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妘锦一听,顿时惊愕失色,祖母身体一向硬朗,最多就是偶感风寒,她倏地就想起一件事来,是不是因为祖母将乌玉石给了自己,这数九寒天的没了它护体,所以才会忽然病倒。
    想到这,她就升起一股内疚,希望祖母不要有事才好,她当时就不应该要祖母的东西。
    萧程一瞧她的模样,就安慰道:“别多想,不会有事的,我们带上宁太医,让他去瞧瞧。”
    妘锦愣愣地点了点头,心里极为的忐忑不安。
    西平侯府浮云居,妘锦望着祖母那张苍白的脸,怎么才十几日未见,祖母就肉眼可见的瘦了这么多,妘锦瞧着瞧着不自觉就流下了泪水。
    老太太很虚弱,她声音细小:“锦儿,哭什么,祖母没事,只不过是前些夜里,祖母多喝了杯茶,是夜便多起了俩次,这才着了凉,多休息休息俩日便好了。”
    果然还是因为着凉了,老人家不就是惧寒,最怕的不就是这难熬的寒冬腊月,妘锦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对不起,祖母。”
    老太太微微笑了笑:“真是个傻孩子,就受不得一点儿好,就改不了你这容易愧疚的性子。”
    妘锦紧紧地握着老太太的手,多希望自己能传给祖母一点力量,让祖母能赶快好起来。
    “祝祖母早日康复,健康长寿。”萧程由衷的说道。
    老太太笑出了声:“看我这老婆子何德何能,还劳烦皇上亲自来看我这个老婆子。”
    “您是阿锦的祖母,便是我的祖母,孙儿来看祖母,不是应当的吗?孙儿给祖母带来了太医,让太医为您好好瞧瞧。”萧程话语真诚,说的话很是中听。
    老太太笑眯了眼,一屋子的人都觉得这皇上在外的名声虽不怎么样,但对他们家的事,对锦儿的事,就格外上心。
    或许是那新官上任三把火,且那杨进士亦确实不是个正直的人,在家都有了妻儿,还在外乱勾搭,皇上不找这样的人开刀,那找谁去。
    是以他们反倒觉得皇上做的没错,这人人都有个性子,皇上如果不狠决一些,怎么能镇住这满朝文武大官,再者,皇上此时能说出这样一翻话来,就证明是个极为知情懂礼的人,这样的人能差到哪去。
    宁太医给老太太把了脉,便徐徐道:“老夫人的身体无甚大毛病,从脉象上看,脾胃虚弱了些,不宜用太凉的药物,待会我开张单子,老夫人吃上三日,当是能有所好转。”
    众人一听顿时放下心来,半月后老太太已逐渐好转,转眼便是一年。
    岁月如梭时光飞逝,这半年里,刘氏忙得昏天暗地,这偌大一个侯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要她操持着,最主要的是忙着给妘锦准备嫁妆,这大婚的日子早在年初就已由钦天监定了下来,而明日就是大婚的日子。
    此时刘氏坐在妘锦的屋子里头,细细叮嘱着:“儿啊!一入宫门深似海,再不比在家做女儿时了,凡事皆要多思虑三分,万事皆要谨言慎行,知道吗?”
    妘锦点了点头:“母亲,我知道的,你别这么操心,你看,你鬓边都有白头发了。”
    “做娘的如何能不担心你,你这一去,母亲以后要见你一面,就难了。”刘氏低低道。
    “以后母亲想见我了,可时常来宫里头,我要是想母亲了,也可请旨出宫。”说罢妘锦笑望着刘氏。
    刘氏摸了摸她的软发,从旁递给她一个盒子,妘锦下意识要把它打开,刘氏却按住了她的手,说是让她待会再看。
    妘锦很是好奇,前世出嫁也没见母亲给过自己什么东西,可能前世是真的不满意她的婚事,出于无奈才答应的吧!
