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铁十字胡同斜对面忽然走来几个人,看几个人的穿着打扮是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
    走在前头的是个穿青布长袍,头上戴顶丝绸软帽,看着就是个做小买卖的商人。后面跟着的有商行小伙计、有走江湖的艺人、有挑着担子的小贩、有扛着锄头的农夫。总之是五花八门,干什么都有。
    这些人也没一起走,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还有的走着走着直接把挑子往地下一放,摆摊子做起了买卖。刚才还是冷冷清清的小巷,突然变得热闹了起来。
    张宪打扮成商人模样走到一所宅子门前,他左边是花春生、右边是马三。本来说好的从远处给指一下就完了,张宪却临时改变了注意,他要确认这里确实是千户郭敬明的家,然后才放马三走。
    马三当然没意见。昨天接这活儿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他知道这五十两银子没那么好挣,搞不好就是要拿命去换的!反正他提供的不是假情报,倒也并没有因此而显得有多慌乱。
    这家门口站了两个当兵的,张宪一看,心里就先信了七分。普通人家谁会弄俩当兵的把门?也只有军队里的高级将领了。就好像他在洛阳的帅府门前,就是一个小队的帅府护卫把守门户。
    张宪停下脚步往里观看,那俩当兵的立刻瞪起眼睛呵斥:“干什么的?没事儿赶紧走!”
    张宪乐呵呵一抱拳,“两位辛苦,请问一下,这里是郭千户,郭敬明大人的宅邸吗?”
    “是又怎么着?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当兵的语气稍微好了一点儿,却仍旧是满脸的警惕。
    “呵呵,我是从大名府来的。上个月我和郭千户说好了,今天来找他商量货款的事。请问,千户大人在府里吗?”
    “商量货款的事?”俩当兵的彼此对视一眼,全都是满脸的疑惑。不过他们俩也并没有多问。像货款这类关系到财务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这两个把门的小兵操心。
    张宪就像一个真正的奸商一样,笑眯眯拿出两张五百文的会子给了俩把门的每人一张见面礼。守门士兵寻思着商量货款或许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猫腻,于是,俩人随便盘问了两句就放了行。
    马三没进去,张宪当着把门士兵的面吩咐他去客栈看好账本,然后就带着阿田和梁旺混进了千户府。
    进了门直接往后走,梁旺逢人就打听郭千户在哪儿。这是郭千户的家,家里人能不知道他在哪儿吗?左转右转,张宪终于在左厢房堵住了千户大人郭敬明。
    郭千户正在左厢房和一个女人在做男女之间的亲密之事,被张宪粗鲁的撞开门闯了进去!千户大人一声怒吼、女人发出一声惊叫,随即发现闯进来的是陌生人。郭千户一边急急忙忙的找裤子,一边发出愤怒的低吼:“你是谁?是谁让你进来的?”
    张宪不回答他的提问,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就是千户郭敬明?”
    “是又怎么样?你是谁?”郭敬明一边系腰带一边发问。那女人也背着身子慌慌张张穿衣服,完全顾不上美好的背影春光大露了。
    “我是张宪。你知道我是谁吗?”见对方一脸茫然的摇头表示不知道,张宪不仅大怒,“你这个混蛋!你连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千户的?嗯?平常你都干什么?光会吃饱了饭碗玩儿女人吗?”
    郭千户心里头挺委屈,我不认识你就犯弥天大罪了吗?你是谁呀你?
    裤子穿好、裤腰带系紧,郭敬明突然来了劲儿,抢步上前对着张宪的面门就是一记冲天炮!
    张宪撤步、抬手,刚想还击。就见面前的郭千户突然一声惊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往旁边一闪,随即面露惊恐,就好像活见了鬼一样!
    张宪心里一动,转脸看去,好嘛,阿田胳膊上盘着的昂首吐信的正是五花蛇大花!好家伙,就见大花獠牙漏出来多长,脖子往上仰着,一副随时都要发动进攻的模样。
    也别说是被攻击对象郭千户了,就是张宪这个大花的自己人,看见这一幕也不禁心里乱跳。大花的样子很是凶悍呀!
    郭千户一转身,奔着墙根就跑!就在房间的墙壁上挂了一把弯刀。刀鞘上镶了好几块红绿宝石,闪闪发亮。他的手将要摸到还没摸到刀把的时候,肩膀上突然一沉,一把明晃晃的锋刃已经放到了他的肩膀头上。
    “别动!郭千户,我要是你,就不会随便乱动。否则,一个动不好,脑袋没了那多不划算?”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张宪手里拿着一把刀,胳膊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郭敬明的手放下了。性命受制于人,由不得他不放低姿态,“请问阁下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呵呵,两件。第一,让你帮我找一匹马;第二,让你帮我打开一扇门。”
    “哦,这好说。你想要哪匹马?我马厩里的马你随便挑,挑中哪一匹都行。还有,你让我帮你打开哪一扇门?只要你说话,我一定尽力,绝不偷懒!”
    张宪笑了,“行啊,郭千户,你还真够狡猾的。马厩里的马随便我挑?你以为我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你马厩里的那几匹马?别想好事了!我的马在你们留守使的官宅里,你今天就去给我牵出来!”
    “好好好,我去牵、我去牵。”郭千户连连点头,答应不跌。
    “另外开门这件事我也要提前给你讲明白了,不是开你们家客厅的门,也不是开你卧室、厕所的门,我让你给我开的是城门,汴京城门!等我的人进城的时候,你负责把城门打开!”
    “你,你,你是张宪!你是靖国军的张宪!”郭千户突然想起张宪是谁了。其实不是他不知道张宪,主要是他认为张宪离他很远,基本上和他扯不上关系。因此,刚才张宪自我介绍的时候他才会没想起来张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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