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安诺微微拧眉,低头看着他递过来的卡,没有接。
    “给你的。”言肆顿了顿,拉着她的手把卡塞了过去,“换你的游戏号。”
    安诺看着手里的黑卡,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晚上的时候游戏里的事情。
    虽然说她那个游戏号,花了不少钱,但是这个未免……
    安诺眯了眯眼,扬起嘴角看着他,“一张黑卡买我一个游戏号?”
    财大气粗啊。
    言肆看着她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安诺饶有兴趣的拿着卡在自己指尖转动了几下,忽然凑近了他,“言总还买号吗?我现在就去练!”
    自己还开什么公司啊,先连几十个小号,把言肆挣破产了再说。
    言肆拧着眉,看她双眼放光的样子,伸手捏住了她的脸,恶劣的往外扯了扯,“不缺。”
    “咱们好商量。”安诺也不在乎他捏着自己的脸,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要不然我卖便宜点儿?”
    指尖细腻的触感很好,言肆干脆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捏住了她另外一边的脸。
    安诺:“……”
    “我人不比卡值钱?”言肆冷哼了一声,两只手微微用力,恶趣味的捏着她的脸,看着面前女人精致的面容被轻轻扯起,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
    这个人真的是……刚咬了她,又来扯她的脸!
    安诺感觉自己的脸现在已经被他捏的丑到了一个极致的地步,愤怒的想要挽回自己的形象。
    “你是想以此毁我容之后分手找其他人吗!?”她张牙舞爪的想要扒开他的手,对方却无动于衷。
    言肆眼神一冷,捏着她的脸不轻不重的揉了一下,话语中带着警告,“不准再说分手。”
    他之前去问过容绍,分手两个字,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容绍诧异的瞪着他,“你俩刚在一起就要分手!?谁提的?”
    虽然说言肆在感情方面没有开过窍,但是好歹也是经历了三年的时间,其中到底有多挠心刻骨的思念,只有他自己懂。
    而且言肆又是个霸道专横的人,既然已经都失魂落魄过,就算不知道魂魄有多重要,那他也明白不想成为行尸走肉,就不能让她走。
    言肆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斜斜的睨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问他,“如果向晚跟你说分手的话,意味着什么?”
    容绍看了他很久,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晚晚有一天跟我说了分手,那我们两个人就真的没有以后了,也不会再和好。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意味着的大概就是,我容家后继无人,我自此以后孤独半生,年老迟暮之后,连个拌嘴的人都没有。”
    容绍顿了顿,目光深邃,“甚至,百年之后,可能她身边葬着的是另一个人,而我,只是一座孤坟。”
    那一番话,言肆在夜里思索了很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所以,他不准备让安诺说这两个字。
    安诺看了一眼他带着冷意的双眸,敷衍的满口回答着他,“好好好,不说不说。”
    言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松开了她的脸收回了手。
    安诺感觉自己的脸上的肉都快被他捏到一块儿了,还好是天生丽质没有整容,不然的话今天肯定要被他给捏毁了。
    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绕过他走到了沙发面前,小声嘟囔了一句,“王八蛋言肆……”
    言肆:“……”
    ——
    向晚和安诺两个人坐在手机店里的沙发上,等着店员把手机拿过来。
    买手机这种事情,本来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但是言肆说正好她要跟向晚出来逛街,那就顺便帮他挑一款带回去了。
    “你昨晚上住的言肆家啊?”向晚笑的贼兮兮的,眼神有些暧昧。
    安诺出门前还特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把该遮的地方都遮了起来,只是外面转悠了一圈,天气有些热,她把领口微微敞开了些。
    正好向晚的视线就落在了她锁骨上,若隐若现的痕迹,作为过来人,还是懂的。
    “嗯。”安诺觉得向晚是在明知故问,但是还是有些不解,“听言肆说我拿了两杯最烈的酒?”
    如果不是当时言肆在的话,她都快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下药了,毕竟她这个酒量,也不是一两杯就会醉的人。
    “是啊。”向晚咂了咂嘴,感叹了一句,“你眼神还真是犀利,那是白记新出的一款酒,口感好,度数也不低。”
    安诺:“……”
    “不过也算没白醉。”
    “什么?”
    安诺听到她嘟囔着的话语,凑近了几分,疑惑地看着她。
    向晚看她一脸不解的样子,自己也不绕弯子,笑眯眯的摸了一把她的脸,“果然是没有什么事是床上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言肆不行。”
    “???”
