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拈着酒杯,微笑道:“关老哥只管放心,我早已用本派秘法传出了消息。家师最多不过七天就能赶到此地。
    “哦?关武一喜:“我马上安排一处最好的庄园,恭候令尊师入住!”
    “不必了。”齐天摆摆手:“家师外出行走时,向来居于旷野,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借此领略自然之道,体悟宇宙真理”
    “果是高人风范!”关武肃然起敬:“那么尊师驾临时,关某能否前去参拜?
    齐天作遗憾状:“家师素喜清静,不喜喧哗,更不爱见生人。关老哥的诚意,小弟自会转告家师,参拜则不必了。“
    “这样啊……”关武脸上闪过一抹失望,旋即又振作精神,说道:“齐小兄,关某有一不情之情,不知当不当讲。”
    齐天笑道:“老哥但说无妨。“
    关武看了一眼关灵,正气说道,“小女关灵,年方十八,已是凡境五重。关某五个子女中,灵儿天赋最好。奈何本家武功粗劣,徒然浪费灵儿天赋。齐小兄弟能不能收下小女为徒?若灵儿有幸蒙高小哥收录,入得天启书院门墙,关某发誓,必举家追随天启书院。”
    求气境五重收关灵为徒,关武还不敢奢望。但是求齐天收徒,关武觉得有希望搏一把。反正以齐天随口修改功法,让功法威力骤升的见识,已经完全有资格收徒了。
    龙蛇大陆,强者为尊。哪怕齐天外表看来再年少,只要实力够格,就能收弟子!
    功法眉头一皱,回头看了捧着酒壶侍立他和欧阳静身后的关灵一眼,在关灵满含紧张期待的眼种注视下,齐天舒展眉头,灿然一笑,“我不收徒。不过,关灵可拜我师姐欧阳静为师。”
    清晨,齐天披着厚厚的皮裘,怀抱一壶热酒,躺在屋桅下的躺椅上。
    北地清冷的阳光斜斜倾泻下来,均匀地铺洒在他身上。
    他眯着眼睛,惬意地看着前方练功场上,如蝴蝶般轻盈飞舞的两个倩影,不时举起酒壶咪上一口。
    这些时日,心中积着太多的郁闷,不时浅饮几口,倒也可以聊解忧愁。
    眼睛看着的是欧阳静和她的开山大弟子关灵,齐天禁不住咧开嘴,笑出声来。
    笑着笑着,心里突然一阵伤感,举起酒壶狠灌了一口,让那火辣的感觉,呛走低落的情绪。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开乡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好辞,好辞啊!”齐天喃喃低语着,又灌上一大口酒:“触景生情,妙手拈来。想不到我齐天,还有这等辞赋之才……当浮一大白!哈哈!”
    他大笑着,又灌了口酒。
    耳边忽然响起欧阳静甜美的声音:“刚才那辞是你作的?真的很好呢!不过似些意犹未尽,为什么不作完呢?”
    “噗!”齐天一口将酒喷了出来,干咳了两声,含糊道:“诗辞曲赋这种事,全靠偶尔灵光一闪。灵感没了,就只能意犹未尽了。”
    然而事实却是……下文齐天已经不记得了。
    欧阳静满脸惋惜的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怎么,今天的早课结束了?”齐天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言多必失以免暴露自己的才学,当即转移话题。
    “嗯。”欧阳静点点头:“关灵的天赋真的不错,很多东西一点就透,一教就会。功底也很扎实,这些时日进步非常明显。”
    距离关灵拜师,已经五天了。
    齐天和欧阳静,也在关府之中住了五天。
    这五天以来,关家对齐天和欧阳静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
    关武及其子女,每日都来齐天和欧阳静住的院子里问安一一关武很自觉,既已决定依附天启书院,那么自然要把自己的身份再调低半档。以前他在齐天面前自称“关某”,称齐天为小兄。现在则谦称“仆”,称齐天为“齐师叔”。
    称呼欧阳静时,更是随关灵称之为“欧阳静师父”。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武道尤其如此。
    以欧阳静比关武高出一个半境界的武功,完全当得起关武称一声师父。更何况,欧阳静年轻,不过二十四岁,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远超已五十有余的关武,连气境四重都有望。关武称她一声师父,还算是攀上了高楼。
    关武都如此恭敬,那么正式开了香堂拜了师的关灵,就更不用说了。关灵每天天未亮,便侍立欧阳静门外,恭候师父起床,侍候师父洗漱。晚上还帮师父烧洗澡水,要等师父睡下,她才会入睡。
    总之关灵做徒弟,可比天启书院的弟子规矩多了。而欧阳静受到的教育,也决定了她一旦为师,就必然把关灵的行止视为理所当然。
    当然,享受到了权力,就必须尽到义务。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要么不收徒弟,一旦收了徒弟,就必须教好。
    因此欧阳静对关灵这个开山大弟子的教导,也是尽心尽力,除去天启书院的一些不传之秘,但凡欧阳静懂的,都按照关灵的基础和进度,一一传授了下去。
    “如果她能在我们离开此地之前,晋至气境,我就把金刚铁骨大手印传给她。”齐天眯着眼睛,看着练功场上一丝不苟地打着拳路的关灵,轻声道:“金刚铁骨大手印攻击力强大,最适合气境修炼了。”
    欧阳静诧异的扫了齐天一眼,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大方,竟然愿意将自己的强大功法传授于自己的弟子,当下说道,“以关灵的基础和算得上卓越的天赋,最多半个月,就能突破至气境一重。以后的进步可能会缓下来,不过只要有足够的资源供应,她二十四岁以前突破至气境一重绝对不成问题。至于气境三重……那就要看她的潜力究竟有多强了。”
    很多武者,二十来岁就突破到凡境五重,但是到死都无法突破到气境。除了运气不好,也因为身体潜力实在不够。哪怕悟性再佳,身体的潜能,也最多就只能支持到其修炼到凡境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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