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自然听到了袁尚的提醒,但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脑子里只想着如何将眼前这狂妄的小子给教训一顿,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诡计不诡计的?甚至,他心里还产生了一个极其不切乎实际的狗屁想法,便是,虞鹤已经被袁尚给牵制住了。自己的双掌只要到了,便能直接要了虞鹤的性命!
    当然,这个想法,肯定是无妄而又无比天真的。这般情形,或许只有在袁熙的幻想里,才会出现了。现实中的虞鹤,怎会轻易被袁尚所牵制?说句不好听的,只要虞鹤想走,别说是袁尚了,就连颜良文丑,甚至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拦下他。
    袁熙的双掌,离虞鹤越来越近。
    文丑的长锤,也已快速迫近。
    虞鹤看了满眼惊慌的袁尚一眼,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
    掌风欺身,锤罡盖顶。
    虞鹤的脸上,没有半点惊慌,反倒十分镇定。
    他略带深意地瞥了袁尚一眼,瞬息之间,收剑入坠,并踏出了步法,使出全速,立时化作了一道残影,从合击中抽出了身!
    虞鹤退走,文丑、袁熙、袁尚,皆大惊不已!
    可此时,文丑无法收招,袁熙收不了招,袁尚亦是没有虞鹤这般的身法,无法逃脱!
    长锤砸下,双掌探来,宝剑亦是绽出剑芒!
    文丑没有收力,袁熙没有撤掌,袁尚亦没有退剑!
    锤罡,掌风,剑芒,瞬间绞作一团。虞鹤却早已退到了数丈之外,面带冷笑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长锤,砸碎了袁熙的脑袋。双掌,印在了袁尚的心口。宝剑,则贯穿了文丑的心脏。
    三人,同时身亡。他们体内的核,亦是凝出,静静悬浮着。
    虞鹤松了口气,探身而来,将三枚核尽数收进了坠里。
    袁绍,仍坐于主座之上,已是满脸愤怒,却不知为何,依旧没有移动丝毫。
    “你的子嗣跟爱将都死了,你也表现出一副很愤怒的样子。可你,为什么不救他们?凭你的实力,想救下他们,应该不难。”虞鹤看着袁绍,目中尽是不解。
    袁绍怒极而笑,狠狠瞪着虞鹤:“你,可闻到了盘绕在此间的香味?”
    “闻到了,不过是一道家常菜肴的气味,难不成还有什么玄机?”
    “那你真的以为,我的子嗣跟爱将,这么轻易就被你诛杀了?”
    虞鹤大惊,声音微抖:“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所凝成的核,都是假的?”
    袁绍大笑:“核,此物有何难?我身为核帅,要凝出区区一枚核将之核,简直易如反掌。”
    话音甫落,虞鹤还没明白袁绍话里的深意,便见袁绍猛地伸出双手,十指倏张,掌心金光凝结,瞬间凝出了三枚核!
    袁绍轻喝一声,三核尽出,化作人形,齐列于袁绍身前。待人形完全凝成,虞鹤也瞧清了他们三个的真正面目。
    颜良、文丑,还有麹义。
    长刀、长锤,还有金剑。
    “杀了他。”袁绍的声音,慢慢响起。
    三将点头,迅然蹿出,各使杀招,袭向虞鹤。不过,他们的眼里,倒是没了什么神采,与傀儡,无异。
    虞鹤察觉到了三将无神的目光,心里的惊讶便慢慢缓了过来:“哼,仅是傀儡而已,我还以为你真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本事。”
    想罢,他便挺剑,脸上毫无怵色,同袭来的三将战成了一团。
    三将虽然已经成了傀儡,但战斗的能力却是没有丝毫的减弱。反倒更像是化作了一体,配合得恰到好处。
    虞鹤才荡开长锤,长刀与金剑便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一起袭了过来。
    虞鹤的剑招已经使老,只好幻出剑影,暂时挡住了两人的攻势,继而抓住了空隙,向后疾退。
    文丑缓过气来,再度举锤,冷喝一声,自上而下,倾注全力,猛然砸下!
