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丰大惊,仓促抵挡,却也只化解一道剑气。其余的剑气,皆是毫无阻滞地割在了他的身体上。
    剑伤迅显,鲜血淋漓!
    乔丰吃痛,低喝一声,心中并无丝毫退意,也未向虞鹤冲去,反倒纵身跃起,对准了书房的那根主梁柱,举棍劈了下去!
    “你们竟将洒家逼至如此境地!既然如此,洒家便跟你们同归于尽!咱们在黄泉路上,再分个高下!”
    叶瀚北、叶澜芸见得乔丰的举动,齐叫不妙!
    虞鹤却是冷笑道:“愚蠢!你以为我会让你这棍落下去么?”
    话音未落,猛地一声脆响,数道剑影已经挡在了主梁柱前,架住了乔丰的铁棍!
    “什,什么!这不可能!你,你这废物竟然能凝出剑影?”乔丰大惊,满脸的难以置信。
    “有什么不可能的?就许你强,不许我强了?世上可没这么舒坦的事情!”虞鹤笑道。
    笑声未落,剑气蚀体,贯穿了乔丰的心脏。
    乔丰至死,眼中还尽是难以置信。
    哐啷一声,铁棍坠地,再无任何威胁。
    虞鹤、叶瀚北、叶澜芸齐齐松了口气,不敢耽搁,连忙躲进了密道。
    书房崩塌,成了一堆黑色废墟。
    好在虞鹤用真气护住了密道的唯一入口,这才没有被完全封死,也未让焦灰没入半点。
    “咳……”虞鹤咳了几声,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叶瀚北仍是躺在地上,腰骨碎裂的剧痛使他根本没法坐起。
    叶澜芸守在叶瀚北身边,眼神却是有些担忧地看着虞鹤,道:“虞大哥,你受伤了?”
    虞鹤摇了摇头,道:“伤倒没受什么,只是真气耗损得太厉害了。咱们可能要在这里调息一会儿,才能再往里面走了。”
    二人听得虞鹤的回答,松了口气,但心里仍是无比紧张。
    叶瀚北想道:“密道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像乔丰这般实力的乔家走狗,若只靠虞大哥一人,实在是太过艰难。唉,怪只怪我学艺不精,不仅没有帮到虞大哥的忙,反而还成了虞大哥的累赘……”
    叶澜芸伸腿坐在了地上,没有去打扰盘坐调息的虞鹤,倒是用双手将叶瀚北的脑袋轻轻托起,让他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柔声道:“师哥,你不用自责。虞大哥肯定知道你当时出手的原因,不会责怪你的。”
    叶瀚北听得叶澜芸的安慰,心里虽然宽慰了许多,但仍是吐不出这口怨气,道:“即便虞大哥怪我,也是我咎由自取……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两个都成了虞大哥的累赘……即便咱们死在这里,也没什么,若是因此连累了虞大哥,那可真是无法原谅的罪过!”
    叶澜芸眉头紧蹙,悠悠地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安慰叶瀚北。
    虞鹤却道:“有什么好自责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什么‘如果、即便’一说。若没有你们两个,我早就死在厉倾城那妖女手中了,又何来‘累赘’一说?待我真气恢复,定会尽诛乔家恶犬,咱们三个,都会活着出去。”
    虞鹤的这一番话,不仅打消了叶瀚北心中的自责,亦是给了二人一粒极为靠谱的定心丸。
    现在,只有虞鹤一人有着能跟密道深处的乔家恶犬一战的实力。若是他再表露出负面的情绪,那么等待着三人的,只有必死的下场。
    所以,虞鹤明白这个道理,即便心里没有多少把握,也绝不能尽数说出,必须得保持心中的自信,才有一线生机。
    “唉……早知如此,多带点城卫进来就好了。”虞鹤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盘坐调息起来。
    良久,虞鹤体内的真气,终是恢复了七成左右。虽然不能连续使出两次沧澜化琅,但只要有一次,便能暂时渡过危机。
    虞鹤本欲继续调息,但一阵慢慢靠近的脚步声,却是改变了他的主意。
    叶瀚北在叶澜芸的帮助下,慢慢地朝后挪着,躲到了虞鹤身后。
    虞鹤睁开双眼,停止调息,拿出了吊坠里的扶山覆厄,挺身而起,瞪着来人。
    来人一袭深蓝布袍,双袖极长,拖在地上,根本看不见手掌。双眉如剑,锋利无比,五官却是紧紧地挤在一起,生得极其古怪。
    叶瀚北盯着此人,面色凝重,脑筋却是不停地转着。
    还未等他开口,叶澜芸却是惊叫一声,道:“虞大哥,我跟师哥见过这家伙!我们到映霞城之前,曾路过一个小村庄。这家伙,这家伙仅凭着这一双诡袖,一人屠尽了整个村庄的村民,不仅奸淫良家妇女,还……还生饮畜血,生食畜肉!我们,我们两个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便,便一直没有出手解救……”
    说到后面,叶澜芸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她的脸颊上,也已布满了愧疚。
    叶瀚北经叶澜芸这么一说,立马也想了起来,叫道:“这畜生!这畜生还出现在映霞城的通缉告示上,好像,好像叫作,好像叫作‘血啖海’!”
