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祸浑身颤抖,哪里还有半点不屑的模样?他的眼里皆被恐惧占据,看着虞鹤:“若,若我尽数坦白。大,大侠可否饶我一命……”
    纭小恬本欲接过话头,却被虞鹤以眼神制止。她心中不解,却也不敢妄言,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虞鹤看向柴祸,笑道:“只要你肯老实配合,我肯定会放你一马。”
    “你,你说话算话?”柴祸道,眼中恐惧渐褪,取而代之的乃是无尽的希冀与渴望。
    虞鹤答道:“自然算话,不过得建立在你所说全是实话的前提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你答应饶我性命,我绝不会说半句谎话。”柴祸一脸高兴地说道。
    虞鹤在心里暗啐一口,盯着柴祸的双眼,问道:“第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们为何会聚集在冰河镇,是有人跟你们说了我们的行踪么?”
    “是,我们在得到少主人的死讯后,立时便将你的目的给摸清楚了,率人赶到了清欲庵,从那老尼姑口中得到了你跟这小姑娘的消息与具体长相,这才请画师画了属于你们二人的画像。我们本想将那老尼姑当作诱饵,骗你陷入圈套。可那老尼姑却骗我们说你们两个早已赶到了冰河镇,我们没来得及细细思考,便带人赶到了冰河镇,还发下了那针对你的‘中原除恶柬’。”柴祸答道,没有半点隐瞒。
    虞鹤却是不解,问道:“既然那六净居士欺骗了你们,你们为何不将清欲庵连根拔起?”
    柴祸摇头道:“不行的,若我们将清欲庵尽数诛灭了,定会闹得人尽皆知。而那时你又还未回到中原,我们根本找不到替罪羊,反而还会将全盘计划尽数打乱,‘中原除恶柬’自然也会变成一个笑话。这般自毁根基的做法,即便我们再蠢,也不会做的。”
    “行吧,看来我是误会六净居士了。”虞鹤想道,脸色微松。他顿了顿,又问道:“还有一个问题,冰河镇处于福州地界,为何却常年如寒冬一般?”
    柴祸叹了口气,道:“听说冰河镇里似乎埋藏着一个足以更变时节的宝物,也正是因为这个宝物的传闻,我们才会相信那老尼姑的谎话。”
    “那你们打听到宝物的具体位置了么?”虞鹤问道。
    柴祸摇头:“我们已经将所有镇民都囚禁在这座府邸的正厅,什么手段都使过了,仍是没有得到半点有用的线索。依我看来,这宝物或许只是个假传闻罢了。”
    “原来如此,那我明白了。”虞鹤笑道,给纭小恬使了个眼色。
    纭小恬立时会意,取出双剑,一步一步迫近柴祸。
    柴祸大惊:“你!你不是说了会饶我一命的么?怎的,怎的能出尔反尔?”
    话音甫落,虞鹤立时松开了揪着柴祸衣领的手,道:“我的确说了会饶你一命,但她可没答应过你。你若真想活下来,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不过你的四肢皆已被我毁掉,怕是也难逃脱了。”说罢,转过了身子,负手而立,不再去看已经陷入了绝望的柴祸。
    寒剑无情,伊人索命。
    柴祸惨叫一声,再无生息。
    二人不敢有半点耽搁,闯进了正厅。
    木门作齑粉,碎屑落浮尘。
    厅中鲜血遍地,所有被绑缚住的镇民无一幸免,皆成死尸。他们双眼圆瞪,颈间只留下了两个拇指大小的血孔,再无其他伤口。
    虞鹤大惊,俯身检查着临近尸体的具体情况。
    纭小恬收起双剑,奔至两具中年男女的尸体旁,伏身痛哭。
    “这些镇民体内的鲜血都已被吸干,可这厅里的鲜血又是谁人所留?”虞鹤想道,心中很是不解。
    他没有去安慰纭小恬,立时起身,在屋里四处寻找。
    寻找许久,虞鹤仍未寻到半点有用的线索。
    纭小恬哭声渐止,缓缓起身,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双拳紧攥,目光坚定。
    虞鹤看了纭小恬一眼,默默松了口气,想道:“终于是缓过来了么?与其不停哭泣,倒不如早些振作起来,寻到真凶,报仇才是。”
    纭小恬走至虞鹤身边,问道:“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虞鹤摇头,无奈至极:“什么都没有找到。”
    纭小恬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却也不便多说什么。她将目光落在厅中鲜血之上,俯身细嗅。
    腥味入鼻,倒令其脸色乍变。
    纭小恬惊得浑身一抖,退后数步,叫道:“这是蛇血!”
    “蛇血?”虞鹤不解,亦俯身细嗅,却是察觉不了半点异状。
    若论听觉,虞鹤或许在平常人之上。但论起这嗅觉,怕是仅跟普通人平分秋色。
    话音甫落,寒光迅闪,自门外速射而来。
    虞鹤侧身,双指疾探,夹住此物,乃是一枚黑铁飞镖,镖上还绑着一张纸条。
    “嘁,又是谁在装神弄鬼。”虞鹤想道,掷下飞镖,展开纸条。
    纭小恬快步走了过来,亦将目光落在了纸条上。
    只见纸上写道:“凶手已逃至雪雁山,二位若想报仇,速速寻去!”
