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才勉强维持着这种关系罢了。”玉荷叹道,没再多说什么,慢慢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若真是只为了孩子,那倒也情有可原。怕只怕事实的真相更加现实……罢了,这些事情每天都数不胜数,我要真把它们都放在心上,迟早会被自己给堵死,没得必要,没得必要。”虞鹤想道,也没有多说什么,倚树而息,缓缓进入了梦乡。
    二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秋日高悬,金辉遍地。好在秋老虎已经过去,阳光也没带着多少热度,没有对二人的心情造成任何的负面影响。
    二人起身,又往前走了几里地,终于是看见了一座并不是多大的小城。城影勾勒,与之前虞鹤所见过的城池相比,此城还不及其一半大小。
    但这个时候的二人,又哪里还会在意这么多?他们没有丝毫耽搁,通过了城门口的盘查,进了城里。
    这座小城叫作“醇珍城”,醇指的或许是醇香的酒,珍指的或许是美味珍馐。两个字分开来看,是代表好酒好菜。但两个字连起来读,却又好像隐藏着另外一层意思。
    “醇珍,醇珍……难道还能理解成纯真的意思么?要是这样理解,虽然读音没有什么问题,但却总觉得有点扯。”虞鹤想道,眉头微凝。
    “你觉没觉得这座城的名字有点凑巧?”玉荷问道,脸上的表情跟虞鹤相差无几。
    虞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答道:“或许是咱们太敏感了,硬是把‘醇珍’给往‘纯真’上套。”
    “嗯……我倒希望不是我们敏感。”玉荷道,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再到处辛苦打听了。
    话音还未落定,一阵喝骂声便传进了二人的耳朵里,亦是引起了四周行人的注意。
    两人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名落魄书生,正被一个身高马大的短衫汉子给推了出来,一屁股栽倒在地,满脸不甘。
    再看落魄书生身前的这座楼阁,花红柳绿,莺燕绕耳,俨然是一座青楼。
    “这书生真是不知好歹,都这样落魄了,还想着去那种地方寻花问柳呢?”玉荷道,眼中尽是鄙视。
    “指不定人家是真爱呢?”虞鹤道。
    “怎么可能!青楼女子怎么会有真爱?难不成还是些卖艺不卖身的才女不成?才女用得着来这种地方卖艺么?去茶馆不好么?”玉荷道,根本不信。
    “咳咳,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干么这般当真。”虞鹤笑道,没有多管闲事。
    两人只当是看看热闹,等那落魄书生离开了之后,便与围观的行人一样,哄然散开。
    两人找到城中唯一的一家客栈,要了酒菜,靠窗而坐。
    店里生意不算特别红火,但也能见到不少食客。他们三两成桌,一边吃菜,一边喝酒,倒是显得无比惬意。
    “曾穷那小子,今儿又被人家给赶出来了。你说他一个落魄书生,是怎么想到要去攒钱赎一个花魁的?这不是痴人说梦,完全不切实际么?”一个年纪约莫在三十岁左右的食客说道,脸上除了不解之外,还有着浓浓的鄙夷。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谁不知道那花魁只卖艺不卖身的?那花魁在青楼里有的是大富商捧,根本没谁敢强来,既能赚大钱,也能得安全,何乐而不为?那小子偏偏不长眼,非得攒钱去赎,岂不是同时得罪了青楼老妈子跟那些捧花魁的大富商?在这般世道下,他能赎出来才怪了,没死都算运气极好了。”另一个年纪稍长的食客说道,脸上却尽是无奈。
    “什么卖艺不卖身,那只是针对咱们这些玩不起的小老百姓。那些个大富商为什么肯出钱捧她?光是拜服在她的才华之下?我看呐,这其中的事情,倒是乱得很呐。”一个猎户插嘴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皆无言反驳。说是有理,但又有些无理。说是无理的话,又极为有理。而且,一些人总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与其承认别人真的比自己强,还不如随口扯几句谎言,以此来保住自己的面子,以及那只在自己口中才敢说出来的“尊严”。
    “这些人说话也太过分了,他们又没有亲眼看见过那些肮脏的事情,为何便已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玉荷低声道,脸上已经腾满了怒火。
    “那个落魄书生叫曾穷,可却没听到那花魁的姓名,倒是可惜。”虞鹤并未理会这些食客的舌根乱嚼,只是在他们的话里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喂,你就不打算惩戒一下这些口无遮拦,恶意造谣的家伙们么?他们这样子的说法若是传开了,那花魁的名声岂不是就被他们给毁得一塌糊涂了?”玉荷低声道。
    虞鹤却是摇头,笑道:“这些造谣的家伙如何杀的绝?再说了,连官府都不管,我们多管这闲事干么?谣言止于智者,他们既是蠢人,又何必浪费我们的时间?”
