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芷竟然敢向萧焕昭求救,沈存言怒道:“他是襄王!是我们沈家的对头!你敢向他求救?”
    沈芷哪里在乎?得知萧焕昭是沈家的对头,反而多了几分指望,望着萧焕昭,眼中充满哀伤和痛苦。
    沈存言冲到沈芷面前,伸手一掌将她打翻在地:“无耻!”
    萧焕昭道:“沈公子,我听这个姑娘说不认识你,你对她死缠烂打是为了什么?”
    沈芷听见萧焕昭如此说,眼睛亮了起来,当下顾不得狼狈,爬起身站到萧焕昭身后。
    李怀兮坐在萧焕昭身边,一边看一边捡块点心吃,这家酒楼的点心做的也是别具一格,跟她自己做的水平差不多,莫名的有股熟悉的味道。
    张敦看着沈家人胡闹,也想捡块点心吃,可是点心太难吃了,再看萧焕昭身边的侍女吃的津津有味,禁不住对萧焕昭家的厨子十分好奇。
    沈存言指着萧焕昭叫道:“襄王!你不是要回蒙山么?还逗留在邺城干什么?”
    萧焕昭坦然道:“看戏。”
    沈存言气得大叫:“我家的家务事,你也要管吗?”
    “可是这个姑娘说她并不是你的家人!”
    “你胡说!你刚才明明什么都听见了?”
    “是吗?”萧焕昭回头对沈芷道:“你是沈家的人?”
    沈芷连连摇头:“不是。”
    萧焕昭对沈存言笑道:“你看,连本人都否认了。”
    沈存言吼道:“你们不要一唱一和的!她不是沈芷是谁!”
    沈芷冷冷道:“我是谁跟沈公子无关。”
    沈存言伸手去抓沈芷,萧焕昭伸手拦住:“不要过分。”
    张敦激动起来,他盼望着沈存言对萧焕昭动手,不知萧焕昭的侍卫来没来,他想看沈存言在天上飞行。
    可惜沈存言没有实现张敦的梦想,面对萧焕昭的阻止,沈存言脸色变了又变,面上发着狠,可最后却愤愤的缩回了手,不敢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张敦看了一场好戏,虽然最后没有看到他们打起来,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他见沈存言已经走了,想起上次被萧焕昭的侍卫打的惨状,也不敢多过停留,赶紧溜掉了。
    李怀兮十分惊讶,她能看出沈存言性格不是能隐忍的样子,她还以为沈存言定是要动手的,也是特别期待看到萧焕昭出手的风姿,没想到沈存言竟然跑了。
    为什么啊?沈存言在怕什么?李怀兮好奇的看着萧焕昭,他坐在她身边,侧脸轮廓完美,怎么瞧都是好看,哪里吓人了?
    见她盯着自己,萧焕昭摸摸她的脸道:“看什么。”
    “好看。”
    沈芷站在萧焕昭身后,见他们两个亲密,连忙后退两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看,她听说襄王风流多情,襄王最宠爱的这个李姑娘,只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意外的投靠了襄王,但是襄王府里是个什么情形,沈芷心里毫无把握。
    不过有着在沈家生存多年的经验,沈芷一向善于消除自己的存在感,以后争取离萧焕昭远些就好了。
    萧焕昭回来的比李怡想的还要早一些,竟然还带了个沈家的女孩儿回来,李怡觉得头大,连忙去安排沈芷的住处,李怡知道沈芷是窦初喜欢的女子,所以按照客人的礼节安排。
    这一安排出乎沈芷的意料,她原本以为萧焕昭会随意安排她做个侍妾甚至侍女,以她沈家女的身份,萧焕昭是不会宠爱她的,她已认命,只要不是嫁到张家就好。
    反正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像她的父亲那般,沈芷早就不对婚姻存在任何幻想,哪怕是沈家给她找的丈夫,人人都说好,但沈芷以为,这场婚姻也不过是沈家用来谋算人家财产的把戏,就像是窦家一般。
    沈芷不肯做沈家谋算别人的工具,但也没有办法反抗,谁知竟机缘巧合,来到了襄王府。
    李怡安顿好了沈芷,又派人去通知了窦初,窦初得知有此等巧合,也是惊呆了一会,无奈叹气。
    窦初刚刚被沈存言狂骂了一顿,还在纳闷,那家酒楼他昨天才去过,味道极佳,客人也多,怎么今日就冷清无人了,他想不明白,同时也不知道沈芷为什么约张敦在那里见面。
    因为在沈家生存多年,沈芷自然养成了谨慎的性子,李怡也顾忌到她原本是沈家人,就不好多问她家里的事情,免她为难,就只是问了问沈芷为什么约张敦在那家酒楼见面。
    沈芷也很奇怪,她跟沈家的侍卫打听过了,知道那家酒楼口味很差,没有客人,她的信息来源很可靠也很隐蔽,也是靠着那个侍卫才将消息送给张敦,但她也实在不明白,沈存言为什么会跑到那里去,至于萧焕昭又是为什么跑那里去的,沈芷很识趣的没有问。
    听了两方的信息,李怀兮奇怪道:“那家酒楼是怎么回事?窦初的消息应该不会错,东西难吃我们也亲自试过了,要不要查查?”
