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强离开时,特意打来电话:“组长替我值班,有些不好意思。”
    侯大利坐在电脑前,在内网浏览各地的案情通报,随口道:“别和我客气,我初二回一趟家就行,其余时间也是一个人待着。”他所说是实情,田甜牺牲后,小家不复存在,高森别墅成为禁区,除了宁凌安排的打扫卫生的人外,无人前往。而原生家庭在近期也疏于联络,父亲侯国龙独自卧于国龙集团顶端,时刻俯视国龙王国,往日张罗着吃团年饭的母亲李永梅则带着宁凌外出旅行,三口之家被生活击打得四散。
    浏览一会儿内网,侯大利取过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记下一条信息:“2月11日,长青县发生入室盗窃案。”往前翻笔记本,“2月10日,在长贵县有两起入室盗窃案,2月8日,在长荣县有两起入室盗窃案。”他在笔记本上又写下:“要留意入室盗窃案,观察作案手法,判断是否可以串并案侦查。”
    大年三十上午,常务副局长柳江河拿到除夕夜安保工作方案。
    在市公安局领导中,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一般来说相对年轻,在市局领导里排位不靠前,宫建民是新提拔的党委委员、副局长,在局班子里排在倒数第二。排正数第二的是常务副局长柳江河,春节安保工作由其负责。
    2010年的工作方案和2009年相差不大,除夕夜当晚七时三十分至次日凌晨,江州3700余名公安民警、武警、消防官兵坚守岗位,全力确保治安、交通、消防安全。
    柳江河看了一遍警力分配表,皱了皱眉,问道:“金江寺是由侯大利负责?”
    指挥中心老蒋道:“看起来我们警力也不少,撤到街面,充实到重点要害部位,还是手长衣袖短。金江寺香客人数虽然多,但秩序总体良好,问题不大。”
    柳江河拿起笔,在金江寺执勤名单中加上了105专案组,并特意叮嘱道:“105专案组是没有编制的常设机构,除了朱林外,还有三个常设人员,注意要统一调度。”
    金江寺是江州历史悠久的寺庙,位于市区最高的山坡上,除夕到金江寺烧午的香客很多,晚上八点半开寺门,一直要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半才关寺门。
    105专案组周涛、王华和易思华接到通知后,晚七点出发,前往金江寺。
    王华坐在副驾驶位叫苦连天:“前几天发的春节值勤表,金江寺值勤人员中没有我们,我还以为这个春节能躲了空子,谁知还得值勤。”
    易思华道:“柳局长心细如发,绝对是他加上的。”
    “重案一组组长是侯大利,105专案组管刑侦的副组长也是侯大利,柳局长是把105专案组和重案一组结合在一起了。”王华习惯性拍了拍肚子,道,“在105专案组最大的收获是肚子小了,以前穿执勤服,肚子太大,紧绷得要命,难看得要死。今天晚上回家我也要穿执勤服,让老婆看看我的新模样。”
    105专案组来到金江寺时刚到七点半,侯大利等人已经站在了金江寺门口。阴黑的天空飘起小雨,雨水阴冷,侯大利在执勤服外套了一件雨衣,不一会儿,雨衣上就有雨滴滚落。
    王华打了招呼,道:“难得看你穿一次执勤服,帅气。我刚才还觉得身材不错了,和组座比起来就差得远。”
    “锻炼确实有效果,你才到专案组时,比现在胖两圈,走路时浑身的肉都在抖。”侯大利抖了抖帽檐上的雨滴,道,“除夕天宁愿飘点雪,大冬天下这种阴雨,讨厌。”
    江克扬对控制人群很有心得,拿着喇叭,指挥陆续到来的香客排队;伍强和马小兵布置警戒带;王华、周涛和易思华则站在人群周围,维持秩序。
    晚上八点,香客们已聚集在寺门前,怀着虔诚之心在除夕来到金江寺烧香,为明年祈福。他们很听指挥,冒雨排队,等待寺庙开门。
    侯大利、江克扬等人在维持秩序的同时,也在留意观察香客们,寻找里面可能出现的逃犯。
