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在他们院门口停了下来,可以判断是两个成年男性。
    很快,向坤就从气味得出确认——这两人是年前来崇云村找刘财福的时候,半路碰瓷他们的刘正益、刘高上俩兄弟。
    这哥俩当初“碰瓷”向坤他们,本来存的心思是讨好刘飞宝,结果“碰瓷”不成,又被刘飞宝逮去教训了一通,然后灰溜溜给向坤赔礼道歉。
    因为当时有刘财福说和作保,向坤倒也没有为难他俩。
    这次回铜石镇,听刘财福提过,这哥俩这段时间也都待在崇云村,分别给两家养殖场干活,据说是挺安分、勤快的,没有再惹什么事。
    敲门的声音响起,声响不大,向坤可以感觉到敲门的刘正益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是忐忑不安。
    向坤走过去打开院门,看着站在外面的刘家兄弟,问道:“有事?”
    可能是向坤过来开门的时候没有明显的脚步声,门突然打开,让刘正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待看到是向坤后,赶紧说道:“向哥……呃……向……向先生,我们听六叔公说您这段时间住在的村子里,就……就想过来……那个……打个招呼……”
    听到哥哥说话说得磕磕绊绊的,站在后面的弟弟刘高上忍不住小声提醒道:“哥,东西。”
    刘正益这才反应过来,把手里提着的两个袋子递了过去,放在门边,说道:“向先生,这有些我们村散养的土鸡蛋,还有两只珍珠鸡,我和我弟已经杀好,保证毛都拔干净了,还有这是我们村挺有名的梅子酒,我家亲戚酿的,味道也很不错……”
    向坤没有等他说完,打断道:“提回去,无功不受禄。”
    “不是路,不是路,之前不是不小心得罪了向先生还有向先生的朋友吗?就是那什么……就是那个……一点歉意,一点心意这样子。”刘正益赶紧说道。
    似乎看到向坤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刘正益犹豫了一下,又道:“听六叔公说,向先生要在村里弄一个很大的养殖基地……我们兄弟俩这段时间也都是在村里的养殖场里干活,所以……那个……六叔公上次说过的,您养殖基地弄起来的时候要是缺人手的话,尽管说一声,包个吃住就行……”
    向坤知道,他口中的“六叔公”,指的就是刘财福了。虽然刘财福年龄不大,但在崇云村的辈分却是相当高。
    之前因为这俩“碰瓷”的事,刘飞宝请楚修文、刘财福搭线,请向坤吃饭,赔礼道歉,那时候刘财福给的处置建议,就是让高家兄弟俩回头去向坤打算在村里弄的养殖场干一年活。
    那时候不论是养殖场还是研究基地的影子都还没见着呢,刘财福那话其实也就是看在他们俩也没真做什么大恶,又都是一个村的,在帮他们脱身。
    不过向坤听刘财福说过,这哥俩那天之后倒是主动跑来找他,表示要履约,还搬回了村里,于是他就把他们分别介绍去了俩养殖场干活,没想到他们还真干下去了,至少现在将近一个月,没出什么幺蛾子。
    刘财福还说,这哥俩经常会提点东西来送他,跟他闲聊几句,偶尔提到向坤,对他的身份很好奇,言语里也颇为敬畏。
    虽然接触不多,但向坤还是根据几次见面时的观察以及从刘财福那知道的一些信息,大概推测出这哥俩的心理。
    他们其实就是一种很简单的崇拜和跟随强者的心态,之前刘飞宝在他们心目中就是铜石镇的“至高”,所以他们会想要讨好刘飞宝,以致于自作主张来“碰瓷”向坤一行人。
    而现在,他们对向坤的讨好和趋近,便是因为认定向坤比刘飞宝的地位要更高、实力要更强,觉得跟着他能比较有前途。
    从刚刚开门开始,向坤就已经收集了很多的感知信息,虽然刘正益和刘高上俩兄弟明显是洗了澡换了衣服才过来的,但从他们身上依然可以闻到一丝鸡鸭粪便、饲料的味道,同时从刘正益刚刚说话时的生理状态来看,虽然很紧张,但对自己确实没有敌意。
    向坤听他说的差不多后,便直接提过他们送来的东西,说道:“谢谢你们的礼物了,回头需要的时候,我通知你们。”
    他并没有跟高家兄弟解释现在在建的那片区域不再是以前刘财福说的养殖基地,而是以养殖研究为名的研究基地。
    反正到时候也是会需要一些必要的工作人员,按着他对高家兄弟建立的认知模型,不会有太多超出他掌控的变数,有些工作,用他们来做也是可以的。
    而且他们俩都是崇云村本地人,以后很多事情也都比较好应对,毕竟不能事事都要刘财福出面,他和老夏也有其他事要做,不可能分心太多琐事。
    看到向坤提着东西回了院子,院门又重新关上后,刘正益愣了一下,随即长舒口气,露出笑容。
    刘高上跟着哥哥往回走了一段后,才忍不住问道:“哥,向先生说回头通知咱们,这意思是……答应了?”