    她一脸洞察一切的表情,让安诺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向晚却不以为然,笑意更深了,“昨天早上还跟言肆置气呢,今天就来给他买手机了,看来他还是行的。”
    安诺:“……”
    人以群分这句话,其实有些时候还是挺让人头疼的。
    安诺正在想着要怎么反驳她,外面就传来了容绍的声音。
    “说起来这事,我还气呢。”容绍从外面走了进来,在向晚身旁坐下,没好气的看着安诺,“言肆这个王八蛋,手机说砸就砸。”
    上次还巴巴的开着车到他公司楼下,让他想办法把他手机里的照片给恢复了呢,还威胁他说要是恢复不了就把容氏给吞了。
    太子爷,惹不起惹不起。
    结果转头就把手机给砸了,容绍可真是打心底里怕这个太子爷让人把收集好了的手机碎片拿来找他,让他想办法给他恢复原样,不然就吞了容氏。
    一想到这个,容绍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呵呵——”
    他要是有那个能耐,现在也就没苹果什么事了,别说他区区s城的太子爷,他就算是s城的木乃伊容绍都不怕了。
    安诺看着突然进来的容绍,惊恐的看了向晚一眼,“怎么了?what……happened……?”
    容绍这态度,搞得就像是言肆砸的是他的手机一样。
    就算是砸的他的手机,那也没必要这么气吧……反正他容家又不是买不起一个手机。
    再不然,言肆买点手机让他砸着玩也成啊。
    “没什么。”容绍摆了摆手,也算是发泄了一下,“还好他是让你买手机回去,要是叫我修手机的话,我绝对把他家给拆了。”
    昨天在言氏大楼的时候,看到言肆那种阴沉暴戾的状态,容绍一时半会儿没想起这个事,今天正好在附近办了事过来接向晚,一想起手机,就想到了上次言肆那个态度。
    又高傲又专横,还真是让人想踹他两脚。
    “修手机?”安诺惊讶的张大了嘴,“你还开展副业了?”
    向晚看到安诺那震惊的表情,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就算开了,那也是言肆给逼的!上一次你把他手机里面的照片删了,他去找阿绍说如果照片恢复不了,就吞并了容氏。”
    说着,向晚真挚的抬起了手,朝安诺抱拳,“社会我言总,惹不起。”
    “……”
    安诺听到这话,还是微微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心底却是泛着一丝冷意。
    即使是现在言肆对她有所不同,虽然脾气还是一样的别扭古怪,阴晴不定,但是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出口伤人。
    不过也是,以前言肆出口伤人,她就那么忍着,因为爱他。
    但是现在,她可以比他更伤人。
    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仔细想起来还是有点恨,言肆于她而言,是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而对言肆而言,那个时候,不过就是一段轻描淡写的经历罢了。
    安诺想起了在家里聊起的那首《长恨歌》,网上的拼接句子其实很多,虽然有些误导学生,但是仔细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对。
    比如,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也想,把他划的伤口,在他身上也划一遍,就算自己也会疼。
    好像做人就是这么矛盾,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悲惨难堪。
    正有些出神,店员把袋子拿了过来,放在了安诺面前,安诺这才回过神,垂着眼帘看了一眼桌上装着手机的纸袋。
    “他恢复我照片做什么?”
    “谁知道他啊。”容绍撇了撇嘴,“不过现在你俩和好了,我应该能解脱了……”
    安诺听着他的话,淡淡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东西起了身,“走吧。”
    三个人刚从手机店走出去,安诺抬头晃眼一看,就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余温?”安诺微微皱着眉头,小声咕哝了一句。
    “什么?”向晚不解的看着她。
    安诺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身旁的两个人,“等我一下,我过去一趟。”
    说完就转身朝余温走了过去,她穿着一身休闲装,双手拽着挎包的带子,像是在盯着地面出神,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余温?”安诺走到她面前,小声的朝她打了个招呼。
    余温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她,眼底有些惊愕,忙不迭的朝她颔首,“安总。”
    她请了好几天的假,具体原因也没有说清楚,安诺倒也给她批了,虽然安栩后面有让人联系她提早回公司,她却也没有办法。
    现在在大街上遇到安诺,总有种读书时候逃课被抓包了的感觉……
    看出来了余温的紧张,安诺淡淡的朝她笑了笑,“你紧张什么?”
    她看上去有些憔悴,栗色的波浪长发披在脑后,却没有工作时候看上去那么精神。
    “我请假是有原因的……”余温张着嘴想要解释什么,满脸的愧疚,“我知道安总脚受伤了,公司的事情也比较繁杂,我……”
    “我给你批了假的,你又不是旷班,怕什么?”安诺有些无奈,看着她明显的黑眼圈,微微皱眉,“没休息好?怎么了吗?”
