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能破财保命,把车都给扔那儿了。
    那些人不会开车,把货全搬走了不算,离开的时候把能卸下来的都给卸了,玻璃砸了,车身上用石头砸的尽是坑。
    这就很不讲道义了,抢了东西就算了,还砸车。
    虽然后来盛远想法子找补回来,送了一批领头的坐大牢,但那次亏了不少,丢的货就不用说了,光修车就花了不少钱。
    后来底子厚了,身边跟着的兄弟也多起来,盛远渐渐不再自己跑货,都分给手下兄弟做,开出了几条稳妥的路线,国内的事业算是稳定向上。
    总而言之,盛远觉得自个儿赚得是个辛苦钱,可家里老爷子太顽固,死活觉得他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自私自利,损公肥私。
    盛远有气无处发,这是他亲爹,他能怎么办?
    所有货物是他自己花钱买的,也是他自己一趟一趟跑运输把货拉到别的地方卖出去,有卖有卖,你情我愿,怎么就成了挖墙脚,损公肥私。
    老爷子震怒表示,他低买高卖,赚人民的血汗钱,就不是个东西。
    盛远直接气笑了,感情他费那么大力气,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最好把那些货白送出去是吧?
    父子俩谁也说服不了谁,不欢而散。
    去年国家开放边境贸易,生在这种家庭,最容易接触到最新政策法规,盛远政治敏感度不低,当即就察觉到,这是个机会。
    经过细致考察后,盛远抽调了手里大部分资金,投入了对苏国的外贸行业。
    苏国国内市场环境正处于一个很奇怪的阶段,商品奇缺,可工人工资又很高,拿着钱却买不到东西。
    不管是衣服、肉、水果、罐头还是其他什么商品,只要运过去,就能翻很多倍的卖出去。
    短短一年时间,盛远手里的资金翻了十倍不止,堪称暴利。
    当然,危险与机遇并存,出了过境,那风险就不是国内那些拿着锄头木棒就敢上的车匪路霸们能比的,国内遇见拦道的,大部分情况下,只要狠的下心扔货破财,人一般能保住。
    国外就不一样了,他脸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被人用匕首险险划过,要不是他躲得及时,那只眼睛就废了。
    本来以为,他去赚外国人的钱,老爷子该歇歇气儿别盯着他骂了。
    结果他老人家说什么?咱自己国家的人都吃不好,物资短缺,你这是资敌!
    盛远一下子明白了,不管他做什么,老爷子都不会满意,除非按照他安排的步骤一步一步走下去。
    放弃自己打拼下来的事业,回到体制中,老老实实过按部就班的生活。
    盛远不忍了,跟老爷子大吵一架,搬出了老宅,现在自己住,父子俩关系彻底僵持。
    但苏国畸形的市场环境让盛远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一个国家的市场经济,不会永远这么乱。
    如果真这么乱下去,这个国家也安稳不了多久。
    所以虽然苏国那边的外贸还在做着,但盛远也在琢磨退路。
    他觉着华国正处于几个积极对外开放的状态,以后与国外各国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的是,外贸这一行业大有可为。
    于是他想尽方法,又用了一些在苏国结识下来的人脉,在一些国家铺设了几条销售渠道。
    但光有渠道没用,得有货物卖。
    这就遇到麻烦了,华国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大部分商品在国际上缺乏竞争力,没有支柱产品,他在国外的销售渠道难以扩大,而且还有萎缩吸收的风险。
    盛远试图从别国买货再卖去另一个国家,但毕竟不是本地人,各个环节处处受限,很是麻烦。
    其实真要卖,也不是没东西,有人联系过他,指名要哪些,只要能弄出去,报酬丰厚。
    但盛远想都没想过,他叛逆不服管教,但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他是华国人,就绝不会做损害国家利益的事。
    话说回来,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商品,盛远一直为此感到烦恼。
    正巧这次回家探亲,听说他哥搞了个什么博览会,就想着来看看,或许能有所收获。
    机缘巧合,博览会还没开始,就先有了机遇,如果不出意外,能跟沈鱼达成合作,对他来说是个很不错的机会。
    盛华也知道他和家里老爷子的恩恩怨怨,作为儿子、大哥,他也是两头为难。
    心里清楚弟弟确实没干什么坏事,老爷子有些话说的实在过了,可他是儿子,不能指责亲爹的不是,只能在中间和稀泥,希望能缓和他们关系。
    “是我说错话了。”盛华主动认错:“你接触过后,觉得那个沈鱼,人怎么样?”
    “目前来说,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盛远不带任何偏见道:“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那就好。”盛华点点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别客气,我是你大哥。”
    虽然他对盛宇要求严格,从不许他打着自家牌子为非作歹,但盛远不一样,他太独了,小时候被大孩子打了都不说,非要自己练好了打回去。
    所以有时候,盛华宁愿他软一点儿,别那么要强。
    “知道,谢谢哥。”盛远表情柔和些许,紧绷的肩膀也松了下来。
    “那我先回去了。”
    “等等。”盛华叫住他。
    “还有事?”
