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好强的剑势……”老翁咳出一口鲜血,紧握剑柄的手已在微微颤抖。就连他手上的灰色长剑,都已出现了些许裂纹。
    “不好!若再如此硬撼下去,我手中之剑定会崩碎……”老翁想道,双目之中皆被震惊填满。
    虞鹤笑道:“老家伙,你还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么?现在看来,倒是你的实力,与我相差甚远吧?”
    老翁冷啐一口,瞪了虞鹤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反驳虞鹤。他此刻只想着,如何才能抽出长剑,暂避锋芒。
    虞鹤显然看穿了老翁心里的想法,根本不想给他抽身的机会。他凝起真气,再度附着在扶山覆厄上,猛地往下一压,剑势再增,激起一阵凛冽的剑气。
    “咳!”老翁又呕出一大口鲜血,噗通一声半跪在地,手中之剑,裂缝再增。
    老翁的气力,不断抽离。他的身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了起来,若不是心里那股不愿服输的念头一直撑着,他此刻早已倒下。
    “分儿、合儿……我,我身为你们的师父……一定,一定要替你们报仇,绝对……绝对不能死在这……这小子手下!”老翁心里如是想道,本已逐渐灰暗的双眼猛地绽出数股血芒,浑身气势亦是大变,激出数圈血浪,竟将虞鹤生生给推开了!
    虞鹤大骇,连忙稳住身子,盯着手执灰色裂剑的老翁,满眼的不可置信,想道:“这是什么情况?这老家伙都已被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出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莫非,他的身上也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念头还未落定,浑身皆被血芒覆盖住的老翁,已经提剑冲了过来。
    剑虽裂,势犹存,在漫天血芒的辉映下,剑势更甚,侵略如火。
    叮的一声脆响,剑锋毫无阻碍地刺在了扶山覆厄上,剑中真气,一涌而出,如巨山袭压,直叫虞鹤喘不过气来。
    一瞬间,战局逆转,原本占尽上风的虞鹤,此刻却是落入了极困之境。
    “嘁,这气势也太霸道了!”虞鹤咬牙硬撑,嘴角流出鲜血,却仍不肯退后半步。
    “臭小子,竟能将我逼成这般境地,倒是我小瞧了你。不过,既然我已成了这般情况,那你今夜,必死无疑!在你死之前,肯定也很想知道我的名字。也罢,为了不让你做个冤死鬼,我便发发善心,将姓名告知于你。你小子听好了,我叫连丛,杀你之人!”连丛笑道,满脸杀意,理智似乎已经被周身的血气完全吞噬。
    “连你大爷!老子命硬得很,怎会就此死在你这老家伙的手上!”虞鹤怒道,浑身真气砰然绽出,将连丛连人带剑震退数丈。
    趁连丛还未反应过来,虞鹤连忙举剑,凝出剑山,同时使用了一枚神效令,兑换了飞寒神效。
    剑山悬于连丛头顶,通体透蓝,迅然压下!
    连丛嘿嘿冷笑,脸上没有丝毫惧意。他根本都没有看这剑山一眼,提剑疾出,径向虞鹤刺来!
    “这剑山的覆盖范围极广,只要我与你保持够近的距离,你便不敢让剑山再压下来。即便你让它压了下来,咱们也只会是个同归于尽的下场。这般下场,对你来说或许太不划算,但对我来说,却是划算至极,哈哈!”连丛笑道。
    虞鹤大惊,一边加快了剑山压下的速度,一边向后暴退,怒道:“你这老家伙的心思也忒狠毒了,非要跟我同归于尽?”
