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问得急切,苍翊上前一步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笑了笑:“儿臣无碍,让母后担心了。”
    他许久不来,本以为会被好一番埋怨,不料见到的却是她满脸关切的面孔,紧挨在太后身边坐下,苍翊心中一暖,也不由得暗生愧意。
    “参见翊王殿下。”
    对面那女子福身行礼,苍翊望过去,不禁有些意外:“方姑娘也在?”
    此人正是武安侯府嫡女方兰雪。
    她还不曾答话,太后忽然笑道:“今日晨起,皇后带着这孩子来请安,哀家瞧着喜欢,便留她下来陪着哀家说说话。”
    昨夜武安侯府同样遇刺,为护女儿周全,方远山连夜将人送进宫中,是以有了早晨请安一事。
    苍翊提起桌上的茶壶替太后斟了一杯,头也不抬道:“有方姑娘进宫陪着,母后身边能有一个说话的人,自然是再好不过,此事,本王在此谢过方姑娘。”
    “王爷言重了,能陪在太后娘娘身边,是臣女的福分。”方兰雪垂首。
    见她如此,苍翊凤眸微闪。
    曾几何时,他不忍这般优秀的女子将自己的一辈子蹉跎在王府,拿了和离书要与她和离,那时她也是这般垂着头,平静地说:“此生能为王爷的正妃,是兰雪的福分。”
    她并未接受那份和离书,只因他们是皇上赐婚,贸然和离,会以抗旨论处,想来在他离去之后,也必是由这个女子,一手担起了王府的一切。
    苍翊面露苦笑,他忽然明白了太后今日召他前来的目的了。
    太后静坐抿茶,瞧着两人之间话虽不多,却也处的融洽,太后一脸欣慰。
    母子俩说了些体己话,也不曾避讳着方兰雪,见她一直乖巧地坐着,太后对她的满意更甚,过了半晌,太后忽然起身:“真是年纪大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哀家有些乏了,兰雪在这殿中闷了一上午,翊儿你替哀家陪她去殿外走走可好?”
    苍翊顿了一会儿,“儿臣遵旨。”
    太后笑着颔首,唤了墨言扶她进去歇着,将外殿留给了两人。
    “方姑娘请。”
    太后走后,苍翊忽然站起,方兰雪微惊,她本以为翊王的应承只是推托之举,愣了一瞬,她笑着起身:“既如此,臣女恭敬不如从命。”
    太后喜梅,栖鸾殿靠近宫墙的那处院子种满了雪梅,到了冬日,是难得一见的奇景,终年也不见人多做打理,这里的梅花开的竟比御花园中的更盛。
    两人漫步其中,谁都知道在不远处必然有人跟着,却谁都没在意。
    未至梅林,梅花清新怡人的香味已然没入鼻尖,踱步踏入,盛开的雪梅散发的香味越发浓郁,沁人肺腑。
    伸手拨开挡住去路的花枝,方兰雪忽然轻笑:“王爷唤我出来,可是有话要说?”
    苍翊脚步微顿,侧头看她一眼:“你很聪明。”
    方兰雪道:“王爷谬赞。”
    她不过是多了几分自知之明罢了。
    苍翊与她对视片刻,转而勾唇一笑:“本王有一事,想请武安侯府帮忙。”
    ……
    翊王与武安侯郡主在梅林中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只听说两人相谈甚欢,事情传到太后耳中,又多了一番赞叹。
    苍翊回到王府,去往某人院中时,路过之处皆引起下人纷纷侧目,窃笑不止,连终日见惯了两人相处的妙风妙云,瞧着他手中的东西,也不禁面露惊讶。
    进屋时,那人正坐在床头,摆弄着他那暗格里的瓶瓶罐罐,听到动静望向门口,见熟悉的人影走近,又瞥见他手中之物,不由得疑惑道:“何处折的雪梅?”
    “从栖鸾殿折来的,今日去母后宫中,我瞧这雪梅开的不错,便折了些回来。”
    他从木架上取过一只插花用的花瓶,将雪梅插好,放置在窗台边上。
    “可还顺眼?”
    南宫若尘点头:“甚好。”
    苍翊立马咧开嘴角:“你喜欢便好。”
    他笑的开心,南宫若尘抿唇,禁不住嘴角上扬。
    王府的日子依旧平淡,因着某些官员殒命,朝中官职有了空缺,接下来的时日朝堂上忙的不可开交,新官上任,经验不足,难免会出些纰漏,也因此使得帝王发了好一顿脾气。
    幸得朝廷根基稳固,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也渐渐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某日下朝回来,苍翊久违地在院中练起了剑,自回到皇城,他倒是许久不曾碰过这些东西了,幸而剑招还未生疏,一套剑法舞地行云流水,暗劲十足。
    院门被人推开,钟叔朝着苍翊望了一眼,果断朝着一旁静坐着的某人走去。
    “公子,这是二皇子府送来的请帖。”
    ……
    ☆、宴请
    二皇子府?
    苍翊心中一动,立时收了剑势,朝着南宫若尘走去。
    烫金色的请柬被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打开,苍翊便直接凑了过去:“说了什么?”
    待看清了请帖上的内容,苍翊有些意外,“他可还给其他人递了帖子?”
    钟叔道:“只给王府下了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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