    “好奇了?”萧焕昭斜倚在榻上,他已准备要睡了,所以散着头发,只穿着中衣,时节已到深秋,房中燃着炭火,烘得李怀兮身上火热,李怀兮舔了舔嘴唇,干了一碗茶,才道:“我就是不明白,什么人会这样做生意?其中有什么蹊跷。”
    李怀兮钻进萧焕昭的怀中,萧焕昭将她抱紧:“炭火不够?你还觉得冷?”
    然后摸摸她的额头:“这样热,今日吹到风了?”
    “没有。”
    揉揉她的头发,萧焕昭接着道:“其实很简单,那家酒楼是陈琰不久前开的,请了两个大厨轮班,专门在二楼做些精致菜肴,但是开张不久,陈琰就去了北地,其中有个大厨也想见识一下北地风光,也跟了过去,还把他自己两个打下手的徒弟都带上了,说要一起学学北地风味。所以现在酒楼里只剩下一个大厨了,剩下的大厨脾气骄傲,只肯做一天休一天,他休息的时候,就只能叫伙计顺手弄点什么应景。”
    “和我一个水平?食客们不闹吗?”
    “常客都知道这件事,且二楼楼梯上挂着牌子,今日大厨休息,你没看见吗?”
    “没。”李怀兮心想我光顾着看你了,哪有心思看牌子,今天上到酒楼二楼的几个人,恐怕都是各怀心思,除了沈芷,真没人会注意到什么牌子。
    沈存言是梁国人,自然是不知道的,酒楼开张不久,张敦秋天之前都在青梅镇,回邺城也没多长时间,也不知道,今天真是赶巧,都凑到一块去了,不过幸好这件事也不难打听,沈家应该也能知晓,否则光凭将沈存言引到酒楼那件事,就足够引起沈家对窦初的怀疑,即使窦初在这件事上,确实没有其他的心思。
    眼下陈琰已经回到了邺城,可是他带去的大厨的手艺在北地大受欢迎,被宇文施留下了,说是等到明年春天,教出两个徒弟再放他走。
    说完了这件事,李怀兮想起沈欣给的那张秘方,交给萧焕昭:“生子秘方,也许你用得着。”
    萧焕昭恼道:“给我吃?你欠打了?”
    “想什么呢?这种方子不能卖吗?你可以交给陈琰他们卖啊,不过被沈家知道了,可能将公子和商会联系起来,所以还是公子定吧。”
    萧焕昭捏着李怀兮的脸蛋:“你突然会做生意了?”
    “嗯,我实在想不出这个方子还有什么用。”
    “怎么,你将来不想跟我生孩子吗?”
    李怀兮一惊:“什么?”她自从长大了以后,就不喜欢和小孩子玩了,她一向没耐心,想到将来可能有孩子,不禁吓了一跳:“这个,不着急吧?”
    “哼。”
    看着萧焕昭很不满的样子,李怀兮老实的倚在靠垫上看书,不敢再去惹他。
    又过了一日,公孙弈安排在萧焕昭原先府邸的人来报,说沈家派了两个家人出城去了,说是给家中送信。
    “除了这个,他们家人还有什么动静?”萧焕昭问道。
    公孙弈想了想:“再有,就是沈存超每隔段时间,就会到沈家在邺城的店铺里转转,有时是取银子,有时是取东西,这几日沈家事情多,沈存超去的很频繁。”
    “沈家派回梁国的家人,有张宪的人跟着吗?”
    “有的,不过人数不多,只有四个人,功夫平平,远远的缀在后面。”
    “果然,张宪跟我想的一样。”
    公孙弈没有明白:“是什么?”
    萧焕昭道:“如果沈家往家中送信,直接派出家人太过明显,会被张宪的人盯上,通过沈家的店铺送信要隐蔽得多,寻找起来也更加费力。”
    公孙弈急道:“如果张宪识破了沈存超的计划,半路上截下笔记,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不错,你派人盯着张宪的人,如果他们对沈家的生意出手,马上向我报告。”
    “不去阻止吗?”
    “不行,这样会引起沈家的怀疑,见机行事吧,毕竟金矿在梁国,又在淮安,张宪就算是得到了笔记,也只能用来讹诈沈家一笔银子罢了。”
    “是。”
    公孙弈走了,李怀兮有些心虚,都是她一时贪图省事,给萧焕昭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见她有些郁闷的样子,萧焕昭亲亲她的脸颊:“怎么了?”
    “我是不是不该只图省事,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很多事情,都不是在我们的计算之中,尤其是对方有向沈欣这种行为诡异之人。”
    李怀兮仍是愁眉苦脸的模样:“是吗?”
    “处理突发的情形,也是很日常的事,不要在意。”
    萧焕昭很喜欢李怀兮乖乖的伏在他怀里的样子,揉揉她的头发:“这件事很重要,所以你就在我身边看着,等有了机会,给你独立处理点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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