    “废话,当然是答应了!”刘正益这时候一点没了在向坤面前的紧张劲,对弟弟很肯定地说道:“肯收咱们的东西,这事就稳了。”
    其实他们找向坤之前,有先去拜访过刘财福,按他们原本的想法,是想凑凑钱,甚至借一点钱,把送上门的礼物弄得像样点,至少好烟好酒弄一些。不过这想法被刘财福给狠批了一顿,告诉他们哪怕空着手上门,也比送那些东西强。于是最后在刘财福的建议下,他们弄了些土鸡蛋和珍珠鸡当礼物,去见向坤。
    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显然他们的“六叔公”给的意见很有用。
    那点土特产,向先生肯定不稀罕,但肯收,就代表了接纳他们兄弟俩的态度。
    不过听到哥哥这话,弟弟刘高上却没什么开心的表情,脸有点苦:“咱们真要去给向先生的养殖场当小工?”
    这大半个月来,他在刘财福介绍他去的那个村里的养殖场干活,实在是有点受够了,要不是哥哥的交代,给他放了狠话,怕是去养殖场的第一天他就跑了。
    “放心吧,向先生、‘福哥’做的养殖场,肯定不会像老黑猪那破养殖场一样的,环境好的多。”刘正益安慰道,私下兄弟俩人之间交流,他们还是习惯叫刘财福“福哥”。
    刘高上的表情更苦了:“环境再好,那不也是养猪养鸡养鸭养鹅?还不是喂饲料、清粪便?能有多大差别?哥,咱们真要像之前‘福哥’说的那样,给向先生他们白打一年工么?哥,咱们还是……去镇上找活干吧?就是整个电瓶车送外卖、送快递也好啊?成天窝村里,现在看着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了……”
    刘正益没好气地扇了弟弟一脑袋,骂道:“当初‘福哥’为什么那么说,我不是给你讲解过了么?以刘飞宝那货的操性,咱们给他惹了这么个大麻烦,就算向先生不计较,他回头肯定也要咱们好看,‘福哥’那话,是在保咱们!咱们俩加起来,就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停地干活,又能有多少工钱?就像咱们送的那些土特产一样,你真当向先生会稀罕?”
    刘高上摸了摸脑袋,叹气道:“哥,咱们这样……真能出头吗?向先生他们开的是养殖场,又不是大酒店、大公司……”
    “上次‘猪头宝’是我看走眼了,这次却不会错!”刘正益很有自信地说道:“上次我就看出来刘飞宝、楚总、福哥都对向先生很客气、很重视,他的来头应该不小。这段时间,我知道福哥一直亲自在盯着向先生的那片工地,楚总也经常到村里来,去见福哥。咱们村里现在在修的这条路,是省城的豪国集团带头投的钱,猪头宝、楚总、福哥,还有村里、镇上都投钱了,所以之前一直搞不定的麻烦全都摆平了,火速开工,这才多久,都已经快修好一条车道了。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刘高上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什么?”
    “还记得当初猪头宝为什么要查向先生和他朋友的车么?”
    “好像是……路上追尾,起了点摩擦?”刘高上想了想说道。
    “当时猪头宝的车上坐着位省城来的大老板,猪头宝要和他做大生意,所以着紧得很。那位大老板,据说当时追尾后,被向先生给狠削了一顿,灰溜溜回省城了。我前几天确定了,那位省城来的大老板,就是豪国集团的老板齐豪国。你想想猪头宝后来的态度,想想为什么被向先生狠削了一顿、落了面子的齐老板,在向先生打算在崇云村弄养殖基地的时候,巴巴地跑来修路?”
    看到弟弟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有点明白了,又似乎疑问更多了,刘正益想了想说道:“反正今天请假了,干脆晚上去镇上吃顿好的,我跟你仔细说道清楚,免得你以后犯糊涂。”
    刘家兄弟俩便回家骑了摩托车去了铜石镇,一顿饭在刘正益的絮絮叨叨中,从下午五点,直接吃到了晚上快九点。
    因为雨下的有点大,俩人又没带雨衣,便干脆在吃饭的店旁边的游戏厅玩起了街机,一直到凌晨雨小了些才骑上摩托回村。
    刘家兄弟在村里的房子并没有重新修缮过,就一层的平房,看起来比较破落,也没什么电器,连电视和冰箱都没买。毕竟俩兄弟之前都住镇上,年前回村住后,也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回来,甚至很多时候都睡养殖场里,所以房子破就破了,他们也不在意。
    不过今天回到家后,兄弟俩却是赫然发现,家里遭贼了?!