    “你,你说的也有道理。可,可咱们就这样不管,任由他人污蔑那花魁么?”玉荷道。
    “你这么急干么?咱们现在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有搞清楚,根本就无法判断这是谣言还是事实。依我看呐,咱们还是先找到那落魄书生的住处再说。”虞鹤道,给玉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起身走到了一名食客身边。
    这名食客见得虞鹤过来,也没慌乱,只举起了酒杯,向虞鹤敬了敬,笑道:“这位小哥,你是外乡人吧?莫非也是冲着那花魁的名头来的?”
    虞鹤摇头笑道:“我对那些青楼女子可没什么兴致。不过,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那落魄书生,不知你能不能告诉我,那落魄书生到底住在哪里?”
    话音未落,这食客的脸色突然变幻,眸光乍凝,看着虞鹤。他支支吾吾的,并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告诉虞鹤。
    “这样如何?”虞鹤笑了笑,拿出几锭银子,置于掌心。
    这食客见得银子,两眼立时放光:“曾穷就住在前方百米的拐角处,他家门口摆着一个烂木桶,木桶大概有半个我这么高。”说罢,还在自己身上比了比,便想伸手去拿银子。
    虞鹤说了声“谢谢”,却是将掌心一翻,并没有将银子给这名食客,仍是收到了坠里。
    这食客暗啐一口,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埋头喝酒,不再多说半句废话了。
    两人给了饭钱,依着那食客所说的话,走到了曾穷的屋门前。
    破砖烂瓦,灰尘遍地,不仅占地面积很小,就连一切摆设都乱七八糟的。
    虞鹤伸手敲门,并没有用上多大的力气,门却自己开了。
    灰尘扑簌,呛得二人连连咳嗽。屋里不见半个人影,桌椅板凳却是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崩的崩,烂的烂。
    “他不在家么?”玉荷问道。
    “看这情形,他应该回来过。也不知屋里的这一切是他自己搞的,还是别人搞的。”虞鹤道,眉头紧蹙。
    话音还未落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传入了两人耳中。
    两人转身,只见曾穷已经跑进了屋子,径躲到了虞鹤身后,紧紧抓着虞鹤的衣袖,道:“救救我,大侠,救救我。有人,有人要打死我。”
    虞鹤没来得及多问,脚步声又至。
    几个拿着木棍的精瘦汉子也追进了屋里,见得虞鹤跟玉荷,不免一愣,停下了步子。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跟这穷书生是什么关系?劝你们不要跟我们作对,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领头的汉子说道,眼中尽是不屑,并没有把二人放在眼里。
    虞鹤看了玉荷一眼,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会意。他连扶山覆厄都没有招出,仅激出了几道拳罡,便将这几名提着木棍的汉子给震到了屋外。
    虞鹤轻嗤一声,拍了拍衣袖,笑道:“不想死的就快滚,别惹得大爷不高兴,否则要了你们的小命!”
    这几名汉子哪里敢有半分耽搁?连木棍都顾不得捡了,捂着伤处,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好了,他们已经被我给打走了。你可以跟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虞鹤道,转过身子,看着曾穷。
    曾穷跪地,磕头道谢,被虞鹤扶了起来。他的神情极为沮丧,眼中竟也泛出不少泪水:“小生曾……”
    话还没说完,便被虞鹤给打断了话头。只听虞鹤说道:“我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我还是想说,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姓名,你也不用谢什么恩情,直接讲重点就好了。”
    曾穷点了点头,道:“那几个家伙是‘司马甫’的狗腿子,奉了司马甫的命令,说是要打断我的双腿。司马甫是城里的大米商,家财万贯,最近在灵雪身上砸了很多金银。灵雪就是那青楼的花魁,也是小生的意中人,全名叫作‘关灵雪’。”

章节目录

我的师父是厨神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一曲书屋只为原作者萧归尘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萧归尘并收藏我的师父是厨神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