    纭小恬道:“我知晓雪雁山的具体位置,你跟我来,我非得杀了那家伙,替我爹娘报仇!”
    虞鹤没有多说,将纸条撕毁,跟在了纭小恬身后。
    二人皆运起身法,将自身速度提至极限,飞身出镇,左行近十里地,终是见到了一座银霜皑皑,高耸入云的大山。
    “这座山便是雪雁山了,咱们进山。”纭小恬道,当先跑上了山路。
    虞鹤无奈苦笑,拿出扶山覆厄,扛剑在肩,紧跟入山。
    银雪覆顶雁踪灭,猩血满路人迹绝。
    二人顺着山路上的蛇血一路疾奔,直至山顶,终没了蛇血的踪迹。
    前方不远处,两道身影交互缠斗,真气狂涌,掀得四周雪花飞溅。
    二人互换眼色,欺身迫近。
    战。
    鏖战。
    生死之战!
    六净居士迅拂手中拂尘,真气凝壁,绽出银光,将身周雪花尽数搅碎,迅然激出。
    她对面乃是一只蛇身人首的蛇女,裹满鳞片的双臂狂探而出,浑身绽出幽绿炎芒,不仅化解了六净居士的所有招数,且欺身迅至,蛇尾悍扫,缠住了六净居士的拂尘。
    “唔……”六净居士脸色苍白,不停挣扎,却仍旧无法摆脱蛇女的束缚。
    蛇女脸上泛满冷笑,脖颈倏长,咧开血嘴,径咬向六净居士的脖颈。
    “喝!”
    怒喝入耳,剑势如雷。
    漫天剑影交织而袭,锋芒尽展,逼得蛇女怒叫一声,撤尾暴退。
    虞鹤、纭小恬皆落在六净居士身边,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六净居士的拂尘已被折断,体内真气极度匮乏,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她语气凝重,有气无力地道:“这孽畜很是厉害,先是杀了冰河镇的所有镇民,吸干了他们体内的精血。我,我趁她不备,伤她不轻,却仍非她的对手。你们,你们一定要小心。”
    “嗯,您先调息一会儿,这蛇女就交给我们了。”纭小恬道,双剑迅出,刺向蛇女,眼中已被怒火填满。
    虞鹤轻叹一声,再度幻出漫天剑影,紧跟纭小恬身后,向蛇女洒袭而去。他目光微移,落在蛇女脸上,却是浑身剧颤,不禁叫道:“怎,怎么是你!欧阳茜,你怎的还会活着?”
    纭小恬可不管欧阳茜是何人,剑势未有丝毫停滞,卷起一阵雪风。
    欧阳茜冷笑数声,下身迅摆,扫出劲尾,掀起一股挟裹腥风的幽绿气浪,将纭小恬的剑势尽数瓦解,并将其手中双剑震落在地。
    纭小恬大惊,来不及俯身捡剑,翻身暴退,还是不幸被气浪所染,体内真气迅速流失,栽回虞鹤脚边,浑身无力。
    虞鹤见状,咬牙冷喝,阔剑迅举,使出“澜止云散”,引爆漫天剑影,凝作剑束,自四面八方刺向欧阳茜。
    欧阳茜冷笑未褪,蛇尾速旋,真气狂涌,覆裹身周,凝成幽绿气罩,毫不费力地挡下了所有袭来的剑束。她咧嘴狂笑,看向虞鹤的眼里尽是不屑:“虞鹤!你屠尽我欧阳家,还将我折磨至现在这般模样,现在便是你付出代价的时候!”
    说罢,蛇身速行,于雪地上留下一道显眼行迹,瞬间欺至虞鹤身前。她蛇尾一摆,将虞鹤连人带剑紧紧缠住,双手捏作爪状,掐向虞鹤咽喉。
    虞鹤架剑,死死挡住欧阳茜的双手,用出浑身气力,仍无法挣出半点。他脑中闪过一丝灵光,双手一松,一拳下压,一拳上击,拳罡迸涌,轰在欧阳茜胸口。
    气浪狂掀,欧阳茜吃痛松尾,被拳罡震得倒退数尺,呕出一口鲜血,眸中皆是难以置信:“怎么会!我已锁住你的剑招,为何你的拳法亦如此强悍!我不服!”
    虞鹤收拳,双手重握剑柄,忙吃下一道菜肴,将状态归至全盛。
    欧阳茜死死地盯着虞鹤,身躯不停颤抖,忽地狂笑起来:“既然,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们!即便自爆,我也要拉你们一起下黄泉!哈哈哈哈!”
    话音甫落,虞鹤迅然出剑,还未欺至欧阳茜身前,便被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浪掀得倒飞而出,栽倒在地,呕出数口鲜血。
    他以剑撑起,又吃下一道菜肴,仍不死心,再度攒袭。
    幽。
    幽蛇。
    幽芒狂窜!
    欧阳茜的身子已然扩大数倍,盯着不停攻击,不停栽倒的虞鹤,眼中已被不屑填满。
    “没用的,没用的!仅凭你这废物,根本无法阻止我!待我自爆,不仅是你们,就连这座雪雁山,都得为我陪葬,哈哈哈!”欧阳茜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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