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四听命,一手提着赵富贵,他手下的人仍是挡在暗四面前。
    赵富贵一声不吭,不下命令,一时间倒也没人动手。
    他们也不是傻子,虽然听命于赵富贵,不过面前的这位可是皇上派来的明安君主,等会儿若是打闹起来,没有赵富贵的命令,皇上怪罪下来,他们也只得去做替罪羔羊了。
    南溪冷笑一声,说道:“再有拦者,格杀勿论!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有我顶着!”
    暗四点头,从腰间抽出长剑,目光凌厉,似是冰水浇热铁,众人只觉得“嘶”的一声,愣在原地,一时间再没了人敢阻拦。
    暗四在众人的目光中走过,南溪则是站在他身后,冷眼瞧着这些人。
    前堂响起了惨烈的叫声,赵富贵一身肥肉被打得血肉模糊,一声声叫喊落在所有人耳里,更是深深烙在了心上。
    半晌,赵富贵的声音渐渐变小了许多,暗四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他已经躺在那老虎凳上,动弹不得,一声声的哀嚎最终也变成了微弱的哭丧。
    “堂下众人,报上名来!”
    南溪坐在上位,县衙的人方才见了那一幕,可吓得不轻。
    穷乡僻壤之内,他们能接触到最为位高权重之人便是这赵知县了,对于皇上还是什么郡主,基本是没有任何的概念,只知道在这陈县,赵富贵便是这陈县的天。
    现在见面前这女子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赏了赵富贵这一顿板子,终于意识到什么叫“京里的郡主”。
    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站在下面,再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
    南溪用下巴指了指最近的那人,见他穿着似是与旁人大不相同,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
    那人身材魁梧,不过长相似是有些粗犷,声音也是十分粗重,擦了擦汗,说道:“我叫赵牛,是陈县县尉。”
    南溪点了点头,扭头对玉蝉说道:“玉蝉,笔墨伺候。”
    玉蝉忙从偏殿里拿来了笔墨,南溪将纸张平铺在桌上,一边书写,一边皱眉问道:“哪里人士,家中何人?”
    赵牛不知南溪意图,方才见识了南溪那雷厉风行的作风,现在又一时间被问到这些,突然间哑了口,不敢作答。
    半晌无人回话,南溪抬起头来,见他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心下了然,说道:“不过是登记在册罢了,若你行事坦荡,不为非作歹,何苦怕到这个份上?”
    赵牛见南溪看着他,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说道:“小人,小人从不为非作歹。”
    南溪冷哼一声,看了他一眼,跟在赵富贵手下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能有什么好货色,不为非作歹,难不成还整日里扶着老太太过马路么?
    “若是你当真坦荡,为何不愿回答我?”
    南溪带着审视的目光顶着赵牛,不肯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赵牛擦了擦汗,说道:“我家中有一妻一妾,上有六十岁老母,下有十一岁的儿子和八岁的女儿。”
    赵牛?
    南溪眸色一转,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默默在纸上记下,随即又问道:“家住何地?”
    赵牛眼珠转了几圈,笑道:“小、小人住在西街那边。”
    南溪手里的毛笔顿住,缓缓抬头,问道:“你可确定你是住在西街?”
    赵牛忙点了点头,笑道:“是、是,小人的确住在西街。”
    “啪”一声,手中的毛笔被拍在案上,南溪冷笑一声,说道:“你当我不是这陈县土生土长的好骗是么?”
    赵牛头上又冒出了细细的冷汗,拱手说道:“不敢,不敢。”
    “不敢?”南溪嗤笑一声,说道:“不敢你也骗了,不巧我那属下近日正在西街修建房屋,听闻西街那边人烟罕至,大多是些遮风避雨都成问题的单间陋室,你一个陈县县尉,朝廷每月发放的俸禄少说也有四两银子,两袖清风到你这地步,我当真是自叹不如,更何况你家中老母妻儿一家五口能挤得下一间屋子?”
    赵牛心中一惊。
    坏了坏了!
    不过是胡诌的地址,怎的偏偏嘴快说西街去了,而且这明安郡主还对这西街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真是……瞎耗子碰到了黑猫警长。
    “我……”
    赵牛张嘴还想再解释什么,南溪摆摆手,对暗四说道:“既然赵县尉这样喜爱西街,那这样吧,将他房产、财产收公,即日起将他赶到西街居住,革去县尉一职,贬为城门看守!”
    “是!”
    暗四听完,提上身位,便要将赵牛拉出去。
    西街,那可是陈县的贫民窟,光是那漫天的臭味都要将人熏死,更别提日后要住在那里,又想到自己那些被平白没收的财产,赵牛心下来了气。
    眼看暗四的手即将要抓住自己的肩膀,赵牛侧身一躲,奈何暗四反应比他灵敏得多,还是将他提在手中,忙如丧家之犬,急如漏网之鱼,虽没了撑腰的人,还在凶恶的吼叫。
    赵牛一时间脸色涨红,恶狠狠地说道:“我是陈县的县尉,朝廷命官!你怎可擅自将我革职!”
    南溪听完,嘴角一弯,说道:“九品芝麻官,若是我记得不错,你这县尉是从八品下,顶多算个大芝麻,我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郡主,论官职,我将你革职也不为过,论理,你欺上瞒下,此时陈县情势如此严峻,革职也算是轻了。”
    赵牛在暗四手中挣扎着,可惜无论是内力还是气力都输人一筹,不过仍是挣得面红耳赤,说道:“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过是一介女流,虽然是个一品的郡主,不过终究不是朝中官员,更是没有将官员革职的权利!”
    天下哪里有女子为官的道理。
    南溪脸上笑意更浓,右手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金色的腰牌,腰牌上还刻着一个大大的“玉”字。
    她将金牌放在桌上,说道:“此乃太子殿下的金牌,太子口谕,见牌如见他,现在,你可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地方?”

章节目录

太子妃又黑化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虾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虾酱并收藏太子妃又黑化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