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忧对容妃做的那些事,除了他身边亲近之人,其他人都不会知晓。而月如一个小小宫女,却能够听到他们的话,想必也是懂些监视技巧,陈言不用查都知道,月如应当是太后那头的人。
    太后一向不喜欢楚离忧,正是因为有了他,他这个皇帝才鲜少去后宫走动,他不去后宫走动,哪里来子嗣?没有子嗣,日后他若是死了,她们晏家又如何借着幼帝把持朝政?
    呵,他们的心思当他不知道?只不过现在不是时机,还不能将晏家连根拔除。谁敢相信,亲生母亲都在盼着他早点去死。
    所以那日他下了一道密令——月如必须死。他一是为了给楚离忧教训这不知好歹的恶奴,二是为了敲打太后,让她收敛着点,不然把他惹毛了就不是死一个月如的事儿了。
    “离忧,秋猎时,你看到那匹马濒死都会求着我想办法救它,而得知容妃怀孕后却想方设法弄掉他肚子里的孩子,前者是你人性中的善,后者则是你人性中的恶。善恶并不是绝对的,而是要看时机,当有人威胁到你的利益,让你不痛快时,让他们去死又有何妨,有些人的命,其实连畜生都不如,何必去怜惜?就像月如,之前你待她不薄,而她却是太后那头的人,更是三番五次勾引于我,在紧要关头更是要拉你一起下地狱,让她死,是她应该得到的报应。”
    陈言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床褥,“离忧你要记着,无论什么时候,让自己快乐是最重要的。当初你是因为怕失去我,所以才想要除掉容妃肚子里的孩子,我真的没有怪过你,因为我喜欢你就愿意纵着你,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大概是疯了,我只要觉得顺着你的心意,让你开心点,我也能快乐,所以我就像个昏君一样,反而去威胁容妃把嘴巴管严实,否则泄露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离忧,你要记着,无论何时,我都不会逼你。我只想让你不要那么为难,我做不了太多,只能在我这里给你减少一点负担。曾经我说过,你的一切我来抗,但是现在好像不行,你们楚家内部的事,我恐怕没有资格插手。”
    楚离忧缩回衣袖中的手蓦然露了出来,他睁着那双红了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你……你原来都知道了?”
    陈言见他半天了也不过来,心里又气又急,干脆过去把人拉到床上坐下,吊儿郎当道:
    “一开始是没想明白,害得我苦思冥想,是不是我今天偷偷在御书房的桌子上刻离忧的名字被离忧知道了,还是我今天见一个嫔妃送过来的糕点挺不错尝了一口被离忧知道了,还是我今天为了来见离忧,特意沐浴更衣被离忧知道了,啧,我想了大半天都没想明白,后来再想想,却想明白了,能让你这样的,可不就是你们楚家了?”
    楚离忧被陈言轻快的语气逗的轻笑,“你原来还会在御书房刻我的名字?这种事情传出去,你日后还如何同那些大臣摆架子?简直幼稚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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