    市公安局为了加大打击刑事犯罪的力度,保持对刑事犯罪的高压态势,利用春节这个有利时机,以“破积案、抓逃犯、消隐患、保平安”为主线,采取传统追逃和网上追逃相结合的办法,力争抓获一批逃犯。江克扬在火车站派出所工作时,时常揣摩逃犯的面貌特征,练出“过目不忘”的神眼。调到市刑警支队后,他仍然保持记忆逃犯相片的习惯,屡有斩获,为此还获得过三等功。侯大利知道江克扬这项优势,将其派到与香客面对面的入口位置。
    晚上九点半,金江寺开门,香客们鱼贯而入,秩序良好。山风吹来,阴雨扑面,作训帽帽沿上不停滴落水珠,在空地上站了两个小时的执勤民警们都感到寒气逼人,却不敢放松警惕,依然挺着胸,守在岗位上。
    大门外聚集的人群逐渐减少,值勤民警松了一口气。
    江克扬慢慢走到侯大利身边,与其并排而立,不动声色地道:“看到一个逃犯,岭西人,杀了邻居。穿黑色长款羽绒服那个,我敢肯定,绝对是他。”
    “有几人?”侯大利身体姿势没有变化,仍然面对着香客们。
    江克扬道:“据我观察,应该只有一人,无法判断有没有武器。现在请求支援恐怕来不及了,我建议等他出门时就实施抓捕。”
    香客们聚集,无法判断对方有没有武器,当场抓捕具有一定危险性,但是时机稍纵即逝,侯大利当即做出决断,道:“我暗敌明,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我、老伍和华哥换便装,在寺门外守着他,他抬腿跨过门槛必定重心不稳,我们趁机扑倒他。我们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有武器,我扑右手,戴手铐,老伍扑左手,华哥按住他的头,不要让他翻身,绝对不能让他有取出武器的机会。喇叭仍然由老克掌握,和刚才的节奏一样,否则会引起怀疑。如果人群有骚动,要注意控制和引导。”
    侯大利、老伍和王华到停在寺旁的越野车里换了便装,带上手铐、脚铐和头套等工具,回到寺门口。侯大利和老伍守在门口,王华进入寺庙,跟踪身穿黑色长羽绒服的高个子。
    江克扬拿起喇叭,在门外招呼香客:“下雨,地滑,大家不要拥挤,停三秒,慢几步,一年平安。”
    穿执勤服的易思华和周涛站在寺门外,帮助维持秩序。
    穿黑色长羽绒服的高个子是个胆大妄为的迷信之徒,流窜到江州,听闻金江寺很灵验,准备在除夕烧了香后,在江州躲一阵子。他母亲是江州人,语言上没有问题,对他来说江州是一个极好的落脚点。
    进入寺庙前,他暗中观察执勤警察,判断警察就是临时抽调过来维持秩序的,便大摇大摆走进寺庙。烧完香,门外警察还站在原地,一切正常。他跟随人流到达高门槛,刚刚抬腿,从右边扑过来一人,随即左边也扑过来一人。
    王华猛跑两步,上前,用力把高个子的头按在地面。
    高个子被扑翻在地,右手剧痛,几乎要被扭断,想要喊叫,嘴巴又被压在地面上,吃了一嘴泥。
    侯大利极为利索地给高个子上了反铐;老伍给高个子戴上头套;王华给高个子上了脚铐。
    转眼间,高个子已被完全控制。他空有一把力气和精准枪法,根本没有使出来的机会。周围香客受到惊吓,朝四周奔逃躲避,江克扬及时出现,用喇叭招呼道:“警察抓逃犯,大家保持镇定,不要慌乱。”
    侯大利和老伍半拖半拉,迅速将高个子带离寺庙,架上越野车。经检查,高个子带有一把仿制手枪,挂在腰上,弹夹里有五发子弹。若是动作慢了,高个子抽出枪,在人群中射击,后果不堪设想。侯大利又用警绳捆紧高个子,确保万无一失。
    今天来执勤的警察都没有想到会意外碰到被通缉的杀人犯,这是一场有可能出现牺牲的遭遇战,生死就在一瞬间,制服高个子后,参战侦查员暗自感到后怕。
    侯大利拿出香烟时,才发现扑倒高个子时,指背擦破了,鲜血淋漓。他给老伍和王华散了烟,道:“今天配合得还不错,大家都很果断。过完春节,我们申请到战训基地专门练一练小组战术。”
    老伍抽烟时发现刚才用力过猛,手还在发抖。他甩了甩发抖的手,道:“今天时机挑得好,逃犯刚好抬腿,重心不稳,我们才能轻易扑倒他。这人力量很强,我两只手控制他的左手,还差点被他挣脱。我压上全身重量,才把他的左手扭过来。”
