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飞洒,冰息缭绕。这一人一蛤倒也斗得不亦乐乎。
    水澜、水叮咚就地盘坐,双眼却是不敢闭上,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虞鹤跟这冰蛤王的打斗。
    水澜想道:“待这家伙跟蛤王斗个两败俱伤之时,我便可以出手取了他的性命,替爹爹报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也别怪我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了。”
    水叮咚却像是看透了水澜的心思一样,低声道:“姐姐,即便他是杀了爹爹的人,可咱么也不能趁人之危呀。你忘了爹爹曾经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了吗?即便,即便爹爹先前救我们心切,也没有对他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而是在跟他堂堂正正的比斗……只不过,只不过爹爹技不如人,输了罢了……况且,况且他好歹也救了我们的性命……”言下之意,便是告诉水澜,报仇可以报,但绝不能趁人之危。
    “叮咚,你还小,大人间的事情你还不明白……若你不愿出手,便不出手好了,但也不要阻止我。”水澜道,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水叮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蛤王的怒叫给打断了话头。二女齐齐一愣,皆将注意力转了过去。只见虞鹤手中的阔剑已经毫无阻滞地刺进了蛤王的脑袋,蛤王吃痛,四肢并压,双腮剧鼓,吐出十数支约手臂粗细的冰柱,刺入了虞鹤的四肢。虞鹤痛哼一声,激出真气,将刺进肉里的冰柱尽数震了出来,反刺入了冰蛤王的双眼。冰蛤王哀叫一声,身子一翻,临死之际还不忘踹出双腿,恰好蹬在虞鹤的腹上,将虞鹤连人带剑给蹬了出去。
    “咳……”虞鹤栽倒在地,扶山覆厄已被收回坠中,浑身剧痛,鲜血直流,如散了架一般。
    至于冰蛤王,仰倒在地,巨大的身躯已经没了半点呼吸,生息全无。虞鹤虽受了不轻的伤,但好在冰蛤王已经身死,倒也松了口气。他强忍住身上的剧痛,刚坐起来,便听得一声娇叱,寒息迸涌,席卷而来。
    “嘁!这妮子怎的如此不识时务!”虞鹤想道,暗啐一口,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翻身疾滚,堪堪避开了袭来的寒息。他连忙借助“存鲜随烹戒”,瞬间做好了一份新鲜的蛋炒饭,直接填入肚中。肴效尽数挥发,浑身伤势在瞬间痊愈,伤口亦是不复存在。
    水澜被虞鹤身上的变故惊得动作一滞,虽然疑惑不已,但既然已经出手,便再没放弃的理由。她轻叱一声,浑身真气运出,使的乃是“寒阴凝露”。寒露气镖飞快攒射,皆瞄准了虞鹤的要害大穴。虞鹤叹了口气,使“凭风云起”,纵身疾跃,重新撑开护体气罩,拿出扶山覆厄,并未斩出剑气,而是借着最普通的剑招抵挡着袭来的寒露气镖。水澜见虞鹤只守不攻,还以为虞鹤瞧不起自己,心中怒意更甚,将身周的寒露气镖尽皆幻散,合作一处,而后猛地爆发,极寒真气竟成滔天寒浪,荡出圈圈疾劲波浪,皆袭向虞鹤。此招乃是《极寒水阴诀》的第二式,也是最后一式,唤作“阴澜滔天”。
    虞鹤眉头一拧,再不敢以普通剑招抵挡,剑锋瞬指,使出“沧澜化琅”,幻出漫天剑影,皆控至身前,组成剑盾。寒浪攒击,剑盾不停颤抖,岌岌可危。不过,好在水澜体内的真气始终没有虞鹤这般浑厚,待得寒浪褪尽,剑盾也并未溃散,倒是成功地挡下了水澜的杀招。水澜体内的真气已经不继,面色苍白,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已经没了还手之力。
    虞鹤撤下剑盾,真气重归体内,稳稳落在水澜身前,阔剑轻挥,便架在了水澜的脖颈上。没等他开口质问,黑影瞬袭,水叮咚却是一掌拍开了扶山覆厄,挡在了虞鹤跟水澜之间,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尽是决死之志。她瞅着虞鹤,眼里却是没有半点憎恨,道:“哥哥,你若要杀我姐姐,就先杀了小叮咚吧!”