    盛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这次回来……”
    盛远不等他说完,兀自道:“我有事,没时间。”
    盛华语塞,气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盛远但笑不语,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给他和老爷子说和,如果他哥真能把老爷子说通,那也行。
    可那老头固执得不行,他去了要么挨骂要么挨打,他难受,老爷子生气,何苦两相为难。
    “笑什么,我可不是来跟你们说和的。”盛华没好气道。
    这可真是奇怪了,盛远好奇道:“那是什么事?”
    盛华轻咳一声,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盛远:“……没。”
    你们父子俩商量好了是吧,一起嫌我老,盛宇那个小崽子就算了,哥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没有就听着,你都快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早几年我还指望你能跟盛宇学学,自己骗个小姑娘回来……”他那个儿子别的不行,婚姻方便大概真不用他操心。
    “可你自个儿瞅瞅,别说小姑娘,身边一群光棍,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咋地,你想当光棍团团长?”可能是因为实在是心头大患,盛书记连基本的风度都保持不住了。
    扎心了。
    不提还好,一提盛远就难受。
    这么些年没动过心,今晚刚跳了两下,心就死了。
    人姑娘处处都好,要是单身,他就追了,豁出去脸皮不要,什么他都愿意给。
    他不会哄小姑娘,也搞不明白盛宇一个大男人,怎么老喜欢跟小姑娘扎堆,可是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有的人,只要笑一笑,他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她。
    可惜,晚了。
    “跟你说话呢?”盛华没听见回复,见他站着不动,以为有戏,便道:“你嫂子她们医院,有几个小护士……”
    “别。”盛远一口回绝,他真没这个心情,还没缓过劲儿。
    “别什么别……”
    “就是别给我介绍对象,我自己心里有谱。”盛远拒绝地很坚定:“别给我安排,安排了我也不会去见面的,到时候弄得人家姑娘面子上不好看。”
    “那你倒是自己找处一个!”盛华痛心疾首:“你自己要是能处好了,我和你嫂子用得着操这个心?”
    私底下他和妻子讨论过,说盛远性格这么硬轴,或许成个家有了媳妇儿,就知道体贴知道疼人了,父子俩关系也能缓和一些。
    “再说吧。”盛远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起身告辞。
    走到门前,顿住脚步。
    盛华以为他改变主意了,大喜过望:“愿意见面了?”
    “不。”盛远回头,微笑:“我就是想说,母蚊子才吸血,我见到的母蚊子挺多的。”
    “滚!”盛书记风度全无破口大骂。
    第二天,沈鱼看到关于盛远的调查结果,不由感叹:“这人很厉害。”
    “很厉害?”沈桥挑眉,接过资料翻看。
    沈鱼秒懂,立刻顺毛:“一般厉害,哪有我家大桥哥哥厉害。”
    “就知道哄我。”沈桥心里高兴,面上还要装一装矜持。
    “真的!我说的是真心话。”
    跟沈桥在一起久了,沈鱼脸皮稍稍厚了那么一点儿,情话技能熟练度刷得尤其快。
    他抓着沈桥的手往自己胸口放:“不信你问问,它是不是这么说的。”
    沈桥:“……”
    动了动手指,两人一起脸红。
    “晚上再问?”
    “行、行吧……”
    沈鱼喝了口凉茶净心,顺便给沈桥也倒了一杯,说回正事:“我看盛远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你觉得呢?”
    “你决定就好。”沈桥不置可否。
    横竖他们这边只用卖货,盛远给钱提货,卖不卖的出去,能赚多少,赚得钱保不保得住,都看他自己的本事。
    “那行,明天跟他好好谈谈。”沈鱼说。
    晚上沈桥好好听了一番沈鱼的心声,听到后来,沈鱼被逼的都快哭出来了,哽咽着求他:“你想听什么我用嘴说,别动了……”
    把人都弄哭了,沈桥又哄又抱,嘴上答应得好听,言行相当不一致,弄得沈鱼呜呜咽咽,过分极了。
    连续两晚放纵,第二天沈鱼再见盛远,嗓子还有些哑。
    好歹是属意的合作伙伴,盛远难得关心了一句,沈鱼红着耳朵,含糊道:“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有些受凉。”
    盛远不动声色瞥了眼落地窗外照进来的日光,就这天气,他晚上光着睡也没事,沈鱼有点儿虚啊……
    沈鱼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是知道……非得好好跟沈桥算账。
    合作谈的很顺利,双方都有意向,诚心实意,一个商品确实好,质量好,竞争力强,一个兜里有钱,只要东西好就愿意花钱买,可以说是相谈甚欢。
    尤其是沈鱼拿出一辆遥控车,盛远在看过并且亲自上手试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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