    “血啖海?这么古怪的名字么?”虞鹤想道,眉宇间腾起一丝疑惑,却是不敢懈怠,更不敢小瞧这怪模怪样的血啖海。
    “嘿嘿!你这小妞倒是还记得清楚,可惜那天老子还有要紧事儿要去做,不然你们以为老子会轻易放过你们?还有,现在老子已经不叫那劳什子血啖海了,老子如今只为乔老爷效力,已改名叫作乔海。倒是你们,有眼不识泰山,非得来乔老爷家自寻死路?”乔海笑道,目光却是落在叶澜芸的脸上,不停地吞着唾沫。
    这种眼神的意思,在场几人皆是心知肚明。
    叶瀚北暴怒,却碍于伤势,根本动弹不得,只得无奈地吼道:“丑东西!你再这样盯着我师妹,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叶澜芸羞怒无比,心里倒是比叶瀚北要冷静得多,并未做出什么鲁莽的举动,只是气得娇躯连颤而已。
    乔海根本没把叶瀚北的警告给放在眼里,倒是更加猖狂地笑了起来,目光立转,落在了虞鹤的脸上,冷声道:“三人里面,你这家伙的实力最强。可老子要是猜得不错的话,你小子应该也只剩下五成左右的真气了吧?所以,现在的你们,不可能是老子的对手,还不赶快自绝经脉?当然,那小妞得留下,等老子快活够了之后再说,哈哈哈!”
    话音未落,虞鹤冷哼一声,已然挺剑袭上!
    宽阔剑锋迅然疾斩,携着暴烈的真气,竟让空间都已微微扭曲。
    乔海大惊,显然没料到虞鹤竟会如此突然地发动攻击,双袖迅展,连连卷出袖花,一边后退,一边阻挡着虞鹤的剑势。
    明明是布袖,撞在剑锋之上,却是发出叮当的脆响。双袖也未受到丝毫损耗,倒是奇怪得紧。
    剑势稍缓,乔海也已回过了神,不再仓促,慢慢拨开剑势,立时占据了上风!
    虞鹤将头一偏,躲过了径直袭来的布袖,而后握剑反斩,蓄劲疾绕,将布袖紧紧地缠在了剑身之上。
    乔海微怒,叫道:“臭小子,你以为缠住了老子的一只衣袖,便能打过老子了?真是太过天真!”
    话音甫落,乔海暗使巧劲,竟运出真气,将被剑身绕住的布袖径直斩断。
    力道瞬溃,虞鹤收力的时机慢了半分,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去。
    乔海怒喝一声,左臂终是从袖中探出,竟是森然白骨!
    白骨锋利,配合着右边的布袖,一边往虞鹤腰间疾搂,一边扎向虞鹤的咽喉。
    叶瀚北、叶澜芸皆已惊得瞪大了眼睛,齐声叫道:“虞大哥小心!”
    虞鹤紧咬牙关,无奈却没地方借力,根本没办法凌空腾挪,只好将扶山覆厄横在颈前,用作最后的抵挡。
    叮的一声脆响,骨爪毫无阻滞地抓在了扶山覆厄的剑身之上,不仅挠出刺耳的尖锐声,还划出一路的火星沫子。
    虞鹤只觉头皮发麻,扶山覆厄正向自己的脖颈压来,若是再想不出个脱险的法子,怕是死在自己的剑下!
    “嘁!”虞鹤的双手紧紧握着剑柄,双脚没得半个借力点,根本没法动弹。
    “嘎嘎!看来老子还是高估你了,本以为你的五成实力也不可小觑,谁知竟如此不堪一击,真是个废物!”乔海笑道,眼里尽是不屑。
    虞鹤已被激怒,但无奈能力有限。纵然他已经使出了全力,却还是无法改变目前的形势。
    扶山覆厄的剑锋,离虞鹤的脖颈也是越来越近了。
    三厘……
    二厘……
    就在快切到肌肤时,忽地一道剑气凭空袭来!
    虞鹤、乔海、叶瀚北齐声惊呼!
    这道剑气,竟是叶澜芸以指所发,极其精准地打在了乔海的手臂上!
    血花爆开,乔海痛吼一声,浑身力道骤减。
    虞鹤大喝一声,终是挥剑破开了乔海的死迫!趁着乔海慌神之际,举起扶山覆厄,猛地往下一斩!
    乔海脸色大变,脸上再也看不见刚才那般嚣张的笑容,双臂下意识地架在了头顶,倒是有惊无险地架住了下斩的扶山覆厄!
    不过现在,局势已经完全逆转,占尽上风的,乃是虞鹤,而非乔海。
    叶澜芸激出了这道救命的剑气后,脸色刷地雪白,噗通一声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这一招,几乎是用尽了她体内的所有真气。
    不过好在,逆转了局势,救下了虞鹤,并打伤了乔海。
    乔海手臂已伤,仅在虞鹤剑下扛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没了气力。
    剑锋斩落,径将此贼,劈成了两半!
    鲜血飞洒,肝胆落地,场面极为血腥。
    虞鹤皱着鼻子,收回了扶山覆厄,以真气洗尽了沾染在衣上的血渍。
    恶臭连天,叶瀚北、叶澜芸皆忍不住干呕起来。
    过了许久,虞鹤终是将体内损耗的真气全部恢复,跟叶澜芸一同扶着叶瀚北,继续向密道深处行去。
    三人约莫行了百步左右,终是走到了密道的尽头。
    来的路上,除了挂满双壁的油灯外,并未见到半扇门。
    叶瀚北道:“难道这密道根本没有出路?我们只是被他们耍了?真正的乔家人,早就逃出去了?”
    叶澜芸没有说话,但眼睛里似乎跟叶瀚北是同一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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