    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卧室,刘正益回头对发愣的弟弟问道:“你出门的时候没锁门?”
    刘高上一脸懵逼:“咱们这破屋子,从来也没锁过门啊……谁特么会来啊?再说了,咱们的锁好像本来就坏的,也锁不住啊!”
    确实,他们家里别说是钱了,连值钱点的东西也没有,谁会来偷东西啊?都不用进来,光看他们这房子的外观,也该知道没东西可偷啊!
    “吗的!我衣服好像少了,我最喜欢的那条裤子,卧槽,我那件外套也没了!”因为东西本来就少,所以刘正益打开柜子看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丢了的东西。
    不仅是他丢了衣服裤子,弟弟刘高上同样也丢了两件,不过都是外套,养殖场分的肉干,还有一些零食也没了,而且家里唯一的一把雨伞也不见了。
    刘正益一肚子的火,因为得了向坤“承诺”而带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心里怀疑是不是村里有看他们兄弟俩不爽的人故意整他们,拿着手机开始在房子边检查起来。
    虽然之前下了大雨,但他还是从屋外泥地里看到了一点痕迹,明显有两个人的鞋印,而且看大小,都是男人。
    “哥,那些是你的衣服么?”远处传来刘高上的声音。
    刘正益拿着手机走过去,和弟弟并排站在杂草丛生的泥泞路边,往旁边的斜坡下方望去,在手机灯光照射下,那边隐约看见几件衣服,而他们之前回来牵摩托车去镇上的时候,那儿并没有这些衣服。
    “不是,我的衣服没有那颜色的。”刘正益摇了摇头,但正准备走开的时候,却又想到什么,走回来用手机的“手电筒”仔细照了一会,对弟弟说道:“你去捡回来看看。”
    “既然不是你的,也不是我,捡来做什么?刚下完雨,很滑的,下去弄一身泥,我不去……”
    “靠!咱们下午走的时候没有,现在却有,证明那些很可能是偷咱们衣服的贼扔的啊!来来来,公平点,剪刀石头布,谁输谁去拿,别说我做哥哥的欺负你!”
    几分钟后,摔了一身泥的刘高上拖着几件湿漉漉的衣裤回来,扔到了哥哥面前,没好气地道:“捡这些特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靠这些衣服找到人么?”
    刘正益却是蹲下身,拿着手机仔细地分辨这些衣物,甚至还借着旁边积水洗了一下一条裤子沾上的泥,以便他确认颜色。
    “不是吧……哥,你不会是想把这些衣服洗洗拿来穿吧?哥……咱们还没到那地步……”看到刘正益的行为,刘高上也顾不得自己沾的一身泥了,伸手想把哥哥拉起来。
    刘正益却回手拍掉了刘高上的手,神情凝重中带着点兴奋道:“你个傻货,动动脑子!这些衣服是偷咱们衣服的贼换下来的!你想一下,之前咱们在镇上吃饭的时候,电视里市台新闻报的内容……”
    “什么……内容?”刘高上一脸茫然。
    刘正益叹了口气,说道:“逃犯啊!伍舒山监狱的逃犯!那两个逃犯,在越狱后偷了附近村民晒的衣服!警方有通报,他们偷的裤子都是蓝色的布裤,是旁边一个厂子的制服!你再看看这裤子,是不是蓝色的布裤,是不是像工厂的裤子?”
    “还……真他妈是……这两个逃犯怎么会跑到这来了?”刘高上也蹲了下来,一边检查那些衣服,一边疑惑道:“这一路上怎么没被抓?”
    刘正益回头看了眼远处的深山,以及那不见月不见星的漆黑夜空,似乎又有一场大雨在酝酿,他喃喃说道:“他们恐怕不是从大路过来的,他们是一路绕道,从山里过来的。你看这裤子这都裂开了,难怪要到咱们村弄衣服和吃的。现在……怕是又进山了。”
    刘高上呆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然后兴奋道:“哥!这俩逃犯很值钱啊,十万,奖金十万啊!这特么牛逼了!哥,他们肯定从排口那边入的山,咱们找点家伙带上,进山逮他们去?十万啊!”
    “逮你个头!”刘正益瞪了他一眼,骂道:“那是俩越狱犯,真正的亡命之徒,二对二,说不定谁干谁呢!何况山里那么大,鬼知道他们现在到哪了,咱们俩人怎么找?你网上搜一下,警方说的奖励,应该是提供线索,帮助抓捕,只要按着咱们提供的线索,直接协助警方抓到人,就有奖励。”
    于是刘正益思考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语言,才拨打了报警电话,将他们兄弟俩回家后看到景象,以及找到的衣服,还有他们的推测告诉了警方。
    报完警,提供完线索后,刘正益又对弟弟说道:“咱们去福哥家里,给他通报一声。”
    “为啥?”刘高上一愣,下意识道:“警方的人还没来确认咱们的消息呢,这事要是太多人知道的话,大家都报警,会不会把咱们的奖金摊没了?”
