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二皇子府。
    方海想起白日里最后糊里糊涂就落选了,还是有些意难平:“殿下,您当时为何不让我向陛下进言,这比试明明不公平。”
    二皇子转着右手食指上的玉扳指,沉声道:“方卿以为怎样才算公平,只要是皇姐选的,只要父皇准可,那就是公平的。”
    毕竟那个女儿一直是父皇的好皇儿,而他永远也得不到这样的恩宠,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公平,因为人的心里总是有偏爱的。
    “可是我辜负了殿下的……”方海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李川连制止了他。
    “方兄莫要内疚,殿下此举必有深意。”
    二皇子轻笑:“倒也没有什么深意,只不过本王让你去参选驸马也只是试一下罢了,说到底你是我的谋士,又才华出众,不被选上也是好事,如此就能多多为本王出谋划策了,他日大业有成必定少不了方卿的功劳。”
    本来方海若当选,进了公主府便是锦上添花,如今没有当选却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入选的那个人是国师府的小姐,一个空留国师名号的爹再加上个不学无术的女儿,不添堵就不错了,更别提增添什么助力了,也不知皇姐这是打得什么算盘。
    方海听的一脸感动,他忙跪下去:“多谢殿下厚爱,臣万死不辞。”没有什么能比得到自己效忠的人认可更有成就感了。
    二皇子忙上前两步,亲自把方海扶起来道:“方卿快快起来,本王还有重要的事要交予来做。”
    “殿下请讲,臣一定竭尽所能。”
    “今后那齐予就是皇姐的枕边人了,你平日里多留意一下国师府的动向,有机会也探探这个人的口风,看能不能为我们所用。”二皇子眼神幽暗,若是朋友便可一用,若是敌人便留不得了,哪怕是一些小鱼小虾也不能掉以轻心。
    安排好方海要做的事,李川连被单独留了下来。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二皇子看了眼门外,然后叹气道:“自从本王有了封号,这二皇子府的谋臣来来往往,我最信任的始终只有你一个,你自打十岁就做了我的伴读,这么多年功劳、苦劳,我都看在眼里。
    方海虽然能力有余,但性子轻率,处事还不够细致稳妥,平时你要多看顾些,这封信你来看一下,若有朝一日能加以利用……”
    李川连接过信仔细看过皱了皱眉:“这信上所言可是属实?若果真如此,这国师府可以算作一步好棋。”
    二皇子转着右手食指上的玉扳指道:“本王已经查证过,此事千真万确,且看方海那边进展如何,若是招揽不成,下个月八号她们的大婚之日,就是我们的发难之时,此事由谁来办,就交给你安排了。”
    良辰吉日?我的好皇姐,若那齐予只是你随便找来的挡箭牌,我就帮你揭了这个障眼法,若是果真是你心上人,那么就别怪皇弟我大义灭亲了。
    “殿下放心,臣定安排妥当。”
    李川连拿着书信走后,书房的隔间里走出一个黑衣人朝着二皇子跪下道:“殿下,属下今夜就去那国师府一探,若是能取得那齐予的信任,李川连手上的信可留作大用。”
    二皇子点头:“小心些,虽然你武艺高强,但国师府怎么说也曾荣华几十载,别踩了暗桩给本王惹一身腥。”
    他要做两手准备,无论大公主怎么走,这盘棋最后的赢家都是他,这百钺绝不会再有女帝临朝的一天了。
    黑衣人领了命就直奔国师府,然后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齐予的房间,院子里的下人都歇息了,巡夜的也走远了,里面的灯还没有灭,他便直接敲了门。
    齐予正在翻看自己所记下的那本书里的内容,还没找到有用的信息就被敲门声一惊,她忙把小册子收好问到:“这么晚了,何人在外面?”
    “少主,可否进一步说话?”
    外面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中年男人的声音,齐予被他的称呼喊的一脸茫然,少主?这府里上下都称她小姐,这是什么剧情?难道原主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想了想,她还是开了门,万一是和原主有关的人,自己若不知情岂不是会惹人怀疑。
    “这么晚了找我何事?”齐予鼓作镇定,看清门外的人后却吓得差点没尖叫起来,是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好刺激,感觉像是电视里的情节,要稳住。
    黑衣人随手带上门便跪下去:“少主如今已成功选上驸马,属下上次与你商议的事可有了决断?兄弟们日盼夜盼就等您接了这令牌,带我等重整旗鼓。”
    接令牌?听着像是这黑衣人有求而来,而原主还没答应,齐予定了定神道:“若我不接呢?”
