了赌桌上,实在不堪一提。
    苏好意看出了他的犹疑,笑着说道:“二少放心,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这赌坊是船帮开的,苏好意提前已经和童三爷打过招呼了。
    苏好意虽然会赌,可她从来不上赌桌,今天算是破了戒。
    别看付承训之前胆胆怯怯的,可真上了赌桌就立刻变得胆大妄为起来,尤其是赢了两把之后,更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而苏好意就是要他赢,等到付承训准备收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赢了几百两银子了。
    “二少真是好手气,”苏好意捧着他说:“这会儿也快到中午了,我做东,请您到贯天楼去吃它那里的招牌菜。”
    “不不不,八郎,这顿饭一定得我请。”付承训语气颇强硬地说道:“你真是太讲义气了!是我见过的最仗义的人!没想到到京城来能遇上你,活该你是我的贵人。”
    苏好意没再坚持,两个人到了贯天楼点了一桌子酒菜。吃吃喝喝又说又唠,直吃了一个多时辰。
    下楼的时候,付承训已经喝高了,搭着苏好意的肩膀满口醉话。
    快到楚腰馆门前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人,一把扯过苏好意,语气不善地看着付承训道:“他是谁呀?你跟他混在一起做什么?”
    付承训强睁醉眼一看,那人跟自己年纪相仿,生得十分俊俏,若不细看,倒像和苏好意是一对双生子。
    “吉星别闹了,”苏好意拍了一下那少年公子的手说道:“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付承训付二公子。”
    又指着那少年向付承训介绍道:“这一位是高家的小少爷高照,高太傅的嫡亲孙子。”
    这句话让付承训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大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乱说什么,否则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付公子,你快回去吧,回头再来找我玩。”苏好意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付承泽。
    付承泽连忙点头,老老实实的转身走了。
    这里吉星还嘟着嘴,质问苏好意道:“你跟那玩意儿在一处做什么?!不上台面的东西也配跟你站得那么近!”
    “好了好了,有话回去再说,这大太阳底下站着,你也不怕中暑。”苏好意说着,扯了吉星的袖子往回走。
    这时候楚腰馆里也没有什么人,大伙儿都还在睡午觉呢。他们两个悄悄的上了楼,直接进了苏好意的房间。
    吉星到了这里二话不说就躺到苏好意床上去了,苏好意也累了,挨着他躺下。
    闭着眼睛说:“你好一阵子没来了。”
    吉星咕哝道:“我又被大伯父狠狠收拾了一顿。”说完又笑了两声。
    “你还被收拾上瘾了?”苏好意纳罕道:“怎么还笑上了?”
    “大伯父被钦点做了江浙都检点,今天早上离的京。”吉星实在掩饰不住心中的快乐,更何况还是在苏好意面前。
    “我说呢。”苏好意了然,高明臣不在家,高家就没有人拘束吉星了。
    “你这阵子都在干什么?”吉星好奇地问苏好意。
    苏好意没立刻回答,半晌问道:“吉星,如果我有事让你帮忙成不成?”
    “你把不成去了。”吉星哼哼了两声说:“什么事啊?”
    苏好意欲言又止,过了好半天,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吉星察觉了她的不对劲,转过身扳着苏好意的脸问:“到底是怎么了?你心里有事能跟我说吗?”
    苏好意看着吉星黑水晶一样的眼睛,嘴巴张了张又闭上,又想了半天才说:“不是不能跟你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不知怎么说就先不要说了,你只说你要我做什么就是了,”吉星认认真真的对苏好意说。
    苏好意于是说了她让吉星做的事,随后又问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吗?这不是什么好事。”
    “别说只是这些,你即便一句解释没有就要我去杀人,我眨一下眼睛都不是你的吉星。”吉星笑着说,肉乎乎的脸蛋一团孩子气。
    苏好意双手捧着吉星的脸一通乱捏,恶狠狠说道:“你这么乖,当心我把你卖掉。”
    吉星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然后在苏好意的手上拱了拱说:“我想你了。”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苏好意也困了,两个人头抵着头,很快就都睡着了。
    第36章 痴心妄想栖高枝
    这天付承训又要出门,仲氏把他拦住了,颜色不善地说道:“这么多天,你总是往外跑不着家,是不是在外头胡闹呢?”
