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讨令的是时小川,张宪吃了一惊,“小川,你要出战?”
    时小川就算不像传说中的时迁那样瘦小枯干,块头也不大。在张宪印象中,时小川的轻功是第一流的,暗器打的也不错,但是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时小川力气大。
    对面的金将手使两柄大号的铁锤,一看就是个以力擅长的猛将,时小川要讨令对付他?张宪上下打量时小川,心里满是疑问。
    “正是!大帅,你也不能什么活儿都让蛮牛干呀。咱营中这么多战将,谁也不是来看热闹的,您也得让大家伙儿都上去练练手。蛮牛刚打过一场,让他歇歇,末将不才愿意请命打这一阵!”
    “可是小川,敌将的样子你看见了吗?那个子、那块头,你确定要和他打?要不,等过一会儿上来个个头小点儿的我再让你上去?”张宪是真不敢让时小川上去,他怕时小川万一有个好歹。
    哪知道时小川却根本不听劝,“大帅,请准许末将出战!末将愿立军令状!”
    张宪没办法了,只好嘱咐:“小川,你要出战还立什么军令状呀?出战可以,但要量力而行。你脑袋瓜聪明,想要上去试试也行,不过,可一定不能勉强。如果发现不能力敌,就马上回来,没有人会怪罪于你。明白吗?”
    “末将明白!多谢大帅,末将去也!”时小川飞身上了战马,来到两军阵前,和金将来了个面对面。
    人和人就怕比。时小川平常不管去哪儿、干什么也看不出他个子矮,但是这会儿和使锤的金将往一块儿一站,这差距就出来了。金将比他高了一个头还多!
    金将高大魁梧、膀大腰圆。时小川个儿不高,长得还瘦。俩人往一块儿一站,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
    金将看了看时小川,忽然咧着嘴笑了。笑得这个难听呀,“嘎嘎嘎嘎。”就跟个鸭子成精了似的。
    时小川眼一翻,“番将,你笑什么?这是战场,来这里就是打仗的。想笑?回家笑去!”
    番将的笑声戛然而止。这家伙撇着个嘴,表情相当的不屑,“你回去,换一个个头高的来,像刚才那个大个子就行。你不是我的对手,快回去吧!”
    他狂妄,时小川比他还狂妄。就见时小川双手合抱,斜着眼睛瞅着金将一阵的冷笑:“嘿嘿,无知的东西,你哪里知道天下豪杰的本事?你认为个子高本事就大呀?烟囱个子高,它就比你厉害?真是无知加愚昧!”
    金将勃然大怒,把手中的双锤一碰,“当!”声震人的耳膜!“小子,快报出你的名字、亮出你的兵器,让本将取了你的性命!”
    时小川平常没使过长兵器,就算两军混战的时候,他顶多也就是拿一把朴刀。今天上阵,他连朴刀都没拿。番将让他亮兵器,时小川一只手往腰里一摸索,“哗楞楞”拽出了一根九节鞭!
    九节鞭不属于奇门的兵器,平常会练的人也不少。由于携带方便,不少人都缠到腰里当作防身之用。但是很少有人把它当成主要的兵器。像时小川这样,拿着上战场的更是少之又少。
    在后头观战的张宪也多少有点儿吃惊,他也没见过时小川使九节鞭。他倒是见过有人带着九节鞭当暗器,打着打着忽然掏出来出其不意的伤人。
    时小川竟然要用九节鞭对付双锤?这是用最软的兵器,和最硬的兵器交战。这场戏有看头了!
    也不光张宪是这么想的,这样想的人多了。时小川把手里的九节鞭“哗啦哗啦”甩了几圈,观战的我军官兵开始鼓掌叫好:“好哇——!”
    时小川一收九节鞭,一手抓住鞭稍、一手握住鞭柄,眼望着金将,“某家,姓时名小川。番将,尔是何人?”
    金将有点儿懵。他长这么大,从来没和玩九节鞭的人交过手。使双锤打九节鞭,这怎么打?他掂量掂量自己的两柄锤,再看看对面的时小川,忽然这金将发了狠,“本都督库克查哈!时小川,纳命来!”说罢,是轮锤便砸!
    时小川晃动九节鞭招架相还,二人战在了一处!双锤对九节鞭,这仗打起来看着才叫古怪呢。
    金将库克查哈的铁锤砸过来,时小川不敢硬架他得躲;而时小川的九节鞭要是扎过去,库克查哈用铁锤往外架也不是那么得劲。俩人打仗看着总是别别扭扭的。
    观战的人看着都别扭,俩人打着能不别扭吗?打着打着,两马一错蹬,时小川突然回手一鞭!
    库克查哈赶紧举锤来招架,但是没想到时小川这鞭,是撒手鞭!时小川松了手了!九节鞭是软的,一碰到铁锤上,“当啷啷”像条蛇一样纠缠到了铁锤上!
    时小川是随便扔的,九节鞭往铁锤上缠也不会那么规矩。有几节缠到锤头上,有几节就缠到锤柄上,九节鞭的头是个锋利的尖,像枪尖一样。九节鞭绕着铁锤唰唰唰这么一转圈,鞭稍自然也跟着转。
    库克查哈知道这玩意儿厉害,赶紧把脸往后仰,把锤往前伸,他怕鞭尖扎到脸上。他脸是躲开了,但胳膊却躲不开了。他也没法躲,他总不能把锤扔了吧?噌!胳膊上来个口子,袖子也让划破了、血也出来了!
    “啊!”库克查哈痛叫了一声。按说像他这么大个子划这么一个小口子不至于叫的如此大声,也不会疼的这么狠。但他不是还拿着锤的嘛。举着几十斤的大铁锤,胳膊上再开个口子流着血,换谁心里不得有点儿压力?
    然而,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时小川抛出九节鞭空了手了,俩手往靴筒上一伸,再拿出来的时候左右手已经各拿了一支匕首。这不是匕首,是飞刀,刀柄上还绑着红绸子呢!
    一抖手,“嗤!嗤!”两把飞刀激射而出!
    库克查哈正看着九节鞭纠结呢。染血的鞭稍还在手腕附近耷拉着,这玩意儿要不取下来,舞动大锤的时候它不还得在胳膊上划口子吗?冷不丁一抬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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