    虞鹤不敢硬撼,剑锋微斜,卸去锤上的几分力道,借势再度暴退。
    长锤落地,激出一圈凛冽气浪。
    虞鹤受气浪波及,身子微微踉跄,却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但是,这瞬间的恍惚,却是给了颜良、麹义一个大好的机会。
    长刀贴地迅斩,宝剑凌空速刺。不但封住了虞鹤纵跃躲避的空间,亦锁住了虞鹤矮身的想法。
    而且,为了防止虞鹤暴退,两人的招式则使得靠后了些,更是将虞鹤的后路全部断绝。
    这样一来,留给虞鹤的,便只有挺剑硬接这一条路了。
    剑影幻出,瞬间围在了虞鹤身周。
    长刀至,剑影颤。
    宝剑来,剑影崩。
    纵然剑影重重,仍抵挡不住颜良与麹义的合击。
    虞鹤大惊,只好单手持剑,向下一立,架向颜良的长刀。再腾出左手,在手掌四周裹满真气,五指速张,抓向麹义的宝剑。
    “叮!”
    脆响入耳,杀势立止。
    长刀架于剑前,宝剑囚于指间,无法向前再进半寸。
    虞鹤紧咬牙关,已经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不敢再有半点隐藏。
    可是,即便他此刻已用全力挡住了颜良、麹义的攻势。但却忘了,还有一个,手持长锤的文丑!
    生或死,系于一锤之间。
    文丑举锤,脸上的表情仍然没有半点波动,对准了虞鹤的脑袋,悍然砸下!
    袁绍的笑容,微微泛起,似乎已经看见了虞鹤的凄惨死状。
    锤罡扑面,虞鹤咬牙,却发现自己根本松不了手。
    颜良跟麹义,也已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付出了自身行动完全受限的代价,反制住了虞鹤。
    长锤势猛,转眼间,离虞鹤的额头,已不过数寸。
    虞鹤仍未放弃,依旧不断地挣扎着。
    “杀!给我杀了他!把他给我砸个稀巴烂!”袁绍终于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了,大声喝了出来。
    “叮!”
    传进耳里的,先是一声脆响。
    “咚。”
    脆响之后,便是一声沉闷的回响。
    锤势立止。
    文丑,在虞鹤极度不解的目光下,猛地呕出一口鲜血,倒栽而出。
    就连钳制住虞鹤的颜良跟麹义,亦在此刻,退出数丈,踉跄了几步后,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两道身影,分别落在虞鹤左右,是去而复返的玉荷跟欧魍。
    虞鹤松了口气,连忙吃下了一道菜肴。
    袁绍却已气得浑身颤抖,再度喝道:“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可此刻的文丑、颜良跟麹义,却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文丑伤势最重,颜良麹义次之,便没法这般快速地重新组建起攻势。
    玉荷低声道:“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行动能力肯定没有之前那般迅速了。我跟欧姊姊可以先拖住他们,你先把文丑解决掉了,再逐个击破。”
    虞鹤点了点头,重振剑势,向伤势最重的文丑袭去。
    玉荷、欧魍则分左右跃出,使出浑身解数,缠住了实力稍有减弱的颜良跟麹义。
    重伤的文丑,又如何是虞鹤的对手?
    剑影纷纷,不过数息,便斩下了文丑的首级。
    但这次身死的文丑,却并没有凝出核来,化作了虚无。
    虞鹤没有纠结,立时提剑,帮助玉荷,共战颜良。
    玉荷以手中薄剑,缠住了颜良的长刀。虞鹤抓住机会,一剑贯穿了颜良的心脏,亦是无核。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多加耽搁,立时回身,支援欧魍。
    欧魍跟麹义斗得正酣,得到了两人的支援后,很快便瓦解了麹义的一切攻势,斩下了麹义的首级。
    三将再度阵亡,虞鹤仍保持着全盛的状态。但玉荷跟欧魍,脸色却已有些发白,体内的真气明显有些不继。
    袁绍除了更加愤怒之外,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一摊掌,又凝出了五枚将核,分别化作了颜良、文丑、麹义、高览、淳于琼。
    这一次的难度,比先前又要增添不少。
    在虞鹤竭尽全力之下,再度斩下了五将的首级。
    但玉荷跟欧魍,却已支撑不住,纷纷半跪在地,体内真气几乎耗尽。
    袁绍则跟虞鹤一样,仍是全盛之态。他脸上的怒火仍旧未褪,不过眼里却多了几缕轻蔑:“没了她们两个,我看你还要怎么跟我作对!我袁本初,好歹四世三公,名门望族,岂会败在你这种无名小辈的手上!”
