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儒雅的笑着,没有客套什么,坐在了位置上。
    “赶紧给倒茶!一点儿眼头见识都没有!”刘贤良冲秦墨呵斥道。
    刘贤良这家伙,就是典型的趋炎附势的小人,面对文学大师李岩,巴不得自己跪舔上去,到了秦墨这儿,便成了百般呵斥。
    李岩不悦的摆摆手,“贤良,做人不可如此。”同时,对秦墨歉意的笑笑,秦墨给倒好茶后,李岩还点头说了谢谢。
    刘贤良陪笑着,“是是!礼老说的是。”
    接下来,众人围坐在一起,听李岩在说起文学来,他说的,正是明日要演讲的稿件,纵使文学大师,也要提前备课,今日请来这些人,都是龙市文学才子,想让他们提提意见。
    秦墨就站在角落,也默默听着李岩的话,时不时点点头。
    “文学的范畴,上至秦汉,下至炎黄华夏,九州纵横,到如今已是非常丰富了。”李岩侃侃而谈,“从战国时代,纵横捭阖,百家齐鸣……”
    李岩的讲座,从战国开始一直到当代华夏,可谓是一部文学的历史长河。
    很多坐在这里的人,都没听懂,李岩有些用词实在太过晦涩难懂,但这并不妨碍这些人叫好,一个劲儿的给李岩鼓掌,看起来像是一群托一样。
    “李老讲的太好了!都快把我讲哭了!”
    “李老,您的文学素养太高了。”
    “听李老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这些吹捧,还不算最过分的,最过分的,就是刘贤良这货,完全不懂文学,听后却哭的稀里哗啦,好似李老讲的是悲剧一样,边哭,刘贤良还边用力的拍着地板,嚎啕大叫,“李老!您实在太厉害了!您的文学造诣,震铄古今,超越孔孟,真正的大贤地步啊!”
    李岩无奈的看了刘贤良一眼,再看吹捧的众人,李岩更是悲哀的摇了摇头。
    在座的,除了刘贤良这个半吊子,无疑不是龙市有名的文学才子,李岩请这些人来此一聚,本是希望彼此探讨,完善自己的稿件,好让自己在明天的演讲中不要犯错。
    迎来的,却全是吹捧,遇不到半丝意见。
    再看这些人,说的全不在点子上,李岩对此感到悲哀,偌大的龙市,他竟遇不到一位能说上话的知己,龙市的文学,竟已落魄到只会吹捧的地步。
    令人失望至极。
    李岩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呆了。
    他并不想听别人的吹捧,每天吹捧他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更想找到一位能势均力敌的友人,交谈彼此的看法,但显然,这些人不配。
    他们没有资格。
    就在李岩要起身告辞时,站在角落的秦墨突然说话了,“超越孔孟?哈哈!老先生稿件中,有诸多问题,谈何超越孔孟?”
    包厢顿时安静下来。
    吹捧的众人,全都看向秦墨,一个个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连个服务员都敢对李老指指点点,他能懂什么!
    “你个服务员说什么话!谁允许你说话了!”
    “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赶紧闭嘴!”
    刘贤良早看秦墨不爽,此时见秦墨出来捣乱,气的牙痒痒,“你个小服务员,社会的底层,竟敢指点李老?信不信我找来你们老板,扣你工资!”
    李岩急忙制止众人,和善的看向秦墨,“不知我的话,哪里让小兄弟觉得不对?”
    既然李岩问起,秦墨也就站了出来。
    若不是之前看李岩和善,秦墨对他有些好感,也不会当场找出他稿件的问题,更不会当面提醒他,现在既然问起来,秦墨倒愿意和他讨论一番。
    “老先生之前说,孔子为圣贤,圣贤之理,方为真言,我并不完全认可。”秦墨淡淡的说了起来,“论语中,孔子有一言: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人莫不敢敬;上好义,则人莫敢不服;上好信,则人莫敢不用情。”
    “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嫁?”
    秦墨顺口说出一段古文来,除了李岩,其他一群人都懵逼了,完全听不懂,呆呆的看着秦墨和李岩,像是一群小白在仰望两位大佬。
    只听秦墨继续道,“农,国之大本,孔子轻视,方为谬论,大贤同样为人,并非所说每一言皆为真理。”
    “好!说的太好了!”李岩激动的站起来,急忙邀请秦墨上座。
    秦墨一番话,令他茅塞顿开,之前对于孔子的认知误解,也通过秦墨点拨开来,刘贤良几人傻楞着眼,目光呆滞,只能陪着李老在那儿鼓掌,他们完全不懂秦墨所说的话。
    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秦墨所说言语,也唯有李老方才能一知半解,何况这些半吊子读书人?
