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伊凡·希尔科只得大声疾呼为自己辩白道:“哥萨克兄弟们,我联合俄国人,那都是为了我们正教的信仰和哥萨克的自由。”
    “这里的哥萨克们很自由。”彻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边走向伊凡·希尔科边说道:“不管是布拉茨拉夫还是科诺托普,城镇和农村耸立的都是东正教的尖顶。并且所有人都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倒是你和俄国人来了后,城镇变成了瓦砾,良田变成了荒原。”
    彻辰的话说的义正辞严并且掷地有声,特别是几日前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的暴行更是唤起了城内哥萨克们的同仇敌忾。
    一群家园被毁的科诺托普哥萨克从城墙上、从塔楼里扑了出来。
    他们个个面目狰狞,怒气冲冲。他们挥舞双手,咬牙切齿,狂呼乱叫。
    “处死伊凡·希尔科!处死伊凡·希尔科!”
    “把伊凡·希尔科交给我们!我们要给他上柱刑!”那些哥萨克叫嚷道,“打呀!杀呀!”
    刹那间,数以百计的手伸向了伊凡·希尔科。
    伊凡·希尔科脸吓的煞白。他这时候不再谈什么兄弟之义了,而是高喊道:“我是使者,使者!”
    彻辰伸开双臂制止了哥萨克们涌向伊凡·希尔科,他说道:“为着你使者的身份,伊凡·希尔科,你不会受到伤害的。因为我们不是野蛮人。你回去告诉阿列克谢·特鲁布茨科伊亲王,只要有我和科诺托普堡在,他就休想越雷池一步。”
    说完,彻辰便让叶利谢伊护送着伊凡·希尔科出了城堡。
    垂头丧气的伊凡·希尔科回到了俄军的大营。在这里,阿里克谢亲王和一众沙皇俄国的将军们正在等着他的好消息呢。
    不过看到伊凡·希尔科那灰头土脸、垂头丧气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哥萨克劝降失败了——他不仅没有让科诺托普堡开城投降,甚至连一个哥萨克都没有劝降过来。
    看到伊凡·希尔科这副狼狈相,瓦西里·舍列梅杰夫,这位败军之将终于找到了可以嘲笑的人。
    “哎呀呀,我们的传奇哥萨克,你事先承诺的降兵在哪儿?阿勒瓦尔·彻辰的脑袋在哪儿?胜利在哪儿?”他用那嘶哑的嗓音嘲讽着问道。
    伊凡·希尔科的双肩因为愤怒抖动了起来。
    曾经,在哥萨克酋长国,身为团队长的他何曾被人这样问话过!
    他跳将起来,手指着科诺托普堡的方向,扯起嗓门回答说:“在那里!你倒是去那里过了呀!可惜撞了个头破血流。”
    瓦西里·舍列梅杰夫被伊凡·希尔科一阵揭短,他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也跳了起来。
    “那是我被你们这些可恶的哥萨克给骗了!你,和他们也是一伙的,你在欺骗亲王,欺骗最全能的沙皇陛下!”
    “谁是骗子,谁是无能之辈沙皇陛下和亲王都看的一清二楚。”伊凡·希尔科说,“我是空手回来了,可错并不在我。而某些人损兵折将,那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愚蠢造成的!”
    “你这条狗!”瓦西里·舍列梅杰夫狂吠道,“你说谁愚蠢?!”
    他俩面对面站立了好一会儿,俨如两头公野猪,张大着鼻孔相互喷嘶着。而其他的沙皇俄国的将军则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若非阿列克谢亲王开口,演员和观众或许还会持续这样的状态。
    “伊凡·希尔科,”
    阿列克谢亲王对伊凡·希尔科的失败倒不以为是,似乎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说道:“说说你在科诺托普堡里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说完,亲王又用锐利的双眼看向瓦西里·舍列梅杰夫。
    “我的瓦西里将军,伊凡·希尔科是我们沙皇俄国最忠诚可靠的朋友。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污蔑他的忠诚,也不喜欢再听到你俩发生任何的争吵和龌龊。听到了吗?”
    阿列克谢亲王的话说的严厉,瓦西里·舍列梅杰夫虽然心有不甘,但他也不敢违抗亲王的命令。
    “遵命,亲王殿下。”他粗声粗气地道。
    伊凡·希尔科则按照哥萨克人的礼节,将头低过了裤腰带。
    当他抬起头,伊凡·希尔科说道:“亲王殿下,我在科诺托普堡内看到和听到的都是对您和您的大军的恐惧。不止一个人在恐惧的喊:‘阿列克谢·特鲁布茨科伊亲王来了,阿列克谢·特鲁布茨科伊亲王来了’,城内人心惶惶,唯一镇定和意志坚定的只有阿勒瓦尔·彻辰和他的铁杆心腹们,可这样的人在堡内是极少数的。大多数的守军一见到我就恭敬地向我行礼。”
    当然伊凡·希尔科这话说的简直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但他当然不能也不敢说自己在堡内差点被哥萨克们杀死,因为伊凡·希尔科很清楚,他现在还能是俄国人的“老朋友”,靠的就是俄国人相信他对哥萨克还是有号召力的。
    如此不尽不实的话也不是没人听出来。阿列克谢亲王的眼睛里就满是狐疑,而沙皇派来的监军,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则直接质疑道:“那么,为什么哥萨克们不投降?”
    聪明人之所以是聪明人,就在于他能想到大多数的可能性并做好应对。
    对于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这一问,伊凡·希尔科早已想好了说辞。
    伊凡·希尔科朝西蒙·波扎尔斯基亲王行了一礼,他神态自若的解释道:“波扎尔斯基亲王,因为哥萨克们害怕了。因为某些人在科诺托普地区的烧杀掳掠让城内的哥萨克们有了唇亡齿寒之感。您想必知道,在发生征粮队暴力征粮的事情前,这里的民众是多么的亲善于我们。我也曾不止一次的建议,对哥萨克们和乌克兰人要怀柔、要亲善,可有些人就是听不进去。”
    就这一番话,伊凡·希尔科轻轻松松地将自己劝降失败的责任推给了瓦西里·舍列梅杰夫,偏偏后者还反驳不成。
    阿列克谢亲王看着伊凡·希尔科。半晌,他问道:“那么希尔科,对于拿下科诺托普堡你有什么建议?”
    伊凡·希尔科犹豫了阵,他说道:“亲王殿下,要拿下科诺托普堡除非使用那门巨炮,否则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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