    “咱们是推测那俩逃犯进山了,但万一没有呢?万一他们还在村里呢?福哥是村副主任,咱们找他是应该的。回头……也可以顺便去找下向先生,他们的院子也比较偏,得要有防备。”
    “噢……”刘高上明白了哥哥的意思。
    当兄弟俩骑着摩托车赶到刘财福家的时候,却发现楚修文楚总也在刘副主任家里,而且这么晚了,两人还在喝酒聊天。
    ……
    此时,穿着刘正益、刘高上兄弟俩衣服的两人,正在山间艰难地行进着。
    天气不好,没有月光,两人在山林中又不敢用手电,当真是举步维艰,雨后的地还滑,几次都差点摔倒滚下山。
    轰隆隆,一道闪电撕裂天际,而后雷声炸响,山间回声震荡。
    看起来,又有一场暴雨将至。
    “妈的!这他妈的狗屎天气!”又是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后,走在前面的汉子骂骂咧咧起来。
    他身后的另一名汉子,声音却是冷静得多:“老丁,你得感谢这天气,要不是这雷暴、这暴雨,影响了警方的无人机,咱们说不定走不到这。”
    “这走的实在是……太难了。之前这么大的雨……追咱们那些人,应该也会停下了吧?”前面被称做“老丁”的汉子停下来喘气道。
    后面的声音冷笑道:“你觉得大雨能拦得住追咱们的人?”
    老丁自然知道答案,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艰难前行:“老豆腐,你说……咱们能走的脱吗?”
    被称作“老豆腐”的人声音冷漠地回道:“本来就是千分之一的机会,博一把而已。等下……前面好像有人。”
    老丁显然也发现了情况,就在离他们不到十米处,有个穿着雨衣的身影正站在一个三角架旁回头看着他们。
    很显然,对方也已经发现了他们。
    老丁便顺势笑道:“兄弟,我们俩是跟朋友一起进山玩的,结果之前遇到暴雨,躲雨的时候走散了。兄弟,你手机有信号吗?借我们打个电话吧?”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拉近距离,右手伸进了兜里。
    “老豆腐”同样紧跟而上,并且暗暗掏出了一把短刀,背到身后。
    对这两个亡命之徒来说,不论偶遇的人有没有认出他们、猜出他们身份,他们都不可能放过对方。
    而距离拉近后,借着对方身边同样盖着雨布的各种电子设备、电子屏幕发出的幽幽光芒,两人赫然发现,这穿着雨衣的高挑身影,竟然是个长得颇好看的年轻女人!
    而且这女人看起来似乎非常地镇定,只是淡漠地望着他们,既没有害怕、恐惧,也没有惊讶、疑惑,仿佛他们两人的出现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把短刀从背后亮出来的瞬间,“老豆腐”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大半夜的,又是这种恶劣天气,出现在这深山里,带着这么多设备,她应该不是一个人?
    就在这时,前方的同伴惊呼出声,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有个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一大坨!”老丁慌乱中也顾不得其他了,拿出携带的手电筒,打开照向前方。
    “老豆腐”注意到,在老丁被什么东西吓到的时候,那穿着雨衣的漂亮女人速度很快地摆起右手,身体前倾,似乎准备向其扑去。
    但似乎因为什么原因,她改变了主意,仍留在原地。
    很快,在老丁手电筒光亮的照射下,“老豆腐”也意识到让她停下的原因了——在她面前,有好几枚硬币浮空而起。
    什么情况?
    注意到这一景象的“老豆腐”停下了脚步,但手里的刀却握得更紧了。
    眼前的景象实在有些诡异。
    而更诡异的是,老丁借着手电筒的光,弯腰从地上捡起了刚刚把其吓了一跳的那坨东西——那是……一块猪蹄?
    但他们两人都很清楚,这猪蹄并不是那个雨衣美女扔的,是“自己”出现的!
    那些悬浮在空中的硬币,分布在了雨衣美女周身,似乎是一群“保镖”一般。
    雨衣美女在抬头看了眼夜空后,忽然做出了更加奇怪的举动。
    她快速地把三脚架上对着远处的相机取了下来塞在怀中,然后……
    抱头蹲了下来?!
    两人愣怔间,忽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下意识抬头望天。
    漆黑天幕中,几道电光涌动,隐约有雷声轰隆,然后所有电光消失,四周也仿佛陷入沉寂,但下一瞬,一片如龟裂般的电光由远及近飞速蔓延,将天幕撕裂。
    然后两人忽然有种错觉,那电光直接连到了地面?
    仿佛地与天被这电光连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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