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讽刺的笑声还未落定,被枪尖刺透的灵符便猛地绽出一股刺眼的金芒,不仅包裹住了淳于琼,亦是罩住了整座将台。
    玉荷、欧魍、淳于琼,皆被这突然绽放的金芒给刺得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虞鹤却不跟他们一样,眼前虽然也被金芒给覆盖住了,却并没有让他闭上眼睛,反而他还能够十分清晰地感觉到淳于琼的具体位置。
    这样一来,便是给了虞鹤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步法疾踏,持剑绕到了淳于琼的身后。
    不过,像淳于琼这般实力的存在,用来确定敌人位置的手段,绝不仅仅只用眼睛来看。即便视线已被金光全部笼罩住了,他还是能运出体内真气,精准地察觉到了虞鹤的一切动向。
    “想借机绕到本将身后偷袭?本将怎会给你这般机会,真是异想天开。”淳于琼冷笑道,语气没有丝毫遮掩,不仅道破了虞鹤的真实目的,更将虞鹤给贬得一无是处。
    虞鹤于心底冷哼一声,身子微侧,速度未减,仍是向淳于琼身后绕去。
    淳于琼没有躲避,只想借着这个机会跟虞鹤真正地一分高下。但是,很显然有人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个人,并不是虞鹤,也不是玉荷,而是掷出那张灵符的欧魍。
    欧魍知道灵符所绽出的金芒,对淳于琼并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成效。她掷出灵符的真正意图,其实是想借助金芒掩盖住四壁的血头。这样一来,玉荷就会逐渐恢复理性,她便能腾出双手,真正地帮虞鹤分散着淳于琼的注意力。
    虞鹤独对淳于琼,胜算不大,即便最后能赢,也肯定会吃下不少道菜肴。但若加上一个欧魍,胜算便成倍增涨,亦能省下许多菜肴。
    “淳于琼,受死!”
    欧魍刺出木剑,凭着自身的真气感应,架住了淳于琼手上那杆本欲回刺的黑枪。
    淳于琼怒喝一声,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只想拔出枪来,并没有跟欧魍缠斗的意思。
    欧魍自然也看穿了淳于琼的真正意图,将浑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束枪之上。只要能够缠住这杆黑枪,即便淳于琼终究弃枪转身,也不是虞鹤的对手。
    淳于琼怒道:“你,你们两个连一点道义都不讲!气煞我也!”说罢,松手弃枪,转身抬掌,恰好拍在了袭来的扶山覆厄的剑身上。
    脆响入耳,扶山覆厄的准头猛地一偏。虞鹤亦是微惊,真气再延出数尺,终于是明白了一切。
    他不禁想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欧魍掷出灵符只是为了让玉荷的心情缓和过来,她就能出手帮我一起对付淳于琼了。这一招真是精妙无比,看来我还是把她想得太简单了,她心中的智计,远胜我之前所想。”
    想罢,虞鹤也没有耽搁,剑锋侧回,旋斩,斩向淳于琼腰间。
    淳于琼大惊,无奈黑枪并不在自己的手上,只得闪身躲避,避开数丈,不过,却已被迫至将台边缘。
    虞鹤叫道:“欧魍姑娘,你拿好淳于琼的黑枪,切莫被他给再夺了去。仅需三合,我便能将其首级斩下!”
    欧魍点头,收回木剑,抱起黑枪,退到了玉荷身边,却仍不敢放松对淳于琼的观察。
    淳于琼恼怒不已,只好挥动双掌,激出凛冽掌风,向虞鹤扑了过来!
