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怪可怜的,但再可怜,他不愿意因为可怜他,赔上一个闺女,还是一个考上了大学的闺女。
    想到大学,云鸿心中郁郁。
    他闺女只考了个大专,陈泽海的女儿竟然考上了京大,还要回来办什么升学宴,可真够让人心烦的。
    不哭了,如愿了,云白雅脑子也转得更快了。
    她纠结道:“这时候跟他说,是不是不太好……”
    倒不是跟肖家辉还有感情舍不得,而是肖家现在这个状况,肖家辉肯定压力很大,她们家再去退亲,万一把肖家辉刺激狠了,跟他爸和继母一样发了疯,伤害她怎么办。
    云鸿没有见到肖家混乱可怖的一幕,误解了云白雅的意思,以为她是担心肖家辉以后有出息会报复。
    “不用担心,肖家辉不会有将来了。”云鸿冷漠道。
    既然准备跟肖家退亲,除非肖家辉主动来提,否则他们一张口,云鸿以己度人,肖家辉心里绝对会有怨恨。
    做事要做绝,为了不留后患,可以推一把,肖建设和梁凤霞,就去牢里待着吧。
    到时候肖家只剩下病怏怏的两老,肖家辉还有一个不成器只会扯后腿的妹妹,一个上小学的异母弟弟,全是负担。
    有个坐牢的爸爸,肖家辉考上了大学又怎样,就算政审过了能去上学,以后分配工作的时候,政府机关单位、学校、司法机关等等,都不可能接收他。
    不管肖家辉大学表现有多优异,分不到好单位,大学基本等于白上,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云白雅更担心了,肖家辉被逼上了绝路,真的不会发疯吗?
    她的犹豫纠结,让云鸿看得大为恼火,不悦道:“该念书的时候分心处对象,闹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你看看人家陈美丽,当初成绩没法跟你比吧?如今京大的录取通知书都收到了,你再看看你。”
    云白雅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破音了:“什么?陈美丽考了京大?这怎么可能?”
    云夫人也一脸不相信:“假的吧,陈美丽当初考倒数,跟个傻子似的,咋可能考上京大,该不是你弄错了。”
    陈家跟云家住隔壁,云鸿跟陈泽海较劲,云夫人也在比。
    陈泽海媳妇儿去的早,那会儿他们还不是邻居,没法比,只能比孩子。
    恰好两家都有个女儿,还是同一年的,从小又在同一个学校,可以比的地方多了去了。
    从长相外貌到穿着打扮再到成绩,如果陈家没有搬走,说不定往后还得比结婚对象,比下一代
    生命不息,攀比不止。
    以前陈美丽比不过云白雅,长的胖性格内向成绩不好,处处被云白雅比下去。
    后来她变得越来越优秀,不光云白雅感到不适,云夫人也拒绝接受。
    现在陈美丽考上京大,哪怕她还是以前胖胖的笨重模样,光凭这个成绩,就足以碾压云白雅了。
    “什么真的假的。”云鸿皱着眉头,他难道不希望是假的吗?陈泽海摆出那么大的架势办升学宴,还特意老远从外地回来,要是假的,他丢的起这个人?
    云白雅只觉得心口憋闷不已,咬着唇愤愤道:“肯定是沈鱼传授给她的学习方法,沈鱼很早就在给她补课,状元一对一补习,难怪能考这么好……”
    这么一想,她就心痛得不行。
    如果当初她没有拒绝沈鱼,那么现在考上京大,风风光光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要是让沈鱼晓得她的想法,一定会笑晕过去。
    这是什么奇葩理论,什么学习方法这么牛逼,他怎么不知道。
    随便传授一下就能让人考上京大,那他不用干别的了,开个补习学校,学生都上京大,分分钟名满天下。
    当初他确实给陈美丽补习过,不过那会儿是打基础,更多的是帮陈美丽梳理知识框架,帮她讲题,有时候被问住了,还得回去先问沈桥。
    后来陈家搬去明珠市,隔着这么远,没有视频通话,一周左右才打一次电话,他就是真文曲星下凡,陈美丽也沾不到多少文气吧。
    当然,也有补习老师的功劳,陈美丽在明珠市,陈泽海有给她请一对一的补习老师。
    但陈美丽自己的努力也不应该否认,不愿意学的人,有再好的补习老师都没用。
    像云白雅,肖家辉好歹还上个本科呢,整个高三他是真拼了命在提高成绩,家里那么多拖累,还考成这样,说实话不错了。
    原书中,他能作为男主角,能力是有的,现在年纪小,表现出来的大概就是读书能力。
    云白雅分的心就多了去了,也没有完全静心去学习,最后能考个专科,说不定还有主角光环的作用——如果真有这玩意儿的话。
    原书中她的能力也更多的表现在人际交往上,她情商高,总能遇见贵人。
    还有她那些追求者们,给她和肖家辉的事业带来很多便利。
    不说沈鱼还好,一说沈鱼,云鸿更气了:“你说说你,你这眼睛怎么长的,肖家辉和沈鱼,你愣是从中间挑了个最差的。”
    一般人不知道,他怎么也是个大厂长,还能不知道新开的两个工厂都跟沈鱼有关系?