    说罢,掌心再摊,又凝出了五枚将核,仍是同刚才一模一样的阵容。
    这下,虞鹤终于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他不敢再战,忙收剑入坠,一手拉着玉荷,一手托着欧魍,向外溃退。
    退出墓室,袁绍与五将,却并没有追出来。
    玉荷提醒道:“它们的行动范围似乎有限制,好像无法从墓室里出来。”
    欧魍附和道:“咱们可以在墓室外头调息,等真气恢复满了,再进去跟它们一战。”
    虞鹤闻言,忙放缓了速度,将二女放了下来。他没说什么,凝气成锅,做出了两道菜肴,分别递给了玉荷跟欧魍。
    二女吃下,盘坐调息,更快地激发了肴效。
    瞬息之间,三人的状态便重归全盛。
    欧魍提着木剑,便想进去再战,却被玉荷伸手拦住了。
    欧魍不解,看向玉荷,却见玉荷向着虞鹤努了努嘴。她目光微转,落在虞鹤脸上,只见虞鹤眉头紧皱,在想着什么。
    她不敢打扰虞鹤,便只好将心里沸腾的战意勉强压下,等着虞鹤的反应。
    虞鹤思忖片刻,终是恍然,忙道:“我知道那股香味的玄机了。”
    玉荷、欧魍皆是一惊,齐声问道:“什么玄机?”
    虞鹤道:“墓室盈满香味,袁绍在这种香味的加持下,体内的真气,便是无限的。他之所以能面不改色地不停地凝出将核,便正是这般原因。虽然他是核帅的实力,但体内的真气,却是远远达不到如此浩瀚的程度。因此,我们只要想办法破了墓室里的香气,便能让他的真气开始消耗,这样,即便是我一个人,也能慢慢耗死他。”
    二女皆点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破解,眼里仍是疑惑不已。
    虞鹤轻捏下巴,喃喃道:“先前我在墓室里的时候,仔细辨别了这股香味。但这香味的源头,好像并不是主墓室。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选择不经过袁绍所处的主墓室,另寻其他道路去那香味的源头处。可这条路,又在哪里呢?”
    说着,虞鹤环目四顾。可四周,除了那令人恶心的血池之外,便再没了其他的通路。
    此刻,不仅是虞鹤,就连玉荷跟欧魍,心里都产生了一个特别大胆的想法。
    “难道另一条路,竟是从血池下走的?”
    想法才出,三人皆是一阵颤抖,脸上写满了抗拒。
    莫说血池中有没有其他剧毒了,光是这冲鼻的腥味,便让人没法接受。更何况,血池之中还时不时地冒出那些苍白的手臂来,就更别谈底下还有什么东西了。
    可是,若是不往血池下探探的话,三人的路,无异于完全堵死了。
    真气无限的袁绍,即便行动范围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可也足以阻断所有的线索。
    三人此次前来,并不是来观光的,就是要破解这座墓穴的秘密,甚至拿到墓穴里的宝藏。
    若是不试试其他道路的话,现在打道回府,那跟没来有什么区别?
    半途而废,从来不是虞鹤所信奉的行事方式。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
    想罢,虞鹤狠狠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血池底下探探。”
    二女闻言,皆是一惊。不过,却都很理解。
    玉荷道:“阿鹤,你,你真的已经打定主意了?这血池底下,不知有多恶心。”
    欧魍道:“虞公子,我,我这里有一道护身符,你先戴着。若是,若是血池底下还有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至少它能替你挡下一击。”
    虞鹤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这种宝贵的灵符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我有秘术在身,即便不慎受了伤,也能在瞬间恢复过来。你们切记,若我久了没有上来,便不要有任何犹豫,赶紧退到墓穴口。”
    “若再等得三日,我还没有出来的话,便将这座墓穴给重新埋了吧。那个时候,我肯定也是出不来了。而连我都斗不过的存在,即便你们来了,也不过枉送两条性命而已,还不如早些退去,安稳度过余生了。”
    玉荷、欧魍,皆点了点头,眼里尽是担忧,却都没法说出口来。
    虞鹤自然明白她们的意思,也不想再耽搁什么,连忙深吸了口气,撑开了护体气罩,纵身跃进了身边的血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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