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焰火骤然绽放,一时间,那些焰火引燃长空,将漫天黑暗铺陈成点点星光闪烁,扑朔迷离,带着节日独有的热烈与喜意,令人感到一种甜从心头一点点溢出来。
    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毛豆走了,就在屋檐下,依旧是在沐浴在阳光下,安静的好像只是睡着。那是在陈言和顾斐十八岁的时候,那只会活蹦乱跳撒娇卖蠢的狗,在陈言和顾斐三十几岁的时候,陪伴他们十几年,见证他们从少年变为男人的狗。
    顾斐这个一向不喜脏乱的人,那天亲自在鱼塘旁边挖了一个坑,在陈言将它埋下后,他将旁边的草和野花铺到了土上,那些青葱的草,和淡色的小花儿,散发着春天的迷人蓬勃朝气,一如十几年前他们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是开始,却也是延续。
    顾斐温柔轻声说道:“躺在鱼塘旁边,在下面应该就会有很多鱼,没人给你钓了,要记得自己动手去抓。”
    陈言从后面搂住他,“儿子不傻,它知道的。”
    顾斐笑了,“是啊,儿子,养了十几年,我还记得刚刚养它的时候,我有多嫌弃。但是现在也是真的舍不得。”
    “我们这算不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算吧。”陈言搂着顾斐的力道加重。
    “毛豆会老,我们也会。十几年过去,言哥,谢谢你把我宠的像个孩子。”顾斐眼底有着晶莹的亮光闪烁,语气眷恋。
    “十几年不算什么,我们还有一辈子。唔……以后还养狗么?”
    “不养了。”顾斐说,“儿子只有一个,再养,总归没有那种感觉了。”
    “什么感觉?”
    顾斐歪着头想了想,“初为人父的感觉?”
    陈言揉了揉肚子,想了一会儿,认真的道:“也许我们努努力,还可以造出来一个真儿子出来?”
    顾斐侧过头冷哼一声。对陈言的说法不屑到了极点,“那你倒是造啊?十几年了也没什么动静,明明还是你不行。”该死,他一个男的哪能生孩子。顾斐心里这么想着,便故意嘲讽陈言不行。
    陈言打横把他抱到躺椅上,激烈的动作中,喘息问着他:“你说我行不行?”
    顾斐知道他很行,但是他不说,最后被陈言弄得个半死,腿都合不拢。
    林中的鸟儿在树上栖息,低低鸣叫着,歌喉婉转动人,它们那圆溜溜的眼珠子就盯着树下躺椅上的两个人类,不时交头接耳,不知是不是在好奇这两个人类正在做什么。
    林中的风依旧是那么清朗,他们在一起相守,不知看过多少个日夜更迭,更不知在月明星稀的夜里,相拥着彼此说过多少缠绵悱恻的情话。这一方天地,处处有他们的踪迹,从年少到年老,而立不到便选择隐居,有人觉得是蹉跎岁月,于他们而言,只要与对方在一起,便没有蹉跎。
    他们都是最傻的人,傻到极致,于他们而言,生活却也是最甘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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