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鹤闻言,勉强压下了体内的伤势,心知“疫水”神效已经起了效果,小退数步,与鄂瓜拉开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双眸凝光,并未言语。
    “疫水”之毒蔓延极快,仅是这一句话的时间,便已延至其脖颈。
    粗颈乌黑,肥躯剧颤。
    鄂瓜脸上尽是愤恨,哪里还有半点轻蔑?他为了活命,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不尊严的,噗通一声便跪在了虞鹤面前:“虞……虞老板……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命!”
    眼前的转变太过突然,虞鹤虽然知晓鄂瓜无法假装,但始终不敢靠近。
    猛毒急蹿,在虞鹤犹豫的时候,已经袭入了鄂瓜的百脉之中。
    他十分痛苦,在地上不停地打起了滚,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至这时,虞鹤才放下了警惕。他没有多管还在地上不停打着滚的鄂瓜,绕过了他,径走到了被绑架的程颖面前,将捆缚在程颖身上的粗绳给解开了。
    他将程颖一把拥入了怀中,柔声道:“你怎么这么傻?若我真想做那丁家的女婿,又岂会一直跟你在一起?我的心里,至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
    程颖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将脑袋埋进了虞鹤的胸膛,低声抽泣。
    而一旁的鄂瓜,仍在痛苦地翻滚着。他没有妄自运转体内的真气,倒是误打误撞地减缓了猛毒蚀入心脉的速度。
    他看着拥在一起的虞鹤跟程颖,喉间发出“嗬嗬”的声音,嘶哑无比,很是难听。
    这难听至极的声音,自然是吸引到了二人的注意力。
    虞鹤轻抚程颖发丝,柔声道:“那个家伙有些吵,我先让他安静下来。”
    程颖点了点头,拭去眼角泪水,目光仍是紧紧地随着虞鹤。
    虞鹤走到满面乌黑的鄂瓜身前,冷声道:“先前你那嚣张狂妄的模样呢?不是很凶么?怎么现在却像条死狗一样摇尾乞怜?”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自绝经脉,还能省去不少痛苦。二是强撑到底,说不定老天爷突然开眼,还能赏你一条小命,你自己选择吧。”
    虞鹤说完,双目皆覆上一层寒霜。
    鄂瓜即便再蠢,也知晓讨饶已是毫无用处。他猛地哀嚎,运起最后一口真气,凝于掌心,倏地抬掌,激出一道掌风,径往虞鹤脸上打来。
    虞鹤冷哼,侧头避过掌风,双拳迅出,擂在鄂瓜的心口。
    咔嚓数声脆响,肋骨齐断,刺入心脏,送鄂瓜去地府打卡签到。
    鄂瓜死后,虞鹤不忘搜寻他的尸体,得到了一颗质地古朴,并无多余颜色的石头。
    “这是什么东西?”虞鹤不解。
    一旁的程颖却是喜色盈脸,快步走了过来,道:“阿鹤!这是,这是‘锻凡石’,是极其珍稀的锻造材料!”
    “锻凡石?你同我仔细说说。”虞鹤道。
    程颖点了点头,将锻凡石的用处尽数说给了虞鹤听。
    锻凡石:铸造材料,可使凡器提阶,仅对凡器有效。
    虞鹤立时明白,心中大喜,将这颗锻凡石给收到了坠里。
    而后,他亦在无根泉中取得了灭根水。
    至此,虞鹤跟程颖之间的误会已经完全消除。
    两人和好如初,回到了有鹤来兮。
    虞鹤也将邰帆介绍给程颖认识了。
    转眼间便已到了下午,虞鹤提前打烊,补补这几日的瞌睡。
    程颖则是手把手地教着邰帆,该如何做好一个称职的饭店服务员。
    虞鹤还未睡着,手机震响,是丁琪汶打来的电话。
    丁琪汶已经打探到了最后一味药材“净骨草”的具体消息。
    净骨草:长约半尺,晶莹剔透,如水露满覆之状,生于今阳市东的蚀骨潭中。
    虞鹤自然是应了下来,但并没有急着去寻,还是先得恢复精神再说。这两天里,他几乎是没有合眼,现在不仅感到疲倦,甚至连脑子里都混混沌沌的,若是再硬扛着,怕是会累得昏过去。
    是夜,墨幕垂落,铺掩大地。
    虞鹤终是悠悠转醒,虽然不停地打着哈欠,但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
    他跟程颖、邰帆交代了几句,便只身离开了饭店,向今阳市东的蚀骨潭而去。
    蚀骨潭,位于今阳市东的一处密林里。林中毒雾弥漫,寄居着不少毒虫毒兽。
    今阳市的市长曾也派人来祛除林中的毒雾,之后却是没了下文。
    虞鹤乘着夜色,赶到了密林入口。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四周的景象,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窣碎响。