    “没有,我只是结交了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儿罢了。”付承训一脸无辜地说。
    “你少瞒着我了,娘可告诉你,这些天你爹可憋着气呢,别惹他不高兴,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读读书,习习字,比什么都强。”仲氏苦口婆心道:“你让我这当娘的省点心吧。”
    “我哪里胡闹了?我是准备干大事儿呢。”付承训扬起下巴道:“只是现在也不便多说。”
    正说着,付玉从外头进来了。进了屋就开始脱衣裳,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了。他出门去穿的又正式,这会儿早热的受不了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仲氏奇道。
    “这回又没访成,远道兄公干去了,不在家里。”付玉喘着粗气坐下来,喝了一大口茶。
    “这……怎么三番五次的见不着他,别是有意躲着不见吧?”仲氏有些疑心地说。
    付玉低了头没说话,其实他心里也多少有些是这么认为的。
    这时在一旁的付承训忍不住嗤地笑了一声。
    付玉便不悦地呵斥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是觉得总是去找宗家没什么大意思。”付承训说道:“他不过是个五品官,还不够上朝言事的资格呢!”
    “你倒知道的多!”付玉生气地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大人的事?!给我滚进去读书!”
    仲氏见丈夫如此总不免要护着儿子,小声对付承训说道:“不准和你爹顶嘴,还不快出去!”
    谁想付承训就赖在那儿不走,说道:“实话说,我这些天一直和高家的小少爷一起玩儿呢!高家的门第总比宗家的高吧?”
    “哪个高家?”仲氏忍不住问。
    “还能是哪个高家?自然是和司马家齐名的卫国公家了。”付承训一脸骄矜的说。
    “你别是让人给骗了吧?”付玉冷笑道:“高家那样的门第,你能够的着?”
    付承训还要说什么,仆人从外头走进来说:“二少爷,外头有个高公子找您呢。”
    付承训一听立刻跳起来,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们若不信,可以去问他。”
    “好了,你快去玩吧,早些回来。”仲氏给了丈夫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回头又去安抚儿子。
    等到付承训出去了,仲氏把那个下人叫过来吩咐道:“你远远跟着他们,看看那个高公子是真是假。一定要跟住了,问好了,再回来回话。”
    等到下半天的时候,那个下人才回来,进了门对仲氏说道:“夫人,奴才一直跟着那个高公子。他后来跟咱家二公子分开后的确回了高家。我仔细看了就是卫国公府,还问了那里的看门人,确乎是他家的小公子。”
    仲氏听了不禁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家儿子还有这样的机缘。
    连忙进去告诉了付玉,付玉此时正郁闷着,听了妻子的话,半天没做声。
    “你倒是说句话呀!”仲氏忍不住催促他:“这机会可不能浪费。”
    “我是想着那高公子不过是个孩子罢了,他能掺和大人的事儿吗?”付玉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他这么一说,仲氏也踌躇起来,拿不定主意了。
    等到付承训回来,仲氏便把他叫了过来,盘来盘问去的。
    付承训便有些不耐烦,说道:“娘你何必兜圈子呢?等明日我见了高公子,问问他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一个小孩子家说话没有轻重的。”仲氏连忙制止,这可是关系到他们家存亡的大事,不可不慎重。
    “要是可以的话,你最好能请高公子来咱们家里做客。由我和你娘试探试探,就知道成不成了。”付玉说道。
    “那我明天试试吧,得全看他的心情。”付承训说道:“要想高公子能来还得找个人帮忙,我明天得先找他去。”
    付玉夫妻俩也不再问太多了,他们只想让高照来家里做客,其余的就不怎么关注了。
    第二天高照没出府,付承训去找了苏好意请她帮忙,苏好意想了想,答应了。
    付承训一高兴就自己跑到赌坊去赌了。
    又过了一天,付承训约了苏好意和高照一起游湖,然后就提出请高照去自家做客。
    高照本来不怎么想去,但有苏好意在一旁帮着说话,最后总算答应了。
    付承训回去之后,把这消息跟爹娘说了,付家人都喜出望外。
    里里外外的忙了一天,就为迎接高照。
    付承训年纪虽小,为人却很圆滑。他怕高照不给面子,就央求苏好意也来他家。
    为了让苏好意帮他家说话,把他这几天在赌坊赢的银子换成银票都塞给了苏好意。
    苏好意推让了几番,最后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等到付家人见了高照,自然如众星捧月一般。
    苏好意在一旁不争不抢,只偶尔说几句话。
    等说了半天话,仲氏才试探着说道:“高公子,我们家实在是太高攀您了。前儿承训还哭了一鼻子,说是舍不得您。”
    吉星听了奇怪地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话?”
    “唉,您有所不知啊,我们如今淹蹇在这京城已经快一个月了,还没个着落。朝中又无人帮衬,只怕最后还是要回去的。”仲氏说着还落了几点泪。
    吉星眨了眨眼,似乎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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