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紧了,箍得颜笙喘不过气,挣扎着推开他的手。
    颜笙冷笑:“靳总不会是害怕了吧,这么迫不及待要和我坐在一起。”
    话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忘了,每次嘲讽靳亦修,最后都只能换来他更过分的反击。
    果不其然,他嘲讽的声线悠悠从身侧传来,“颜笙,见过不要脸的,但像你这么不要脸到扭曲黑白的,我着实是第一次见。”
    颜笙:“……”
    她选择闭嘴。
    奇妙的是,紧挨着他,内心会产生一种莫名的心安。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一种深深的疲惫,从身体内散发而出。颜笙的t恤被冷汗打得半湿,小腿的肌肉充血紧绷,一只脚还生满了水泡。
    稍微挪动一下,钻心得疼。
    “嘶——”颜笙倒吸了口气凉气。
    “下次跟踪人,记得保持车距,还有,提前勘察地形,备一双舒适点的鞋。”靳亦修冷笑一声:“多亏你跟踪的是我,换一个人,你现在早被抓起来关在屋子里吊起来打。”
    顿了顿,还不忘填上对她的评价:“蠢货一个!”
    颜笙拧了拧眉,但脸色未变。靳亦修对她的打击还少么,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只是她不解:“靳总既然知道了我在跟踪你,为什么还继续要过来?”
    又或者说,是有恃无恐,即使她真的发现了什么,他也有一万种方法脱身。
    眼睛早已适应了电梯的黑暗,颜笙侧过头,正对上他的目光。虽看不清,但总有种直觉,那双漆黑的双瞳中写满了坦荡。
    没错,是坦荡。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此时恐怕是病得不清。
    薄唇轻启,靳亦修声线薄凉,但胜在沉稳,在这狭窄阴暗的环境里,给人一种信服的魔力。
    声音不响不燥:“颜笙,我再重申一次,你爷爷车祸去世,和我毫无瓜葛,如果是为了这个,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力气。”
    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
    颜笙扯了扯唇角,只觉得他的话好笑。
    “靳总,我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个话题,说来说去,你无非就是不承认,我还能摁头强迫你不成?”
    所以她才要找更确切的证据,最好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再也无法狡辩。
    闻言,靳亦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他下巴微扬,唇角扬起微小的弧度:“颜笙,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这语气,像极了嘲讽,可似乎又接近询问。
    颜笙皱了皱眉:“靳亦修,你不用拐弯抹角针对——”
    “针对?”他眉间紧蹙,似是搞不明白她的脑回路,“你觉得这一切,是我在针对你?”
    他道:“颜笙,就你这个脑子,恐怕你到死,都抓不住杀害你爷爷的凶手。”
    颜笙本该恼怒,该生气,饶是她口才不如对方,也该尽全力反击。
    可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就好像,靳亦修话里有话。
    “靳亦修,你不如直说——”
    “如果我说,是有人杀害了你爷爷,之后又将罪名安到我头上,你信吗?”猝尔打断,靳亦修的目光越过浓重的夜色,望着她的脸,“颜笙,如果我说,你真正的仇人不是我,你信吗?”
    他在说什么?
    颜笙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忘了怎么思考。
    “看,你不信。”唇齿间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就连靳亦修自己,都想不通为何会突然说这些。
    他轻嘲道:“你可以尽管错下去,你以为,你的这些小把戏能奈我何?还有,你以为你的时间,还能支撑多久?”
    颜笙:“……”
    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突然听不懂,是她爸得了绝症,又不是她得了绝症,为什么她会没有时间?
    又或者说,这只是他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而使出的言语上的把戏。
    当初明明有目击证人,在爷爷的车祸现场看到了靳亦修的车,甚至有照片作证,可事到如今,他居然还想狡辩。
    “所以呢?”颜笙死死咬着下唇,薄嫩的嘴唇快要渗出血来,“真正杀害我爷爷的凶手是谁?靳亦修,你说啊。”
    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这种歇斯底里的模样。
    靳亦修收敛了所有的神色,一双黑瞳中,只剩无边的冷漠,“所以,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爷爷,我为什么要耗费心力去查?”
    是啊,他说得没错。
    爷爷和他非亲非故,甚至若深究起来,算得上是他的仇人。
    饶是他所说得没错,刚好有人出现,替他杀了心头之患。他高兴还来不及,就算被污蔑又算得了什么。
    反正那些微小的细节,根本不能算作送他入狱的证据。
    颜笙有片刻的愣怔,但很快恢复如常,神情失落地喃喃:“是啊,关你什么事,你巴不得他死,又怎么又去查事件的真凶。”
    靳亦修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额头青筋暴起,这个女人,为什么说的每句话都能让他生气?
    他是巴不得颜老爷子死,甚至说,巴不得颜家全家每个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但如果他成了凶手,如此一来,又和十四年前的颜老爷子有什么区别。
    “颜笙,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颜笙想躲,被他牢牢掐住下颚,靳亦修咬着牙关:“你说得对,我是巴不得他死,但我从未做过下作的事情。”
    他的眼底因怒气盛满了猩红,但幸好是在昏暗的电梯里,颜笙看不真切。
    “你爷爷为人卑鄙,但起码,我比他高尚得多。”好痛,颜笙感觉下颚随时要被捏碎。
    靳亦修近乎是贴着她的脸颊,宛若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只有他这种无耻的家伙,才会吞并了昔日合伙人的利益后还嫌不够,想尽一切办法,先是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又剥夺了她老公的生命。”
    颜笙痛苦地闭了闭眼,这一切,她全部装作没听见。
    是靳亦修在编故事,爷爷到底有多好,只有她这个至亲之人最清楚。
    “多亏了你爷爷,害得我们一家家破人亡,现在又因为你,害我背上了杀人犯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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