    虞鹤拧眉,看着水叮咚,摇头叹了口气,将扶山覆厄收到了坠里,道:“要杀我的是你姐姐,怎可让你来抵债?我说过,我不在乎你们到底相不相信我,但你们要是敢对我下杀手,那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我看在小叮咚曾救过我的面子上,还你们一份恩情,哼。”说罢,再不废话,走到了玄冰蛤王的尸体前,仔细搜寻起来。
    水叮咚松了口气,伸手将水澜扶了起来。水澜大惑,看着虞鹤的背影,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妄动。
    “喂,你能告诉我这个蛤蟆怎么才能做成药材么?这么大一坨,我如何带回去?”虞鹤问道。
    水澜冷哼一声,没有回答。水叮咚思忖片刻,答道:“爹爹生前曾经说过,用玄冰蛤制药,用的主要是蛤皮,其他地方不但无益,反而还有剧毒,唯有蛤皮可用。哥哥你只需将这蛤王的蛤皮剥下即可,不过看这体型,即便只是一层蛤皮,也足够宽敞了……”
    “好,谢谢你了小叮咚。”虞鹤笑道,真气凝于指尖,顺着蛤嘴开划。
    未几,鲜血淋漓,蛤王的整张蛤皮皆被虞鹤剥下。他以真气洗净皮上血渍,缓缓折叠,放入了坠中。至于这么大一具的尸体,他也没什么多余的力气来处理了,只得退后数丈,慢慢恢复着快要耗空的力气。
    虞鹤一边休息着,双眼还一边在蛤王的尸体下打量着,生怕因为一时的疏忽而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水澜跟水叮咚却是低声交谈起来。
    “姐姐,我觉得那哥哥真的不像是杀爹爹的人,虽然他那一剑看起来的确是气势汹汹的,但咱们不都看出来了么?剑中并未蕴藏多少剑气,只是携着一股较重的力道而已。若只是那般力道,即便爹爹已经受了伤,也不至于这般身亡啊?爹爹的死实在是太过突然,你难道不觉得十分怪异么?”水叮咚低声道。
    水澜面对水叮咚时,脸上的表情虽然凝重,但却没了之前的憎恶。她仔细想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低声答道:“其实我也觉得爹爹的死很奇怪,但那个时候触碰到爹爹的人也就两个。一个是这家伙,一个则是虹荒。虹荒是我的丈夫,是你的姐夫,也是我爹爹的女婿,且我们水家待他从来不薄,他又为何要下手害我爹爹?而且,真要我从他们两个里面选一个的话,我肯定会选择相信虹荒的……”
    话音甫落,二女还未讨论出半点有用的东西,便被虞鹤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只见虞鹤俯身探手,从蛤王的尸体底下拿出了一枚水蓝色的钥匙。二女止住话头,齐齐起身。虞鹤回头看了二女一眼,扬了扬手里的钥匙,道:“你们帮我找找哪里有钥匙孔,这洞里肯定还有机关,说不定机关后面便是另一条出路。”
    水澜敌意稍褪,向左边寻去。水叮咚则是搜寻右边。
    虞鹤倒是没往旁边走,将目光锁定在了冰洞中央的那方冰台上,心中想道:“这个钥匙是在蛤王尸体下找到的,肯定就是由它保管的。既如此,那钥匙孔应当就在冰台上……”想罢,迈步登上了冰台,根本没费什么功夫,便在冰台的右角落处找到了钥匙孔。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先知会了二女一声,便把钥匙卡入了钥匙孔中,转动数下,触发了冰洞里的机关,传来一阵“咔咔”声响。
    “暗门在我这里!”水叮咚叫道。
    虞鹤跟水澜没有丝毫耽搁,运起身法,赶到了水叮咚身边。三人深深地吸了口气,依然是按着先前的队形,虞鹤在前,二女在后,进入了暗门。
    暗门中并无危机,是一间比较狭小的石室。空间虽小,好在内部设施倒也齐全。桌椅皆有,甚至还有一张石床。虞鹤见得桌上摆着一盏不知为何熄灭了的长明灯,伸手凝出火焰,将长明灯重新点燃。灯光重现,映亮了整间石室,三人眼前再无黑雾遮挡,视线自是清晰太多。
    三人的眼睛才适应了光亮,便被悬在墙壁上的一面镜子给吸引住了。镜子约半身高,由冰晶凝结而成,但镜面却是光滑无比,没有丝毫模糊。镜框也不知被何人镶上了金框,不仅耀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就连镜子周身也泛出氤氲金芒,一看便不是凡物。
    虞鹤想伸手去抚摸镜面,却被水叮咚的小手给打开了。他心中疑惑,正想询问,便听到了水叮咚的声音。只听水叮咚说道:“这面镜子唤作‘玄冰还象镜’,仅能使用一次,可以在镜中重现一人临死前的景象,但必须知道那人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
    虞鹤讶异,问道:“也就是说,这面镜子只能看那些已经死了的人?活人不行吧?”
    “大哥哥你怎么这么笨呢?小叮咚不是都说了么,只能看那人临死前的景象。未死之人哪来的临死景象给我们看呀?”水叮咚叹了口气,似乎是很无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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