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鹤侧头避过,但这土黄色的箭状液体却像是生了眼睛一般,猛地一拐,亦是避开了横斩而来的扶山覆厄,贴着剑锋击在了虞鹤的护体气罩上。护体气罩剧震,虞鹤的速度亦随之一缓。他心头骤凛,攻势瞬止,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气罩外的箭状液体上。说来倒也奇怪,这箭状液体并未消散,仅是势头渐缓,而后便散作一团,盖在了虞鹤的护体气罩上,如同胶水一般,紧紧地粘了上来,遮住了虞鹤的部分视野。
    虞鹤有些讶异,不停激出真气,试图将这一团土黄色的液体击溃,却是徒劳无功,不见半点成效。桂奂见状,默默地松了口气,已是爬到了二楼。牛湍也已回过了神,并未急着朝虞鹤发动攻势,而是跑到了边扈身旁,体内真气凝作火炎,将缚在边扈身上的木牢给烧开了。边扈松了口气,与牛湍交换了一个眼色,齐齐举笛,置于唇前,奏起音波。赤蜘音波与砂蟾音波再度凝在一起,气势凛凛。
    虞鹤立受前后夹击,前有烦人的砂蟾,后有气势汹汹的音波。他信念疾动,并未回身抵挡音波,而是将牙一咬,将心一横,顶着已被遮掩住部分的视野,双足迅踏,使出“钻云翻雾”,瞬间欺至砂蟾身前,双臂紧攒,扶山覆厄斜斩而下,使的乃是最基础的剑招,但其威力也不可小觑。砂蟾双眼疾瞪,向后倒跳,亦是不忘吐出土黄色的箭状液体。可这次,虞鹤心中却已多留了一个心眼。他并未侧身闪避,而是斩出一道剑气,撞在箭状液体上,真气里的“木牢”神效立时迸发,凌空蔓出粗木枝条,迅速环绕,将这道土黄色的箭状液体给牢牢地束缚住了。
    砂蟾属土,木牢属木。五行之中,木克土。这道土黄色的箭状液体自然是没了半点挣扎之力,威势骤消,落在了地上,即便再不老实,也无法从木牢中钻出,自然对虞鹤没了半点的威胁。虞鹤松了口气,猛地回身,又接连斩出了数道剑气,稍稍缓下了身后音波的攻势。待得音波速缓,他再不耽搁,已然持剑袭至砂蟾身前。砂蟾的速度较缓,躲避速度亦是不快。再加上虞鹤已经找到了克制它的办法,便只用了数招,就将这砂蟾给诛杀了。
    砂蟾身死,重伤的桂奂便失去了任何的保护。他见得眼下的情况,已是吓得浑身发抖,忙叫道:“老牛、老边,救我!”
    “我的真气受那木牢所克,无法自如施展。老牛,我在身后牵制着这厮,你去救老桂。”边扈急道。
    牛湍连忙停下了笛音,点了点头,纵身跃起。
    虞鹤感应到了身后的异动,眉头瞬拧,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冷哼一声,将自身速度提至极限,剑锋直指桂奂心口。
    阔剑泛寒,剑气肆虐,携着一股骇人的气势。
    即便桂奂已经重伤,但他也不想这样死去,用着身体里残存的所有力气,不停地向后倒爬着。牛湍也已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最快,但无奈比起虞鹤来,还是慢上不少。眼见着剑锋就快要刺入桂奂的心口了,他心里亦是大急,竟运足了真气,将手中的短笛掷了出去。短笛虽不是什么利器,但若是丢得准了,替桂奂挡下一剑也不是不可能的。
    叮当脆响,短笛的笛身上多出一道裂缝,却是并未击在虞鹤手中的扶山覆厄上,而是被虞鹤激出的真气给弹了回来,重新回到了牛湍的手里。而那柄锋利无比的扶山覆厄,却是毫无阻滞地刺入了桂奂的心口,径直贯穿。鲜血顺着剑身缓缓而落,虞鹤冷笑未止,桂奂却是满脸震惊。即便身死,桂奂的双眼也没有闭上,仍死死地睁着,眼中除了不可置信之外,还有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
    虞鹤没有耽搁,忙将扶山覆厄拔了出来。他没有多看半眼,急忙转身,剑锋迅转,朝着还在空中并未落地的牛湍袭了过去。牛湍见得桂奂身亡,满脸怒意,此刻见得虞鹤袭来,理智早已被怒火冲散,运出真气,在短笛上裹上了一层火炎,不再奏出音波,而是选择了跟虞鹤近身缠斗。剑笛碰撞,溅出火星,两人一时倒也不分上下。
    “虞鹤,你杀了老桂,老子要你偿命!”牛湍怒道,炎笛横拂,带起一股火炎。
    虞鹤侧头避过,攒剑提撩,没有答话。牛湍见状,猛地变招,炎笛下压,恰好压在了扶山覆厄上。火炎疾泛,瞬间蔓延,裹住了剑身,并向剑柄处的双手延去。虞鹤大惊,迅然撤剑,激出真气,噬除剑身上的火炎,小退数尺,落回二楼的地板上,提腕拂剑,使出“剑起微澜”,斩出数道剑气。牛湍怒哼一声,挥笛荡开剑气,体内真气鼓动,将还未凝结的木牢迅速燃尽,不给虞鹤半点喘息的机会,欺身再袭。
    虞鹤横剑格挡,被震得倒退几步,还没等他稳住身子,边扈的砂蟾音波也已袭了过来,音波已经扑到了虞鹤的护体气罩上,虽然还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也带来了一股莫大的威压。牛湍冷笑,短笛上举,火炎猛涨,径使一招“炎笛破浪”,砸在了虞鹤的护体气罩上,强劲的力道直将气罩砸出了一个窟窿。笛上火炎顺势蹿入,如一条咧开了大嘴的火蛇,咬向虞鹤胸口。
    虞鹤连忙后退,旋剑化解火炎,但衣袖却已被燎出了数个焦孔。他还未来得及想出具体的应敌对策,烦人的砂蟾音波又袭至了身前。虞鹤无奈,叹了口气,只好挥剑抵挡。远有边扈以音波辅助,近有牛湍以炎笛压制。这二人配合的倒是默契十足,可却苦了虞鹤,除了持剑抵挡,竟找不到半点还手的空隙。
    炎芒迅闪,剑光渐黯。
    虞鹤已被二人逼到了二楼的角落,再无半点躲避之处。他的心中已经有些慌乱,看了看仍在远处奏笛的边扈,又看了看面前一脸怒意的牛湍,不禁想道:“要是我再这样被他们一直压制下去,迟早会有真气不继的时候。虽然我的戒指里还存有最后一碗蛋炒饭,但凭他们这样频繁的攻势,我又哪里能有机会将那蛋炒饭吃进肚中?”