    侯大利在山南政法侦查系读书时苦练过反关节技,这个技术在抓捕时屡见成效。反关节技的动作要领是要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发力,控制对方关节,使其丧失战斗能力。他在扑倒高个子的同时用力扭转了对方关节,没有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对方手腕剧痛,也就给了老伍可乘之机。
    被捆得如螃蟹一样的高个子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几个警察扑翻了,想着一身本领完全没有施展就莫名其妙栽在金江寺门前,极不服气,用力挣扎着,嘴里大喊大叫:“有种就真枪实弹干一场,你们这群小人,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有种单挑,老子打死你。”
    侯大利道:“华哥,今天锻炼没有?”
    王华道:“我现在天天锻炼。”
    侯大利道:“那你脚最臭,脱袜子,堵这厮的嘴,免得叫起来心烦。”
    高个子大喊道:“你们这些走狗,不得好死。”
    袜子塞进高个子的嘴里后,侯大利冷冷地道:“是你傻帽,我们是警察,从来不单打独斗。”
    指挥中心接到报告后,派警车到金江寺接走高个子。侯大利等人换回执勤服,继续做安保工作。
    新年钟声响起,城外鞭炮声大作,侯大利、江克扬、王华等人站在寺前,视线宽阔,全城景色尽收眼底。烟花的火光此起彼伏,爆竹声震天,城市变成欢乐的海洋。
    到了凌晨一点,香客们陆续离开,零星还有香客到来。侯大利在抖落帽上雨滴时,目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夏晓宇受侯国龙委托,特意晚一点带乔亚楠过来上香,没有料到在寺门见到一身警服的侯大利。迎面相撞,目光相接,夏晓宇躲都没有办法躲。
    “晓宇哥,你上香?”
    “大利,你这个神探也要值勤。”
    侯大利的目光停留在夏晓宇身边的女子身上,女子五官端正,气质高雅,抱着个一岁多的小男孩。女子和侯大利互相打量,都知道对方是谁,没有人抢先说话。侯大利对眼前的女子没有恶感,因为这是父亲的女人;同时也没有好感,因为这是母亲的敌人。他脸上没有笑容,神情冷峻,目光如刀,从女子脸上一扫而过,停留在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长得虎头虎脑,一双圆眼睛滴溜溜乱转。他的眉毛与寻常小男孩相比格外浓密,这是侯氏家族在相貌上的重点特征,侯国龙如此,侯大利如此,这个小男孩也是如此。
    小男孩朝侯大利伸出手,说道:“抱、抱。”
    雨刚停,风未住,侯大利仍然穿着雨衣,边缘还在滴水。他没有抱那个小男孩,微微弯腰,伸出食指,由小男孩握着。
    看到侯大利这个动作,夏晓宇脸现笑意,道:“大利,改天吃饭,我们先去烧香。”
    小男孩不肯松手,张开嘴,笑得很开心。那女子温柔地哄劝儿子:“宝贝,这里风大,我们进去烧香。”说了几遍,小男孩这才松开侯大利的手指,被母亲抱着进了庙。
    夏晓宇道:“没见过你穿警服,差点没认出你,改天再聚。”
    侯大利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江克扬望着女人的背影,道:“乔亚楠以前是江州电视台的台柱子,而且是江州电视台历年来最美的主持人,没有想到跟夏晓宇生了孩子。夏晓宇也是满五十的人了,还没有结婚,享了一辈子艳福。”
    侯大利见到小男孩的瞬间便知道他是谁的儿子,想起还在高原的母亲,内心各种滋味都有。
    夏晓宇和乔亚楠从寺庙出来,前院只剩下一个拿着喇叭的警察。
    来到停车场,夏晓宇启动汽车后,乔亚楠这才问道:“刚才那人就是侯大利?”