    这是茶馆吗?
    随便一个服务员都这么牛逼?
    在场龙市才子,都有些怀疑人生了,若不是秦墨穿着一身服务员装束,他们还以为秦墨是从哪而来的文学大能呢!
    之后,众人就看秦墨和李岩在那儿互相攀谈,聊得甚是火热。
    一代文学大师李岩,竟像个孩子一样,认真听秦墨的话,时不时抛出自己的问题来,“那么先生,请问何为真理。”
    秦墨快速的解释道,“所谓真理,不是当世而言,而是后世千秋万代,不断验证而成的道理,为之真理。”
    “真理,绝非一人可以提出,唯有历史才能验证,这就是所说的,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妙哉!”
    听到秦墨的一席话,李岩忍不住鼓掌叫好,同时吩咐刘贤良赶紧给秦墨倒茶。
    刘贤良和秦墨地位反转。
    秦墨成了李岩的座上宾,而刘贤良俨然成了一个服务生,给秦墨倒茶倒水,刘贤良气的差点儿憋出血来,最主要秦墨这丫的水桶吧!喝完一杯又一杯,刘贤良还得不停给秦墨倒茶。
    李岩聊得还不尽兴,但周围很多人都昏昏欲睡了。
    看到这样的场景,李岩很是失落,文学在这些才子眼中,成了追名逐利的工具,早已没了想好好专研的心思。
    “你们都回吧!让你们听课,也是浪费感情。”李岩无奈的摇头,下了逐客令。
    一群文人尴尬点点头,相继离开包厢,刘贤良也被赶了出去,他没忘狠狠看了秦墨一眼,一定要牢牢记住这张脸,有天一定要报仇雪恨!
    刘贤良是华海大学的小领导,好歹也是个官,何时给别人端茶倒水过?秦墨却让他吃了瘪,他焉能不气?
    这些人走了,李岩继续和秦墨讨论起来。
    秦墨很欣赏李岩对文学的专研,亲手为李岩改了稿件,其中有很多隐蔽的错误,都为李岩纠正出来,看着这篇完美的稿件,李岩捧在手里很是激动,能预想到明天会是一次成功的演讲。
    “秦先生,我送您回去吧!”短短的相处时间,李岩彻底服了秦墨,已用秦先生,来称呼秦墨。
    秦墨淡笑着摆摆手,“我就在华海大学住着,不用送。”
    听到秦墨的话,李岩愣在原地,秦墨竟是华海大学的学生!
    望着秦墨离去的身影,李岩不由感叹,“江山代有人才出!真是少年天才吶!”
    李岩作为文学大师,最能懂秦墨的底蕴,和秦墨谈话时,他甚至跟不上秦墨的思想,可见秦墨的境界,远在李岩之上,李岩还想着拜秦墨为师,跟着他学习,但被秦墨拒绝了。
    兼职了一天,秦墨并没当回事。
    至于那位老先生,秦墨也只当做生活中的小插曲,自己热爱文学,但这并非自己的主业,和厨艺一样,都算是自己的爱好。
    一夜过去,早起,文学系的李主任就打来电话,叫秦墨赶紧过去。
    到了文学院时,众多老师都已经来了,众人三三两两在一起交谈着,神色都有些激动,秦墨打听一下才知道,文学院请来一位文学大师,要在华海大学做讲座,对于文学院的同学,这是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
    秦墨一听也就明白了,看来就是昨天那位老先生的讲座了。
    “等会儿刘领导过来,这次李老能来,全仰仗咱们学校这位领导,这次活动也是他全权安排的,大家一定要听刘领导的话。”李主任笑着道。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李主任急忙笑着走过来,“领导,您可算来了,感谢您能为文学院请来李老做讲座。”
    秦墨看了过去,顿时一怔。
    这人不就是昨天的刘贤良吗?
    刘贤良自然也看到了秦墨,脸上笑容立马凝固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秦墨竟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是茶馆的服务员吗?怎么回事?
    “你不是茶馆服务员吗?”刘贤良疑惑道,“谁允许你出现在这儿的!这是你呆的地方吗?赶紧滚出去!”
    好似学校这样高雅的殿堂,都因秦墨的出现玷污了。
    李主任和老师们都是一愣,没明白刘贤良的话来,李主任急忙向刘贤良解释道,“这位是秦老师,我们文学院的明星讲师,刚来文学院没多久,领导你可能还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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