    俩人又说了好久,刘氏才出了屋子,早晨天还未亮,妘锦就被人拉了起来,她惺忪着眼,由着几个丫鬟婆子摆弄。
    一个时辰后,妘锦终于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些,她望向镜中的自己。
    1头戴凤冠,金口圈装饰珠宝钿花,冠后有六扇如凤凰尾羽的博鬓,额间点缀红色宝石,里面的女子朱唇皓齿,眉目动人。
    一身正红色缂丝凤凰牡丹风袍逶迤拖地,端的是国色天姿。
    妘锦有些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恍如隔世,想起这一年经历的点点滴滴,此刻反倒心情平和,没有新娘子的那种忐忑不安,一切都这么顺其自然。
    .
    琉璃灯将喜房照的通明,到处洋溢着几分喜气,妘锦坐在喜床上,朝四周打量起来,这是一间比较大的屋子,窗下不远处摆了一张贵妃椅,上面垫着软白的毯子,桌上的青玉盘里摆着红枣花生,远处是一面镶嵌着宝石的雕花铜镜。
    她细细打量一番,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人坐在这偌大的房间内,有几分沉闷,她忽地就想起那个盒子,便把盒子拿了出来,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本画册,她将画册打了开来,却不想这画册上的画面简直让人面红耳赤。
    这时,萧程踏着步伐从外进来,一看到妘锦,心中那抹淡淡的暖意弥漫开来,他噙着笑朝她走过去:“在看什么。”
    妘锦听到声响,倏地抬头,下意识将手中的画册往枕头底下一塞,便红着一张脸瞧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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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1:这段话引用百度
    第25章
    “没,没什么,是平日里打发时间的话本子。”妘锦吞吞吐吐道。
    萧程走了过去,用指腹摸了摸她的脸:“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我涂了胭脂。”他指腹微凉的触感让她轻颤了一下,一想起适才的画册,脸上又微微灼烧起来。
    萧程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走向桌旁,桌上放着俩只青玉合卺杯,他把俩只杯子拿起来,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她接过杯子,望了一眼他,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也正深深凝望着她。
    她心微微跳动,俩人的手臂缠绕,宛若俩株纠缠的藤蔓。
    放下酒杯,他将她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然后忽地把她抱了起来,将屋内的灯一一熄灭,才走向那张宽大的喜床。
    忽然袭来的黑暗,让她的心微微紧绷起来,屋内很静很静,只听得见俩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妘锦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愈发的快。
    他终于将她放到了床上,窗外朦胧的月光,并不能让她看清楚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气息越来越浓,她一动不动的,只觉得心快要蹦了出来。
    他用舌尖舔了一下她的上半唇,沿着唇线细细的描绘,用舌头轻轻在上面绕着圈。
    越来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妘锦全身一阵酥麻,他的唇舌忽地袭卷,带着绵绵缠意,将她的唇舌一点一点拨弄。
    她迷濛了双眼,唇齿间尽是他的气息,她全身紧紧绷着,丝丝的苏麻感从齿间散开,直达四肢百骸。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故意将他的气息全喷洒在她的耳内。
    她全身轻颤,忍不住溢出声来,他匍匐于她耳畔,低低喘息道:“可以吗?”
    醇厚的嗓音宛若带着丝丝的撩拨,直击她的心。
    他又堵住了她的唇,不再是细细绵绵的浅吻,宛若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一般,带着 一种强势一种霸道。
    她仿佛掉进了他亲手织的一张细密精美的大网中,她的感官极具放大,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她忘了身在何处,望了所有的一切。
    .
    萧程从身后紧紧将她拥在怀里,妘锦感受到身后炽热的身躯,想起适才的一切,微微有些恍惚,
    萧程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他稍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道:“疼吗?”