    夏晓宇道:“你没有见过侯大利?”
    乔亚楠道:“名字挺熟悉,第一次见到本人。从他的表情来看,应该知道我和儿子。”
    夏晓宇道:“大利是市公安局最厉害的警察,是神探,目光如炬,这些事瞒不过他的。他刚才看弟弟的神态挺温柔,你放心吧,大利经历过大风雨,不是寻常人。”
    “刚才你叫了声大利,我差点吓死了,如果他知道这事,又当场翻脸,我怎么下台。”乔亚楠拍了拍胸口,回头朝寺庙看去,道,“他真是怪人,居然选择在寺庙站岗,穿警服的模样还真帅。他那道眼光有点刺人,看我时,我很紧张。”
    凌晨两点半,香客们基本都散去,侯大利和同事们这才撤岗,结束了安保工作。
    侯大利看到手机上母亲的未接来电,立刻回了过去,道:“我刚才在值勤,你在哪里?哪有春节上高原的,要被冻成冰棍。”
    李永梅接到儿子电话很高兴,道:“我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你没有接,估计在值班。老娘不傻,不会在春节上高原。我和宁凌在蜀都,开春以后在蜀西玩一圈就回家。我们不会玩太久,得守阵地。等会挂,你和你妹说两句。”
    听到“你妹”两个字,侯大利就有些牙疼,简单和宁凌聊了几句,互道新年快乐后便结束了通话。他想起父亲略显臃肿的身材,给父亲发了一条信息:“爸爸,新年快乐。大利。”
    好几年时间,这是侯大利第一次在除夕夜给父亲发短信祝福。几秒钟后,侯国龙的短信回了过来:“儿子,新年快乐!爸爸。”
    准备撤离金江寺时,江克扬道:“我老婆在家里包了饺子,大家到我家里吃饺子。”
    在风雨中站了近八个小时,中间还抓了一个带枪的逃犯,所有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全体响应江克扬提议,特别是单身汉伍强更是欢喜雀跃,道:“嫂子包的饺子味道霸道,我正愁没有地方解决肚子。”
    江克扬妻子是江州火车站的财务人员,每年除夕都要包上一大桌饺子,邀请和丈夫一起值勤的同事过来吃饺子,这已经成为江克扬家里的惯例。若是除夕当天江克扬要值班,回不了家,吃饺子的日子就顺延。
    到了江家,侯大利从车后备厢里拿了两瓶茅台。大盘饺子端上桌,包括易思华的杯里都倒了酒,每人桌前还发了一把蒜。饺子、茅台酒和大蒜形成独特的过年气氛,将大家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微醺的侦查员们谈起抓逃犯时的场景,兴致都格外高昂。
    侯大利回到江州大酒店时已经是凌晨四点,简单冲洗后,倒头就睡。
    大年初一值班,侯大利泡好茶后开始浏览内网,发现大年三十,长荣县发生两起入室盗窃案,和长青县、长贵县发生的盗窃案一样,犯罪嫌疑人胆子大,手法纯熟,不留痕迹。
    正在研究内网上的案子,宁凌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利哥,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宁凌说了这句话后就停了下来,等着侯大利回话。
    侯大利立刻意识到宁凌应该要谈的是与母亲有关的话题,道:“你给我打电话,肯定是觉得应该和我谈,谈吧。”
    宁凌道:“干妈知道那件事情后,实际上心情很糟糕,只是表面上装作不在意。这几天早上,我发现干妈的枕头都被打湿了。”
    侯大利的证据意识早已在脑海中安营扎寨,形成了独有的思维方式,脱口而出,道:“你注意到打湿部分的位置没有?是在嘴巴的部位,还是在眼睛的位置?”
