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徒单贞和你的爱好很像呀。等咱们打破了河南府,他倒是可以当你的酒友了。”
    “什么酒友?凭他也配?”牛皋对张宪打这个比方相当不满,“俺老牛的酒风天下无双。喝酒干脆利索从不耍赖,喝多了酒从不耍酒疯。就这两条谁能比得上?徒单贞?他顶多也就算个酒鬼!”
    “他是酒鬼,你是酒仙?”李若虚在旁边看不惯说了一句俏皮话。牛皋不防备,随口就答应了,“哎,那是自然。”等回过味来,再看向李若虚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善了,“哎,李若虚,我招你惹你了,你今天处处与我作对?”
    对于牛皋的诘问,李若虚一笑置之,根本不予理睬。这也是一种对策。牛皋嘟囔了几句,见人家不搭理他,他自觉没趣自然也就不再往这方面说。
    总之,洛阳有个徒单贞,这家伙贪财好色还是个酒鬼。这种人可以说浑身上下都是漏洞,想要挖个坑让他往里跳,那简直太简单了!张宪脑子里渐渐地出现了一个轮廓。
    洛阳这座千年古城,历来就不乏高门大户。虽然当年一大批官宦世家追随高宗赵构的脚步衣冠南渡,搬迁到了南方去落户,但是本地仍旧有一些豪门富户没有南下,留了下来。
    在洛阳东南郊外有一个叫黄瓜山的地方。说是山,其实就是一片石头堆。也不知道黄瓜山这名字是什么时候,什么人给取的。更不知道是因为这座山长得像条黄瓜呢?还是因为山上长的黄瓜比较好,所以才叫的这个名字。
    在黄瓜山下有一家姓王的人家,王家是这附近几十里之内有名的大户。传说王家的祖上就是隋唐年间赫赫有名的洛阳王王世充!王世充兵败身死以后,其后人当中有一支就留在洛阳旁边农耕传家。默默无闻了几百年,终于积攒下了偌大的家当。
    因为王家人没有任何政治主张,谁当皇帝都行,谁主政洛阳人家也不反对,要钱给捐钱、要粮给捐粮。所以呢,也不论是南宋还是大金占领洛阳,这王家始终屹立不倒。
    但是最近,王家却有点儿人心惶惶,不光是这家的主人愁眉不展,就是进进出出的仆人们也小心翼翼,生怕触了主人的霉头。
    这一天,王宅门外来了一伙儿人,清一色每人一匹好马。王家的下人门一看,赶紧飞奔进去报信!王家家主早有吩咐,不管发生什么事,王家的人都得坦然应对。无论谁来,都要尽快报与家主得知。仆人们不得擅自拒绝任何有身份的访客!
    到了王宅的门前,众人带住了马。张宪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座豪宅。高门楼,大牌坊。上头画着荷叶莲花。黑油漆的大门,一边一扇,上头高高的门楼琉璃瓦盖顶。古色古香的看着就是那么有气魄,不愧是几百家的世家。
    一阵脚步声响,从影壁墙边上绕出来一伙儿人。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青布长袍、头上戴双翅软帽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来到自家门口一眼看见张宪这些人,当时就是一惊,赶紧规规矩矩的躬身行李:“不知贵客光临,有失远迎。请恕罪。请问贵客,从哪里来?到我王家有何事吗?”
    这话问的大方得体,语气中恭敬又不失了礼数。这哪儿像个乡下土财主?就是考上秀才举人的所谓文化人,说话也不一定有人家这么有派头。说话得体,这就是派头!
    “我们从南方来,听说你们家最近被一件事情扰得全家不得安宁。我们是来给你们家排忧解难的。你是这家里的什么人,你能不能做主?”
    你王家再是传家几百年,也不过是平头老百姓。我是朝廷的忠昌侯,北路军大元帅,在派头上还能不如你吗?张宪把气势稍微一放,他身上那股子贵气以及杀气就扑面而来!
    王家这位年轻人连退了两步,脸上颇有些吃惊,“呃,原来如此。不过我家里的事情嘛,唉,估计贵客你也管不了呀!我在这个家里头,小事能当家,大事做不了主。家主是我家祖父。贵客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请在此稍候片刻,在下这就去禀明祖父。”
    “不必禀报,我这就进去见你们家老爷子!”张宪哪儿会在乎这个?你们家再有钱也是平头老百姓,我是做官的,来这儿就代表了南宋政府。让我在门口等着?做梦去吧!
    张宪迈大步往里走,王家的年轻人目瞪口呆之下,赶紧往旁边让。他要不让开,张宪一把就把他扒拉躺那儿了。这个姓王的年轻人,还算有眼色。
    绕过影壁墙,就算进到王家内部了。张宪后头跟着蛮牛、悟空、花春生、张宗旦等一大堆人。他也不怕王宅里头有什么机关埋伏。他今天是临时决定来的,王家就算通敌,也不可能提前做准备。
    绕过前院往后去。穿过一道月亮门,年轻人一边往里跑一边喊:“爷爷,爷爷,来贵客了!有贵客非要来找您!”
    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就听见有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是哪位贵客登门了呀?我王家对贵客一向是来者不拒。老朽王鹏飞在此!”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带着几个年轻小伙出现在了张宪的眼前。
    这老头,那叫个精神!虽然是满头的白发,却俩眼锃亮、面色红润、说话吐字清晰。那精神头比一般的年轻小伙子都足!看得出来,老头很擅长保养啊!
    张宪对着老头拱了拱手,“老人家,不请自来,请不要见怪。我听说你们家最近摊上点儿事,我呢,这次来,就是为了那件事而来的。我能帮助你们家度过此次劫难,不知道老人家怎么谢我?”
    老头一听大吃一惊,“啊?你真能帮我们家平安渡过了这次劫难?要真如此的话,您要什么,只要我们王家能办到的,老朽绝不推辞!”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老伯,你是不是有一个孙女叫王柳枝呀?”张宪笑眯眯看着目瞪口呆的王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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