    妘锦低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萧程把她的身子转了过来,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细细密密的吻沿着眼睛,鼻子,耳垂,最后到嘴唇,好久,他才克制的停了下来,再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她下意识环住他的腰身,却忽然摸到一处伤疤,长长的一条,像是,像是鞭子打的,她猛地就收回了手。
    萧程也是一愣,他的手无意识的开始攥紧,须臾,他起身穿了件里衣,这才重新将她拥在了怀里。
    妘锦默默待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她想如若哪天他能不在乎这些伤疤,和她说这些伤疤的来历,是不是就是他放下来的那一天。
    她微微勾了勾唇,希望那天快点到来,模模糊糊想着,眼皮开始打架,便这样睡了过去。
    在这无声的夜里,萧程静静的拥着她,感受着她沉稳的呼吸,他的心竟从未有过的安宁,她说的对,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
    翌日清晨,妘锦鸦睫轻颤了颤,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眼前的那张脸肤如白雪,下颌线条分明,那双墨黑的眸子藏着几许温柔。
    萧程轻声道:“睡的可好。”
    妘锦轻轻嗯了一声,还稍有些不适应,便往后退了退。
    萧程却一手捞了过来,把她紧紧裹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步履声,他望着她娇俏的模样,眸色深了深,将心底的那抹躁动压了下去。
    安闽尖细的声音在外响起:“皇上,该起了,还要去太皇太后那请安。”
    俩人收拾好,便坐着歩辇一同去往慈宁殿。
    .
    慈宁殿内,太皇太后一身深紫色交领锦袍,精神奕奕端坐在上首,她左侧站着服侍的嬷嬷,右侧站着余芷,底下坐着几位太上皇的妃嫔和公主。
    这时,外面守门的太监喊道:“皇上,皇后娘娘到。”
    妘锦并排走在萧程的右侧,她今日云鬓高绾,头戴凤钗,露出了那秀美的脖颈,一身嫩黄的对襟软衫,俨然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站在萧程的身旁,显得娉娉袅袅。
    太皇太后远远瞧着,竟觉得俩人很是般配。
    萧程一走近,众人忙行礼,随后萧程和妘锦一块儿给太皇太后请安。
    妘锦给太后敬了茶,太后赏赐了几件贵重的物件,妘锦便坐到了萧程旁边,听着大家伙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
    太后拿起一旁的茶盏,微微吹了吹,呷上几口,静默半晌后,忽道:“皇上,如今这天下太平,民安国泰,皇上正值壮年,也应当纳些秀女,让这冷清的后宫充实些才是。”
    萧程静默半晌没有吭声,以他的能力不需要拉拢朝中大臣,而他更不需要那么多的女人。
    太后身边的余芷一听这话,情不自禁的朝萧程望了过去,心更是怦怦直跳起来。
    太后瞧着不做声的萧程,知道他是个性子冷漠之人,且他们祖孙俩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怎么亲近,便朝一旁的妘锦瞧去,太后道:“皇后,以后这后宫便由你来管着吧!老身累了,也该过俩天清闲日子了。”
    妘锦一听,明白了过来,太后这是让她这个做皇后的去操劳,为皇上选秀女,她作为皇后义不容辞。
    “皇祖母,此事孙儿自有定夺,孙儿无心在这上面,皇祖母以后也无需再提。”萧程淡漠的语气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笃定。
    “皇上就算不想,也应当考虑皇嗣问题。”
    “皇嗣会有。”萧程淡道。
    众人无一不惊,只觉得如今的皇帝已经不再是当日那个太子了,他手握大权,说一不二,且无人敢反驳半句。
    就连太后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便也不再多说下去,余芷却轻轻跺了跺脚,眼底藏着对妘锦的嫉妒,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得到。
    妘锦从慈宁殿回来,整个人有些呆呆的。
    萧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她稍稍回过神来,想了又想,还是有些迟疑地问了出来:“你以后都不会选秀女进宫吗?”
    萧程望向她,眸中藏着几分宠溺,他低低道:“我有你一个就够了。”
    低沉的嗓音打着旋儿溜进了她的耳内,这句话宛若一坛酒,轻易就让人迷醉了去。
    她踮起脚尖,轻轻印上他的唇瓣。萧程化被动为主动,唇舌相交,他抱着她走向床榻...
    慈宁殿内,余芷轻轻的给太后捏着肩膀:“姑祖母,芷儿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后微微阖着眼,她轻启唇:“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直说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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