    宁凌有几秒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缓了缓,道:“干妈晚上在偷偷哭。无人的时候,干妈总是发呆。干爸的事情对干妈打击挺大的,伤心到骨子里了。继续这样下去,恐怕状态会更差。”
    从小到大,母亲李永梅在侯大利心目中总是大大咧咧、性格豪爽,偶尔会婆婆妈妈,听了宁凌一番话,他猛然意识到母亲虽然是国龙企业高层,在外人看来是成功女企业家,可母亲毕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特别是曾经夫妻恩爱的女人都格外难以容忍另一半不忠,不管有多少理由,不忠就是不忠。他伸手拿起值班表,道:“这几天我都要值班,没有办法过来。”
    宁凌道:“大利哥暂时不用过来,我陪干妈四处走一走,散散心。我今天打电话的目的就是告诉你干妈的状态,你平时多打电话,陪干妈聊聊天,多关心干妈。等我们回阳州以后,你经常回家。”
    侯大利道:“谢谢。这几天把日程安排得满一些,别让我妈有空闲时间。”
    很长时间以来,侯大利对宁凌这个干妹妹都不以为然,总觉得干妈和干女儿的关系有点扯,今天这一通电话后,他对宁凌的观感发生了变化。放下手机,侯大利再次在内网上浏览,这一次精力却不太集中,总会想起被母亲泪水打湿的枕头,心情沉重起来。
    侯大利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电话,装作没事人一般,与母亲聊了近半个小时。在聊天时,母亲的笑声从话筒飞了过来,弄得他很是心酸。他脑海中出现一个问题:“如果父母离婚,母亲肯定会拿到部分企业,这个时候母亲需要我回企业,我能拒绝吗?”这个问题在侯大利脑海中纠缠不停,弄得他心烦意乱。
    初三和初四,长贵县和长荣县分别发生了七起入室盗窃案,犯罪手法与前几起如出一辙。
    春节结束后,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发生了系列入室盗窃案,三县共有二十七家被盗。三个县的刑侦大队长亲自出马侦办入室盗窃案,一无所获。随着入室盗窃案越来越多,市民开始在社交媒体上讨论,“无能、笨蛋”之类的骂声此起彼伏。
    侯大利根据自己所掌握的案情,写了一份《关于建议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系列入室盗窃案串并案侦查的报告》,送到常务副支队长陈阳手中。
    市公安局副局长宫建民拿到报告后,对陈阳道:“大利真不错,非常敏锐。我要表扬滕鹏飞和侯大利,滕鹏飞昨天给我说过这事,侯大利今天递上来报告。这说明他们两人随时都在关注全市发生的案子,是有心人。等会儿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三个县的分管副局长和刑警大队长过来开会,让滕鹏飞和侯大利也参会。”
    2月22日下午,“侦办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系列入室盗窃案工作会”在市刑警支队会议室召开。每位参会人员手中都有一份《关于建议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系列入室盗窃案串并案侦查的报告》。
    会议首先由长荣县、长青县和长贵县三县的刑警大队长汇报辖区内的入室盗窃案情况,分析入室盗窃案的特点。
    参会诸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听完三个县的汇报,结合侯大利提供的报告,大家心里都明白在春节其间应该有同一伙贼在三个县活动,非常猖獗。
    常务副支队长陈阳布置工作后,宫建民道:“我同意陈支队的意见,大家要不折不扣落实。这个系列入室盗窃案需要串并案侦查,这是大家的共识。从案情具体情况来看,没有必要成立全市统筹的专案组,市局可以成立一个工作指导组,由重案一组组长侯大利带队,工作组成员由侯大利挑选。我在这里强调一下,此案还得发挥各县局的主观能动性,工作指导组不负责具体案件指挥,主要责任是搜集信息、协调工作,并提供技术支持。”
    散会后,侯大利挑选了江克扬、王华和小林,组成入室盗窃案工作指导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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