    念头还未落定,牛湍又举着炎笛袭了上来。虞鹤冷哼一声,牙关紧咬,在这瞬间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横剑疾撞,架住了牛湍的炎笛,而后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往前猛推,终将牛湍逼退数尺。牛湍讶异,却不信邪,再度攒劲,拂笛袭上。就在这瞬间,虞鹤连忙举剑,使出了“沧澜化琅”,幻出满室剑影。
    牛湍见得这招,攻势骤滞,脸色突变,连忙后退,直退到了边扈身边。
    边扈不解,问道:“你怎么了?为何不趁势追击。”
    “这,这废物的这一招,太厉害。老桂,老桂就是被这一招给打成重伤的。这废物,这废物不是没有真气了么?怎么还能使出这个剑招!”牛湍道。
    边扈听得牛湍这般一说,心里亦是不敢懈怠。只见他将笛音一转,砂蟾音波立时回至身周,在二人身周凝出了一面土黄色的音波气壁,弃攻转守。但二人的目光,仍是齐齐落在虞鹤的脸上,将虞鹤此刻的神色都已看在眼里,也都有了自己心里的判断。
    虞鹤脸色煞白,不停地喘着粗气,就连手上的扶山覆厄,都快无法拿动了。但他仍是咬牙,抓住了这难得的反攻机会,没有丝毫犹豫,使出了“澜止云散”。满室剑影迅然爆开,凝成剑束,射向那一面由边扈凝出的音波气壁。
    “老边,我渡你真气,咱们一定要挺过这一波,这废物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牛湍道,将双手抵在了边扈的后背。
    边扈点了点头,没有答话。但他受牛湍帮助,体内的真气愈加浑厚,笛音亦是高亢许多,周身的音波气壁,亦是耀出一道土黄色的光芒。
    剑束击壁,激出一圈又一圈的气浪。音波气壁剧烈颤抖,不停生出裂缝,虽然岌岌可危,但始终没有崩碎,顽强地扛着剑束的冲击。
    剑束约五十道,直至最后一道冲击之时,这音波气壁终是再也支撑不住,砰的一声四散崩裂,可仍凭着残余的真气,化解了这最后一道剑束。
    牛湍、边扈见得剑束尽被化解,齐齐松了口气,脸色尽皆煞白,不停地喘着粗气。
    虞鹤更是难受,已经半跪在地,冷汗如豆,涔涔滴落。
    “老边,你还有力气么?”牛湍道。
    边扈摇了摇头,双手颤抖,连抬起短笛都已成了奢侈。
    “咱们抓紧时间调息,尽快杀了这废物!”牛湍道,再不多说,盘坐在地,睁眼调息。
    边扈亦没有丝毫怠慢,坐了下来,双眼却是不敢闭上,死死地盯着半跪着的虞鹤。
    虞鹤连忙将扶山覆厄收到了坠里,拿出了“存鲜随烹戒”里的最后一碗普通蛋炒饭,在牛湍、边扈极度不解的目光下,强压心中不适,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呵,你这废物这么急着吃饭做甚?是知道不是我二人的对手,吃饱饭好做个饱死鬼么?”牛湍道,语气里尽是嘲讽。
    边扈也是冷笑数声,却是不像牛湍这般出言嘲讽,而是加快了调息恢复的速度。
    虞鹤没有理会牛湍的嘲讽,只是一个劲地埋头吃着饭。未几,这碗蛋炒饭尽皆入腹。肴效在虞鹤肚中尽数挥发,他的脸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由先前的煞白无比,立时红润起来。至于虞鹤体内的伤势,自是尽数痊愈,真气充盈,还可再战。
    虞鹤拿出了坠里的扶山覆厄,立时起身,疾使“剑起微澜”,斩出数道剑气。牛湍、边扈见状,皆是大惊,连忙停止调息,借着刚恢复的点点真气,狼狈一滚,堪堪避了过去,未被剑气收割。不过,他们的内心已是极度震惊,根本不敢相信虞鹤竟会如此神速地恢复了。
    “怎么可能!这废物体内的真气早已枯竭,为何这么快又恢复过来了?”牛湍惊道,半跪在地,锐气尽消。
    边扈虽也惊讶,但脑子却比牛湍灵活得多。他思忖片刻,立时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道:“肯定是那碗饭,那碗蛋炒饭一定是关键。没想到虞老板不仅有着令人惊羡叹服的厨艺,竟还能做出这般用以疗伤的菜肴,呵……”
    虞鹤眉头微皱,看着莫名拍自己马屁的边扈,道:“你以为这个时候拍我的马屁,我就会放你一条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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