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倒有个办法。”正当雅科夫·切尔卡斯基一筹莫展之际,他的副官格里高利替他排忧解难道。
    “什么办法?”雅科夫·切尔卡斯基高声问道。
    “将军,你忘了?我们这边不是有一个惩戒营吗。”格里高利微笑着凑到雅科夫·切尔卡斯基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办法来。
    原来在沙皇俄国的军队中,都有一支由罪犯组成的部队。
    惩戒部队一般采用营级编制,每个营大约有800人,每个连大约有150-200人。
    作行军时,惩戒营往往被穿插布置在作战部队中间,以便友邻部队监视。
    而在作战的时候,这支部队往往会被放在最前面,充当炮灰来消耗敌人的弹药和体力。
    就比如斯摩棱斯克守城战之初那只填埋护城壕的那支部队,里面除了农奴兵外就是惩戒营的士兵。
    据说,最先使用这种战法的是鞑靼人,他们在和各个国家不同民族的军队作战的时候,往往让有罪的囚犯充当敢死队,如果囚犯作战勇敢并立下战功的话,就会赦免他们。鞑靼军队西征的时候,把这种制度也带到了罗斯地区。
    沙皇俄国的惩戒营当然也有激励机制,可比起鞑靼人来,犯人想获得自由条件却苛刻的多,很少有人能熬到。所以为了激励这些几乎必死的人,沙皇俄国军队在攻下一座城市后,往往会默许让这些罪犯们狂欢一天。
    可这次斯摩棱斯克算是投降的,而且作为东欧名城,斯摩棱斯克的政治意义实在太重大了,所以不管是阿列克谢亲王还是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都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座城市。
    可惩戒营在数月的围城战中损失惨重,营里的罪犯们早就想发泄一番了。
    格里高利的办法就是既然雇佣兵团和他们的家眷们安排到了城外,那么可以默许甚至暗示惩戒营对雇佣兵团抢劫,借惩戒营的手消灭雇佣兵们,然后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再在适当的时候带领部队平乱。
    当然,这个办法唯一的问题就是事后肯定会有人指责这支惩戒营是雅科夫将军的部队,要将军对他们的暴行负责。
    这个阴险恶毒的主意完全符合雅科夫·切尔卡斯基的心意。至于那所谓的指责,雅科夫完全不放在心上——有人指责又怎么样?到时候自己亲手消灭惩戒营就是了,这样就算阿列克谢亲王知道了也无法说什么。
    雅科夫越想越有道理,他心花怒放,不禁夸奖格里高利道:“格里高利,要不是你披着张人皮,我真的要认为你就是撒旦本人了。你怎么有这么多坏主意。”
    格里高利听到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对自己的主意如此满意,欣喜迪跪倒在雅科夫·切尔卡斯基的脚下,抱住将军的双腿说道:“我哪是什么撒旦啊,我只是将军您最谦卑的仆人!”
    一主一仆又是惺惺作态了一番。
    “好了,你快去找人办这件事情。不,别人我不放心,你亲自去办。”雅科夫·切尔卡斯基站起身子,对格里高利命令道。
    “我亲自去!”格里高利吓了一跳,那个鬼地方可是有……
    “怎么了?你不愿意去吗?”雅科夫·切尔卡斯基看着格里高利的眼神都有些变了,将军这个人,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不服从自己的命令,违逆自己。
    “遵命,我的主人。”格里高利回答道,他也是了解雅科夫将军的性格的。可旋即,他又支支吾吾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情吗?”见格里高利许久没有动作,雅科夫·切尔卡斯基不耐烦地问道。
    “主人,您谦卑的仆人恳请您为我怕一个护卫。您知道那群罪犯……”
    “原来,你是害怕一个人去惩戒营。”雅科夫将军上上下下看了看格里高利,算是明白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会被关在惩戒营的都是些亡命之徒,这些人只认拳头。格里高利虽然有一肚子坏水,可瘦弱的像只猴子一样。他要是一个人进了惩戒营,恐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砸成肉泥了。
    “好吧,我派叶利谢伊陪你去。”雅科夫·切尔卡斯基说道,他可不想自己“足智多谋”的副官一去不复返。
    “叶利谢伊,你进来一下。”雅科夫·切尔卡斯基朝着帐外大喊道。
    立刻,一个身穿半胸甲的青年便走了进来。
    此人便是原本阿列克谢亲王的副官叶利谢伊。自从那件大事后,叶利谢伊便彻底失去了亲王的信任,副官的职务也被免去了。而且他不会喝酒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军营,这在嗜酒如命的沙皇俄国军中简直成了一个笑柄。没办法,叶利谢伊只好主动辞职,离开了阿列克谢亲王的部队。凭借着父亲的推荐信,叶利谢伊勉强又在雅科夫·切尔卡斯基这里又谋了一个职位。由于他那不喝酒的怪癖,雅科夫安排他做了一名近卫。
    “叶利谢伊,你陪格里高利副官去一趟惩戒营。”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对叶利谢伊说道。
    “好的,将军。”叶利谢伊说道。
    雅科夫·切尔卡斯基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出去了。
    叶利谢伊和格里高利退出了将军的办公室。
    “记住,你要像保护眼珠子一样保护我。明白吗?”出门后,格里高利又对叶利谢伊加了一句,似乎他很害怕去那个地方。
    叶利谢伊看了眼格里高利。在身材高大的叶利谢伊面前,格里高利就像是一只猴子一样。
    很快地,格里高利也发现了这一点。他退后几步,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利谢伊。
    “看什么看,长得高又怎么样!还不是只是个‘看门的’。”
    叶利谢伊自然不是什么看门的,只是格里高利为了突出自己的优越感,故意贬低叶利谢伊。
    “我可是副官,明白吗?将军的副官。”格里高利用公鸭般的嗓子喊道。然后他又心虚地看了眼办公室的门,确定自己没有吵到雅科夫将军。
    见格里高利如此作态,叶利谢伊直想笑。他努力地不使自己笑出来。然后还要装作严肃地说道:“是的,格里高利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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