    虞鹤心头一凛,闭住呼吸,攀上了身边的一棵高树,伏在枝桠之间,将自身的气息降至最低。
    未几,碎响渐近,两道黑影亦是呈于眼前。
    黑色的夜行服,黑色的蒙面巾,让虞鹤根本看不清二人的长相。
    光凭二人的身材来看,倒像是一男一女。
    好在他们并没有发现伏在枝桠间的虞鹤,仅是互相看了一眼,也没说话,便朝着密林更深处而去。
    虞鹤自然不敢耽搁,将自身的动作放到最小,慢慢地跟在二人身后,亦是跟进了密林的深处。
    越往里走,毒雾越浓。
    虞鹤闭息闭得很难受,但底下的两人却没受到半点毒雾的影响,甚至还低声交谈了起来。
    “咱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密林深处的净骨草。若是瞧见了,有多少拿多少。”男黑衣人道。
    女黑衣人点了点头,仅应了一声。
    “他们也是来寻净骨草的?难不成他们也是赦阳保镖公司的人?”虞鹤想道。
    虞鹤一路随行,直至密林最深处,终是看见了蚀骨潭的真正模样。
    圆潭不大,仅二至三米的半径。但其中潭水却是幽幽渗绿,四周并无高温炙烫,潭面仍是不断地翻起水泡,噼啪作响。
    潭边生着一圈晶莹剔透,如水露覆着的小草,跟丁琪汶先前所描述的净骨草是一般模样。
    虞鹤看得清楚,底下的两个黑衣人更是看得明白。
    他们两个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向离着最近的净骨草行去。
    净骨草已显,虞鹤再也没理由按兵不动。
    他运起体内真气,逼出些许毒素,纵身一跃,稳稳落地,拦住了两名黑衣人的去路。
    两名黑衣人连忙顿步,眼中皆是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不敢轻举妄动,盯着虞鹤。
    虞鹤笑道:“你们的目标是净骨草,我的目标也是净骨草。不过我没你们这么贪心,只拿一株就行,你们肯相让么?”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为什么要让给你?”男黑衣人道,语气不善。
    “要想拿的话,得凭本事!”女黑衣人附和道。
    虞鹤脸上的笑容未褪,但却是多了些许冷意,道:“那这是谈判破裂喽?那还废话什么,咱们过过招,看看到底是谁有资格拿到这些净骨草。”
    话音未落,双拳劲出,激出数道拳罡,袭向二人。
    两名黑衣人不敢硬接,左右散开,稳稳落地。
    “好霸道的拳罡!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男黑衣人想道。
    女黑衣人亦是被虞鹤的拳罡所震慑住了,虽是躲开了,但却是久久缓不过神来。
    “嘿!你们俩可别光顾着躲啊,不是要好好打上一场么?”虞鹤笑道,拿出了坠里的扶山覆厄,剑招迅起,斩出数道宽阔剑气。
    男黑衣人再度躲避,眼中闪过一抹凶光,也没跟女黑衣人打声招呼,右手在腰间一抹,拔出了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对准了虞鹤的脑袋,猛地一摁匕柄,只见匕锋飞袭而出,其后延出一条闪着寒光的细铁链,如同飞刀一般,速度极快。
    虞鹤抬剑,荡开匕锋,使“凭风云起”,提身纵跃,继而提腕拂剑,一招“剑起微澜”,将匕锋后的细铁链径直劈断。
    叮的一声脆响,匕锋落地,男黑衣人受到反震之力,倒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子。
    虞鹤落在枝桠之上,将扶山覆厄扛在肩上,脸上挂着冷笑,道:“你就只有这样子的实力?劝你们乖乖离去,别浪费我的时间。”
    男黑衣人哑口无言,女黑衣人却是满眼不忿。
    她未等话音落下,亦是抽手拔出了别在自己腰间的链子匕,按下了匕柄上的机关,刺向虞鹤腹肋。
    但与男黑衣人不同的是,她不仅甩出了链子匕,自身也是随着链子匕直冲而上,右手攥着匕柄,卷出链花。左掌则是劈出掌风,瞄准了虞鹤脚底下的枝桠。
    链匕恍若银蛇,蜷蜷而卷,携着寒风,冷意连连。
    虞鹤架剑挡住链子匕,借着链子匕的势头,翻身纵跃,避开了脚底的掌风。
    掌风的意图本就不是虞鹤,此刻正遂了女黑衣人的意,将先前虞鹤站立着的枝桠击断,毁了虞鹤的立足之地。
    虞鹤眉头一拧,咬牙握剑,猛地往上一撩。
    巨力攒袭,借着链子匕的缠势,瞬间瓦解掉了女黑衣人的重心。
    女黑衣人大惊,连忙松手,放开了先前紧握着的链子匕,却还是无法稳住身子,向身下的蚀骨潭直直坠去!
    “阿七,救我!”女黑衣人叫道。
    那个被称作阿七的男黑衣人,连忙攒动身形,将自身速度提至极限,往蚀骨潭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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