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收钱?我就是让你们过来试课,没说非得报名。”打电话的人声音更大了,嗷嗷的嚷。
    我们三个也悄摸走到了二楼。
    “我去!”
    曲朝露第一个走上二楼,我听着她呼吸一重,似乎想要转身,可还没等她动起来,身体就猛地往前一跌,我伸手去抓,也被带到了二楼走廊。
    来不及细想,我从兜里摸出几张黄符扔过去,黄符轰的一声烧了起来,二楼的灯立马灭了。
    曲朝露贴着墙,浑身都在抖。
    “怎么了?”我问她。
    我刚才根本没看清发生了啥就被拖上来。
    她声音发颤,“我其实也没看太清楚,就是莫名的害怕,只觉得有只手攥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上拖。”
    “灯怎么灭了?”杜涛跟在我们后面,他不知道发生了啥,还念叨着我们为啥跑那么快。
    说着话,他打开手电。
    灯光一晃,我看见一只流血的血手从缩进墙里。
    曲朝露立即扔过去一张金符,金符燃烧,把墙面都给烧黑了。
    “这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杜涛额头都是汗,很是紧张。
    我也摸不清是啥情况,按理说金符把墙面都给烧黑了,躲在这房间里的东西肯定会有点反应,可眼下二楼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除了我们三个根本没别人。
    更加让我疑惑的是,我们在往上走的时候,明明听见有人在打电话,可刚才我们上来的时候,灯光熄灭,打电话的人也没了动静。
    巧的是,我刚想到这里,就有个高大的中年男人拿着手电从斜对面的房间里出来,“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连忙说:“我们是来补习的。”
    “补习?”中年男人的嗓门大,一句普通的问话都让他给说出找人打架的滋味:“这里的学生我都认识,你们肯定不是,说,你们是不是来偷东西的?”
    “我们的确还不是这里的学生,我们是来咨询报名的,听说咱们这里有成人考试辅导。”我镇定的胡诌,“刚才在外面,看着这里还没熄灯,谁知道一上来灯突然灭了,吓了一跳。”
    中年男人脸上的防备褪去一些,让我们跟他进办公室,“我们这晚上经常停电,不过别担心,有备用电源,不会影响上课。”
    他从抽屉里拿出三本宣传册递给我们,“这里面是成人课程授课安排和时间,你们先看看。”
    我刚把宣传册打开,桌子上的座机又响了。
    中年男人几乎是立刻接起,听着那边说了一阵,再次高声道:“我们这是专业的教育机构,聘请的都是名师……”
    我诧异的看他一眼,他接下来的对话竟然跟我们在楼道里听见的分毫不差。
    我看向杜涛,他也是一脸凝重,指了指中年男人的脚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还特地把手电光晃过,发现中年男人有影子,与正常人无异,但是他的鞋上却有一层淡淡的红色水膜,仿佛是还在缓慢流淌的血水。
    对着电话嚷了一通,中年男人放下电话,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注意到我们的神色,挠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
    “总有一些家长白天忙碌,晚上才有时间打电话来咨询、”他解释说。
    曲朝露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那你为什么那么大声说话?刚才我们听见,还以为你在跟别人吵架呢。”
    “这电话坏了,我要是不大声一点,那边的人听不着。”中年男人坐下,自我介绍说:“我叫庄广,专门在这上夜班,你们以后下班往这里打电话,基本都是我接,白天的话就不是我了。”
    我惊讶的问:“这不是上课的地方吗?晚上又没人上课,怎么还需要人上夜班?”
    “晚上也上课,不过是给你们。”庄广说了一句,就转移了话题,问我们:“你们确定报名吗?”
    杜涛迟疑道:“报吧,现在交钱吗?”
    需要交钱的活,他自觉地揽了过去。
    庄广拿出个本子,看着是要记录我们的信息,“不用把钱给我,你们先把登好信息,然后我给你们一个账户,明天八点后把钱打进去就成。”
    对此,他还特地解释说这么做是因为财务八点上班。
    我总觉得不对劲。
    不自觉的看向走廊,发现有些许光亮照在地面上,割裂了黑暗。
    我对杜涛使了眼色,让他缠住庄广,然后我拉着曲朝露站起来,“我们两个去下洗手间。”
    说完,我就快步离开,没给庄广阻拦的机会。
    走出办公室,我忍不出喘了口气,呼吸间都是一股子水汽。
    我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了,这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进入诡街的德善楼,我就有这种湿腻的感觉,后来在希望村,我在天黑后的小旅馆也有这种感觉。
    前两次在出现这种感觉后,我都碰见了那种怪物。
    难道这里也有?
    可是鬼庙里面的女鬼不是已经没了,魂血都被吞了吗?
    这么想着,我一落脚,听见一声轻轻的啪叽的声音,仿佛踩进了水里。
    我下意识的拽住曲朝露,没再动。
    虽然没灯,但我和曲朝露都能看清楚走廊里的情况。
    原本平坦的走廊地面变得坑坑洼洼,一脚踩下去像是踩在湿泥里,仔细看的话,那些湿泥都是血色的。
    走廊尽头的房间透出淡淡的光。
    我看向曲朝露,她读懂我的意思,我们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往走廊尽头走。
    我绷着身体,眉心隐隐有些凉。
    走到那间房间前,我才看清这里竟然是一间教室,讲台上点着一根蜡烛,黑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下面桌子上的课本也都打开了。
    “这里面有人上课?”我吃了一惊。
    曲朝露的反应比我还大,抓着我的胳膊说:“一共十五张桌子。”
    十五……
    我立即反应过来,失踪的学生也是十五个。
    突然,讲台上的蜡烛跳了几下,紧接着教室门突然打开,仿佛在让我们进去。
    课桌上的书本快速翻动,烛火剧烈跳动,像是在催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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