    “少主,属下上次所言字字肺腑,绝无半句虚言,如今只有您能接过这个重担了。”黑衣人说着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恳切。
    齐予:“…”
    这……下面的话该怎么接?原主不是个连姓名都没有的小角色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戏份?接下来该怎么旁敲侧击搞清楚是什么事呢?
    “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齐予顺着他的话接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只等着这黑衣人再多透露一点信息。
    黑衣人见她说不信,便又低下头去:“少主,您的祖母有预知能力,为了保护您的身份,我们才蛰伏多年没有告诉国师,如今您的祖母已仙去,这秘密便不用担心再被窥探到,国师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实属无奈。
    若您觉得有必要,属下马上就去告知国师实情,告诉他你们父女乃前朝太子的后人,只是国师毕受您祖母教导长大,万一与我们意见相左,到时候大事难成啊。”
    齐予呼吸一紧,她是前朝太子的后人,国师爹爹还不知情,那么眼前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前朝余孽!!
    所以……不是吧……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反派驸马与前朝余孽勾结,后来复国无望又通敌叛国,所以说和前朝余孽勾结的反派驸马就是齐予!
    她深呼吸一下,动了动嘴唇还没从这消息中回过神来,原主并不是跑龙套的小角色,而是大反派?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自己会在大婚之前领盒饭了,因为能活很久,最后才落了个五马分尸。
    不行,要稳住。
    “你先回去吧,让我再考虑考虑。”齐予揉了揉太阳穴,这坑了爹的穿越,穿成谁不好,穿成最后要被五马分尸的大反派,这可怎么办,这婚还怎么结。
    黑衣人见她面色发愁,心道差不多了,晚几天再来应该就能知道结果了,便悄悄退下了。
    眼见黑衣人离开了国师府,齐予房间正上面的屋顶上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一个黑衣人,随后也悄悄地离开了。
    这个黑衣人身形要削瘦很多,速度也更快一些,一路七拐八拐径直进了公主府。
    “这么快就回来了?咱们的大驸马意下如何?”
    黑衣人扯下遮脸的面巾,赫然是大公主的贴身侍女:寒水。
    而问话的人正是大公主。
    “奴婢去得不巧,没有和她说上话。”寒水想起自己方才在国师府的所见所闻,心道公主的眼光属实不咋地。
    大公主轻皱眉头:“此话怎讲?被发现了?”
    寒水想了想,把事情一字不漏地交代了,与其引狼入室,还是让公主直面自己所做的错误选择吧。
    原以为是选了各取所需又省心的小废柴,没想到竟然是个背景复杂又有隐患的小废柴,真是太糟心了。
    大公主默了默,只是让寒水去送个约法三章,以防这个人在大婚前生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没想到齐予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前朝太子的后人?
    大公主沉思一会道:“你说她还没有答应是吗?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个黑衣人是在说谎,企图借助国师府来达成什么目的?”
    寒水眉头紧皱,大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不想换人?
    她摇了摇头,无情地打破了大公主的猜测:“可能性极小,应该说绝无可能,国师府现在是什么地位,在朝堂上根本没有一席之地,国师在钦天监也只是个做摆设的吉祥物,再者齐予本人也没有什么能令人有所图的。”
    就差没直说他们父女两个都是一无是处的废柴,一个空壳的国师府,实在是不值得让人企图什么。
    大公主浅叹一声:“那本宫更要把她放在身边了,皇弟猜疑我是一回事,这些乱党余孽又是另一回事,是豺狼还是狐狸只有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能知道她会不会耍花招。”
    她无心皇位,处处示弱是为了避免萧蔷之乱,可外贼觊觎就是不同性质的两回事了,身为百钺大公主,所思所行本就该为国为民,若是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对朝堂、对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这个大驸马非齐予莫属。
    寒水眨眨眼,怎么就劝不动了呢:“公主,您不会真的瞧她瞧顺眼了吧?”
    “休要胡言,本宫的眼光有那么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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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水:嗯,真的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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