    如果沈鱼是他女婿,哪还有现在这么多烦心事,陈泽海就是开一百个升学宴,他都能高高兴兴带着沈鱼一起过去参加。
    女孩子最终不都是要嫁人的,他有个出息的女婿,足够长脸面。
    云白雅低着头,有些不服气。
    当初沈鱼那个衰样,别说她看不上,她爸不也没看上,去肖家答谢沈鱼的时候,她爸都没正眼看过沈鱼。
    谁知道转眼间沈鱼就起来了,变化大得让人惊讶。
    “行了,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了。”云鸿叹了口气。
    云夫人没少听人提起沈鱼,以前只听说是肖家的拖油瓶,自己能赚钱。
    她一个厂长夫人,看不起沈鱼这样的个体户,也没当回事。
    但最近又听说,沈鱼考了个状元,她想法又变了,没少打听沈鱼的情况,夸赞沈鱼是人中俊杰。
    既然女儿要跟肖家辉分手,以前沈鱼还追过她女儿,云夫人忍不住道:“那个沈鱼不是喜欢你吗?你约他出去玩儿,都是同学,以后要是不在一个城市上学,关系就疏远了。”
    云白雅羞窘得红了脸,她只跟她妈说过,沈鱼追过她,但没有说过沈鱼现在对她不假辞色。
    不愿意说出来丢脸,云白雅含糊道:“他跟陈美丽关系很好……”
    云夫人眉毛一竖:“这个陈美丽,没妈教真是不一样,小小年纪就知道抢男人。”
    “行了。”云鸿没好气道:“去参加陈美丽升学宴的时候,管好你们的嘴。”
    沈鱼和肖家关系那么差,就冲着他女儿和肖家辉有过一段,跟沈鱼也不可能了。
    “我不想去……”云白雅嘟囔道。
    她考上大学,她妈夸几句,给做一条新裙子,她爸送了一支钢笔,这就算完了。
    陈美丽竟然有个升学宴!
    “不去也得去。”云鸿毫不犹豫道:“不光要去,还得给我笑,别哭丧个脸,让人看笑话。”
    云夫人不高兴道:“为什么啊?那个陈泽海不是已经被开除了,他哪来的钱办升学宴,真够奢侈浪费的。”
    沈鱼办的那个升学宴规模她了解了一下,按照他那个水平,一场宴办下来,一千块钱是要的,是她们家老云小半年工资。
    陈泽海已经不是厂长了,靠着以前的积蓄,坐吃山空,哪来的钱办什么升学宴,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嘛。
    云鸿一脸郁色:“他在明珠市开了个新厂。”
    “啥?”
    “新厂?”
    “新的服装厂?”
    “他又当厂长了?”
    云家人一个比一个惊讶,对陈泽海他们可是很熟悉,云鸿能把他撵下台,自己上位当厂长,云家人可是十分得意。
    结果陈泽海辞职之后,竟然转头又当上了厂长,这太离谱了。
    “爸,他那厂子多大规模?”云鸿大儿子云鹏飞问。
    “不清楚,好像规模不小。”云鸿虽然心情不好,但不至于在这个上面遮掩,没有意义。
    他神情失落,刚挤走陈泽海的时候,他满怀雄心壮志,一心以为兴城服装厂能在他的带领下,走上更辉煌的道路。
    事实却让他大受打击,厂里工作不好开展,领导们拉帮结派,扯皮拖后腿。
    以前他是拉帮结派的其中之一,只管自己站队就行了,努力为自己这一派争取权益,争取话语权。
    但当他当了厂长,管的是一整个厂子,再这么搞就不行了。
    管理混乱,销售问题也不小,近些年个体户越来越多,南方的各个小厂跟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生产出来的衣服五花八门。
    他们厂倒不至于卖不出去衣服,但确实没有以前好卖了。
    之前合作的百货大楼反应,他们的衣服款式有些老旧,不太受欢迎,卖得很慢。
    卖的慢,厂子出货就少,工人却不能不开工,仓库里积压的成品衣服越来越多。
    他们也试过上新款衣服,有的卖的还行,但有的卖的特别差。
    卖不出去,百货商店要退衣服,这怎么能退,退了他们也卖不出去。
    衣服退不掉也不好卖,百货商店压着货款不给结,厂子的流动资金变少,钱不够用,只能压纺织厂、棉麻厂的货款。
    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天天讨债躲债,弄得云鸿焦头烂额,短短半年,头发都白了好多。
    如果沈鱼知道这些情况,就会明白为什么后来服装厂破产,三角债初现端倪,兴城服装厂已经开始陷入经营危机,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解决方法,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走上破产道路。
    当然,这些沈鱼虽然不知道,但陈泽海却听到了一些消息。
    他毕竟在兴城服装厂干了将近二十年,关系好的朋友还是很不少的,其中好些都是管理层。
    厂子情况不好,这些人都有感觉,心里都难受得很,再见老厂长,那个委屈啊!
    竹筒倒豆子地把所有情况都跟陈泽海说了,把云鸿骂了个狗血淋头,如果老厂长还在,能有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其实服装厂败落,有时代的原因,但他们想不到这个,就知道老厂长一走,云鸿把厂子管得不行了,那就是他的问题。
    陈泽海听得唏嘘不已,这是他为之奉献了小半生的事业,哪怕去明珠市重新开厂,也没想过借着手上渠道抢兴城服装厂的生意。
    市场这么大,盯着兴城服装厂辐射的那一亩三分地,怪没意思的。
    事实证明,陈泽海做的没错,眼界放开阔点儿,生意才会做得大。
    但他离开不到一年,厂子变化这么大,是他没想到的。
    陈泽海还有点儿诧异,云鸿能力是有的,不然也当不上副厂长,可这当了厂长,怎么越活越过去了。
    想不明白,听了满耳朵的云鸿坏话,陈泽海最后笑眯眯送走老同事们,面对他们失望的表情,只说邀请他们参加闺女的升学宴,其他什么都不表态。
    他知道,这些人想让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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