    剑山压下的速度变快,但却始终不及连丛袭来的速度。
    剑山离地面还有数尺的距离,但连丛的剑,却已袭至虞鹤鼻前。
    虞鹤心中无奈,只得先解燃眉之急,至于剑山,让其暂时停住便可。
    剑山坠势止住,虞鹤仓促抬剑,将袭来的裂剑略微荡开。
    连丛却并没有收手的打算,因为他此刻是单手持剑,所以他的左掌,是完全空出来的。他见得裂剑已被荡开,左掌凝出真气,迅然拍出。
    扶山覆厄经此一拍,重心猛地朝旁一歪,连带着的虞鹤的身子,也是一歪。
    连丛脸上的冷笑更甚,借着虞鹤重心偏离的刹那,手中裂剑猛地一个回斩,避过扶山覆厄,径斩向虞鹤的腰腹。
    虞鹤大惊,不敢小觑这一剑的威势,忙将扶山覆厄收入坠里,步法反踏,飘然退开。但即便如此,那裂剑也在腰腹上留下了一道不深的划口。
    “嘁,明明已经躲开了,却还是被剑上所附着的血芒给碰到了。看来这血芒倒比这把剑本身还要锋利……”虞鹤想道,运出真气,止住了腰腹伤口的血势,重振旗鼓,盯着眼前的连丛。
    “臭小子,这便受伤了?你的身法,也没我想象中的那般迅捷。”连丛笑道,手腕疾翻,剑花连抖,一共九朵,从九个不同的方位袭来。
    虞鹤叹了口气,剑锋一垂,远处的剑山立时溃散。而剑山所溃散的真气,则尽数回到了他的体内。他此刻也知晓,在如此严峻的战斗形势下,慢吞吞的剑山显然已经成不了什么大事。没有办法,既然剑山没了作用,那只好运用其他剑招了。
    念头落定,虞鹤将后来学到的“回锅勿忘”一一使出,一式更比一式流畅,倒是暂时化解掉了连丛的疾攻。
    连丛久攻不下,即便实力已比之前强横不少,但体内的真气终究是有限的。这般损耗下来,他体内的真气仅剩四成不到,但虞鹤却仍是一副精气抖擞的模样。
    “这,这臭小子,难道他体内的真气是永远用不尽的么?看来,我,我若想杀了他,给分儿、合儿报仇,就,就只能使出这招了!”连丛想道,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对于此刻的连丛来说,自己的生死已经是无所谓的了。他现在唯一的目标,便是要杀了虞鹤,给邬分、邬合报仇。至于是什么方式,什么后果,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想罢,趁着虞鹤还没有出剑。他将手中的裂剑往上空猛地一抛,嘴唇瓮动,法诀骤念。
    “以吾之剑,以吾之血,以吾之命,为誓!将此贼,囚入血剑幻阵,永生不出!”
    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虞鹤周身,瞬间被漫天的血气覆盖,眼前的景象,亦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血沙飞扬,放眼之处,一望无垠。
    虞鹤微惊,拍了拍沾在衣裳上的血迹,还未完全适应,便听得一阵杂乱的啼声,由远及近,急速迫近。
    循声看去,只见前方血沙飞扬,竟是一队乘着血马的蓑衣客。他们手中,皆执一柄血色禅杖,杀意凛然。
    虞鹤扛起扶山覆厄,挥出剑气,挡在了众蓑衣客面前。
    “吁!”众蓑衣客齐拉缰绳,停在了虞鹤面前。
    领头的蓑衣停了马,看着虞鹤,目光不善。
    “众弟子听令,结阵,诛杀此贼!”领头蓑衣客喝道。
    “是!”其余蓑衣客齐声应道,举起禅杖,倏然分开,摆出阵法,将虞鹤团团围住。
    虞鹤扫了众人一眼,眉头紧皱,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想道:“又是幻阵,我在这佳肴临境录里,都不知遭遇过多少次幻阵了。也不知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实力不如我,难道搞个幻阵就能胜过我了?真是搞笑!”