    虞鹤没有轻视淳于琼,避开袭来的掌风,巧退数步,直接举剑,幻出漫天剑影,瞬间引爆,凝成剑束,疾射而出。
    淳于琼目中闪过一丝惊骇,面对着漫天袭来的剑束,却是不知该如何闪躲。无奈之下,他只好待在原地,撑开了护体气罩,准备硬顶袭来的这些剑束。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
    凭着淳于琼的实力,凭着黑枪,甚至可以逼得虞鹤无法使出这般强势的剑招。但他,却偏偏忽略了欧魍的作用,才导致欧魍一计成功,夺走了他手上的黑枪。现在,他手中已无黑枪,实力也并不比虞鹤厉害,在如此强势的剑招面前,便显得极其可怜。
    事情的发展方向,并没有出乎虞鹤的意料。
    淳于琼虽然凭借着护体气罩挡下了这袭来的漫天剑影,却也耗损了几乎九成的真气。
    气罩崩碎,剑影纷散。
    虞鹤身子微晃,脸色仅白了点点,并未受到什么太大的反噬。
    淳于琼却是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呕出一口鲜血,脸上也是没有半点血色。
    “现在的你,即便拿回了黑枪,也绝不是我的对手。”虞鹤道。
    淳于琼无奈一笑,道:“既战,本将自服输。你这小子,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便再送你一程。”虞鹤笑道,走至淳于琼身前,举起扶山覆厄,一剑斩落。
    剑光闪,寒芒现,人头,落地。或许应该说是,核头,落地?
    淳于琼弥散,凝作一核。
    虞鹤将核握入掌心,待四周金光褪尽,便走到了玉荷身边,将核,交到了玉荷手里。
    玉荷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也对虞鹤说了声谢谢。
    “我们两个客气什么?你先前也帮过我许多忙,这点小忙,算不得什么。”虞鹤笑道。
    玉荷亦是笑了笑,但却仍不敢睁开眼睛,默默地将手里核的真气给纳入到了体内。
    未几,将台下落的势头渐渐止住。三人的脚下,再也感觉不到下降的势头。眼前这面挂满血头的墙壁,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条四面皆无墙壁的小道。
    小道由红色的土,堆积而成,一眼看去,倒是与鲜血无异。小道两边,竟是血池。其中血泡翻涌,腥气冲天,甚至还不停地伸出几只煞白又显得极其无力的手臂,倒是吓人得紧。
    虞鹤、欧魍的脸色皆是微变,但也仅仅是变得凝重了而已。
    唯独玉荷,最见不得这样的景象。她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的心情,此刻在这般场面的冲击之下,又颤抖起来,就更别提什么再战之力了,简直等同于无。
    虞鹤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欧魍,道:“又只能麻烦你来照顾她了。”
    欧魍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你们护我周全,我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虞鹤没有再说什么客套话,当先走出,取出扶山覆厄,打起十二分精神,顺着小道往前慢慢走着。
    “你大可放心,虽然这两边的血池里会时不时地探出手臂来,但这些手臂是绝对不会发动什么袭击的。咱们该担心的,还得是道上的东西。只要有东西拦路,那么不用犹豫,定是敌人。”欧魍道。
    虞鹤点了点头,问道:“那这条小道,有什么讲究吗?”
    欧魍摇头道:“没什么讲究,应该就是一般的血池,一般的小道。但是,如果不慎掉入血池中的话,浑身真气定会被血池吸干。从而,无法从血池里挣脱而出,最后的下场便只能跟这些苍白的手臂一样,长溺于此。”
    虞鹤倒吸一口冷气,不禁瞥了一眼小道两边的血池,连连摇头:“鬼才愿意掉到这狗屁血池里,咱们还是别耽搁了,赶紧往前走,早些离开这里,便早脱离危险。”
    欧魍扶着玉荷,点了点头,再不废话,紧跟在虞鹤身后。
    三人顺着小道往前走了近半里地,却仍未瞧见这条小道的尽头。但眼前的道路,却是变得宽敞了许多。从先前的仅能并排容纳一人,变成了现在的能够同时并排两人,虽然宽了,但也仅仅宽了一个身位而已。
    不过,因为脚下土地的宽阔,三人的心,也不似刚才那般紧张了。玉荷跟欧魍,也终于是能够并排走了。
    虞鹤松了口气,握剑之手,不免松懈许多。
    就在此时,四周怪风劲卷,两旁血池所探出的那些苍白手臂,竟在同一瞬间,齐齐没入池中,再不敢抬起。
    “你俩后退,我来招架!”虞鹤吩咐道,脸色并未出现半点慌张。他抬手架剑,撑开护体气罩,将前方袭来的血风尽皆挡住,未退半步。
    血风散,气盾更厚。血风之中,乃是一个身披血甲,举长刀的刚猛壮汉。这壮汉即便甲胄裹身,亦是能够清楚地看见两臂暴起的肌肉,可见其臂力之巨,浑身力量之巨。
    纵然如此,虞鹤仍是没有挪动半步。他已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又借着扶山覆厄与护体气罩的便宜,这才不用担心身周是否会出现破绽,只需送力顽抗即可。
    “汝是何人?为何敢闯,主公之陵墓!”壮汉道,满眼怒色,手上的力道并未因此而减轻半分。
    虞鹤咬牙,回答道:“你,你又是谁?”显然,回答得有些艰难。
    “本将,颜良!”