    安诺对余温的印象一直都挺好的,毕竟工作能力强,而且在自己身边工作,也不像是其他人那样乱传八卦,打探她的生活。
    除开工作,余温也算是她朋友了,所以当时她急匆匆的要请假的时候,她也没有问具体原因,直接给她批了。
    结果没想到,转头就把脚扭了……
    余温看到安诺关切的眼神,垂着眼帘点了点头,“嗯。”
    “方便说说么?”安诺也没有打探人家隐私的意思,只是看她一个人站在马路边发呆,有些担忧罢了,不管是关怀下属还是普通朋友,自己总没有坏意,“公司之外不用把我当上司。”
    反正她也不是个称职的上司,公司的事情余温比她上手的多,毕竟也是在安氏工作了几年的人。
    余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着,“我家里面出了点事……”
    她欲言又止,看着面前安诺认真而担忧的样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既然余温不说,安诺也就没有追问了,毕竟谁都有点不好说或者不想说的事情,只是淡淡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安诺是个很看重感情的人,而且向来看人比较准,不然身边的人也不会容忍着她随时的小脾气了。
    除了余温的工作能力之外,她的为人和性格也是很好的,所以安诺也就把她当朋友,能帮则帮了。
    “好。”余温感激的看了安诺一眼,“谢谢安总。”
    安诺看她憔悴的样子,刚想再说点什么,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安诺低头看了一眼就滑向了接听。
    她表情淡然的挂断了电话,宽慰似的看了一眼余温,“你找我请的假还是算数,不用着急回来工作,安栩之前让人联系你是因为我脚扭了,反正也不严重,现在好的差不多了。”
    余温听到安诺的话,鼻子莫名的有点泛酸,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会赶紧处理好事情的,请安总放心。”
    “行,我先走了。”安诺朝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本来也只是在路上看到了打个招呼,自己说的多了反而会显得有些奇怪。
    “干嘛去了?”看到安诺走过来,向晚才半眯着眼睛问了她一句。
    “我助理。”安诺指了指还站在不远处的余温,“打个招呼。”
    容绍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安总?给自己的助理打招呼?”
    还真是,奇女子……
    哪个公司的老板不是等着人家上赶着来给自己打招呼的啊,她倒好,还自己跑去跟助理打了个招呼。
    “助理不是人啊?”安诺翻了个白眼,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容绍,你等下找人把手机给言肆送回去吧,我要回公司一趟。”
    “那我们送你吧?”
    安诺摆了摆手,“不用了,司机在路上了。”
    她也有几天没有去公司了,安栩走之前也算是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只是安诺也不能老是在外面晃悠,不管公司的事情。
    刚回公司,暂时接替了余温位置的林秘书就迎了上来,怀里还抱着一堆文件,“安总,r&&a的总部大楼已经整理出来了,随时可以入驻,分管人事也在着手招人。”
    r&&a是她要做的服装品牌,安诺一边听着,一边走进了电梯。
    林秘书把手里的文件递了一份过去,继续说道,“等黎总回国之后就可以准备第一批的生产了,但是目前为止,流水线加工厂商,还没有定下来。”
    安诺面无表情的低头翻了翻文件,大致的看了一眼就合上了,“我们名下的呢?”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林秘书这话说的含蓄,却让安诺皱起了眉。
    如果说只是要做个品牌的话,光是用黎若的名气就已经是个很响亮的牌子了,但是安诺不是个喜欢敷衍了事的人,这种事情,跟交寒暑假作业,总是不一样的。
    她人已经被人家诟病过了,总不能让家业再被外人指指点点的。
    既然已经决定要做,而且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不管之前到底是出于怎么样的目的,她终归还是要把这件事做好的。
    流水线是一个必不可少,而且至关重要的工程,所以精力自然要投放在这上面多一些。
    “通知各部门开会。”安诺一边交代着,一边走出了电梯,“五分钟之后,会议室。”
    这一次的开会,跟安诺刚回来的时候完全不同,毕竟那时候刚回来,镇压不住这些元老级别的人物,有不服心理是正常的,但是近时间来,公司上下也看出来了安诺不仅仅是个花瓶而已,至少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是井井有条的。
    更何况,安栩回来管了公司两天,彻底把那些流言压了下去。
    一旦安氏有背后讨论安诺流言的人,只要被发现,立刻开除,名下所属所有公司产业,永不录用。
    而且,安栩还召开了公司上下的各部门视频会议,发言人是远在国外的安文竹。
    这样的场面,自然就让流言不攻自破了。
    当然,安诺并不知情,只觉得今天在座的各位看起来顺眼了许多,至少在她问流水线的时候,没有人敢再跟她胡扯了。
    “言氏流水线有跳槽过来的,但是个人和团队始终还是不一样。”
    “继续想办法。”安诺一脸的严肃,精致的小脸上也没了平日里的亲和,“从设计到销售,每一个程序都不能出任何差错。”
    ……
    会议刚刚结束,安诺还没有来得及起身,桌上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言肆两个字在屏幕上跃动着。
    她思考了两秒,还是接了起来。
    “听说,你在挖我流水线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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