    念头甫落,虞鹤踏起步法,剑气齐出,将回锅勿忘的剑法使得淋漓尽致,毫不犹豫地杀入了阵中。
    这“天罗伏魔阵”虽然精妙无比,但在虞鹤绝对的实力碾压下,很快便已分崩离析。
    这些蓑衣客手里的禅杖尽皆崩碎,四散倒地,鲜血连呕,立时殒命。
    这些蓑衣客死后,虞鹤眼前的景象,又发生了一阵剧烈的波动,慢慢变化,一副新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
    只见红烛映堂,娇浪闻莺,暗香绕梁,酒色缠楹。
    四周酒客酣然斗酒,怀中皆抱着一名浓妆艳抹的暴露女子。腻声入耳,嗔怪连连。香肩尽露,玉腿覆缠。
    大堂中央,有一圆台,台上有一粉裙佳人,面裹丝巾,垂首弄弦。弦音渺渺,介于俗雅之间,如空谷幽泉,使人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下来。
    虞鹤脸色大变,浑身一抖,却没注意脚下的东西,一脚踢了上去,发出一声脆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弦音骤止,粉裙佳人秀眉微蹙,终是抬起了头,眼帘渐展。
    虞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四周的人,便已纷纷围了过来,亦是跟那些蓑衣客一样,满脸的杀意。
    “嘁,又要战上一场么?这些家伙,也配当我的对手?”虞鹤啐道,也不多说什么废话,挥剑疾斩。
    剑气肆虐,立时将这些家伙给震退了数丈。但这些家伙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惊讶,反倒觉得正常一般,倒让虞鹤十分不解。
    虞鹤还没来得及再出剑,却只听得一阵喝声,喝声粗犷,所蕴真气十分浑厚。
    只听这声音吼道:“哪个王八羔子敢在这里闹事?入了幻阵,就没有一点入阵的觉悟么?”
    声音很大,在场子里不停地回荡着,直震得虞鹤双耳发聩。而其他的人,却是猛地崩散,化作了碎片,尽归虚无。就连那粉裙佳人,亦是如此。
    噔噔噔,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虞鹤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名提刀的壮汉,正领着一群先前已经消失的蓑衣客冲了上来,如潮水一般,迅速地将虞鹤给围住了。
    “给我上!打死他!”提刀壮汉怒道。
    “杀!”那些蓑衣客齐声怒喝,禅杖齐上,尽向虞鹤擂去!
    虞鹤冷笑,将扶山覆厄收入坠里,左手负在身后,右手轻拂,激出数股真气,凝成气索,瞬息间便缠上了众蓑衣客的手臂,而后轻喝一声,只听得“咔嚓”脆响,几名蓑衣客的手,被气索给硬生生地折断了!
    几名蓑衣客齐声痛叫,脚步骤止,瘫倒在地,不停地打着滚,就差没给虞鹤磕头了。
    “就这些家伙也想来找我的麻烦?别人怕你,我可不怕!”虞鹤怒道,瞪着一脸冷汗的提刀壮汉,扬掌欲拍!
    提刀壮汉难以置信!
    掌风还未触及到提刀壮汉的天灵,虞鹤便觉掌上猛地一紧,竟再也无法向前推动半分。他凝神一看,原来提刀壮汉身周竟生出了一层淡淡的真气护罩,流光氤氲,虽然极为柔和,但却携着一股令他无法匹敌的气势。
    “嘁,是连丛出手了么?他在阵外,也能插手阵里的事情?”虞鹤想道,无奈收掌,退出数步,却没有丝毫的懈怠。
    提刀壮汉并不知道虞鹤为何突然收掌,本来已被吓得快要失禁的他,在听到了虞鹤的这句话后,连忙转身,也不顾那些蓑衣客的死活了,跑了下去。
    没跑得几步,提刀壮汉又跑了回来,脸上仍带着惊慌的神色,伸着手指,指着虞鹤的鼻梁,哪怕手指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也没忘记质问虞鹤,道:“你!你叫什么名字!有种报上名来!老子,老子待会一定要搞死你!你个王八蛋!只要你还在阵里,老子就一定要搞死你!”
    “我是你爹!再不滚老子一掌拍死你个逆子!”虞鹤骂道,作势扬起了手掌。
    提刀壮汉很是害怕,再也不敢废话半句,抱着脑袋,又是灰溜溜地逃了下去。
    “哼!真是个废物!要不是连丛插手,我能放过这家伙?不过,连丛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他,他不会先用此阵将我困住,然后去找莫瞳的麻烦了吧?如此一来,我,我岂不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不过,方才听他结阵所念的法诀,倒像是将他自己给作为了此阵的阵眼……”虞鹤想道,脸色忽而紧张,忽而疑惑。
    念头还未落定,连丛的声音便已响了起来。只听其狂笑数声,笑声中充满了对虞鹤的不屑与轻视,道:“臭小子,老子虽不能亲手取了你的性命,但也将你囚入了这永生不灭的血阵之中。正如你心中所想,老子现在已经跟这阵法融为一体,虽不如杀你解气,但看着你慢慢被困死在这阵中,也差不到哪里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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