    此四字,声若洪钟,直震得虞鹤双耳发聩。
    虞鹤大惊,狠狠咬牙,颈上青筋毕露,显然已经再难坚持下去了。
    但,身后的玉荷跟欧魍,以及小道两边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血池,却是给了虞鹤极其强大的信念。
    若不想死,只有咬牙硬抗。一旦松懈半点,下场,只会是死亡。
    “小子,你还没告诉本将,你的姓名!”颜良道,声音平稳,不见半点难受。
    现在的虞鹤,又哪里能够分心回答颜良的问题?他死死咬牙,没有回答,心里却是想道:“想不到这颜良竟有如此霸道的力量……若是再加上文丑,现在的我,根本抵挡不住。当年的二爷,到底是有多么神勇?一刀斩颜良,一刀诛文丑,难怪能成为千古佳话。可惜……我,我连对付一个都不见得能够顺利,就跟别说再战文丑了,唉……”
    念头甫落,颜良却是冷哼一声,忽然收刀,噔噔噔倒退数步,脸色忽地煞白,咳出一口鲜血来。
    虞鹤松了口气,没有趁势追击,眼里尽是不解,看着颜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受得伤。
    颜良没再盯着虞鹤,却是将目光落到了虞鹤身后的欧魍脸上,怒道:“小辈,为何偷袭?”
    欧魍收回木剑,冷笑道:“谁跟你说这是单打独斗了?你自己没注意到我的招式,现在倒是反过头来怪我喽?”
    颜良冷哼,怒火更甚,满眼不甘地道:“若不是文丑与本将不在同一墓室,岂能轮到你们这般嚣张?凭你们的实力,我与文丑合力,杀你们连三合都用不了!”
    欧魍笑道:“可现在,你所说的这一切,都只是梦话罢了。还想跟文丑联手?我看你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吧。”
    话音甫落,欧魍并未再度出手,挺剑疾刺的,乃是已经缓过神的虞鹤。
    寒光迅闪,剑锋如电,仅是瞬间,便已袭至颜良面前。
    颜良抬刀,刀面抵住剑锋。他再使巧力,刀面疾转,将扶山覆厄叮铛荡开,右臂回半寸,续使寸劲,顶刀直斩,向虞鹤腹肋斩去!
    “糟糕!这厮的战斗经验竟如此老道?长刀在其手中,竟能作短刀使,而且灵活程度丝毫不减!”虞鹤惊讶,凌空借力,使个鹞子翻身,手腕疾翻,顺着手臂下刺,以宽阔的剑身挡住了斩来的刀锋。
    剑刀相撞,脆响入耳,火星迸溅。
    颜良倒退数步,虞鹤踉跄落地,都没讨得了好。
    不过,光凭这一招看来,还是颜良的实力,强于虞鹤。
    毕竟颜良已遭到欧魍的偷袭,身上带伤,还能跟虞鹤斗了个旗鼓相当,可见其到底是哪般强横。
    虞鹤稳住身子,瞪着一脸不服气的颜良,不禁想道:“他已受伤,但手中的力道还是这般巨大。我若硬撼强攻,想来又会浪费许多菜肴。看来,看来得用点脑子,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脑莽攻,凭实力强压了。”
    想罢,他摆好守御剑势,不敢向颜良再度发起进攻。
    欧魍扶着玉荷,自然是明白了虞鹤心里的想法,没有丝毫反对,还不忘出声提醒道:“颜良为核将,实力为核将里的最高阶级,名将。我估计,他的兄弟文丑,亦是名将级别。对付这样的存在,我们可万万不能大意。一旦露出丝毫破绽,可能都会被他们抓住,从而导致丧命。”
    虞鹤自然是听到了欧魍的提醒,连连点头,沉下了心神,没有半点急躁,只是一个劲地盯着颜良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半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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