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风尘的回家,想着刚好休息几日,把书架里的书整理一下,他在那边买了房子,可是父母亲并不愿意过去,他这几天都在想着,要不要放弃大城市里的前途待遇回到父母的身边。
    整理书架的时候,从最上面的一个小箱子里找出来一些发黄的老照片还有基本不算破烂却很旧的书。
    他翻了翻,竟然是自己小学的书,还有一本小学的日记本。
    他基于一种好奇自己当年是个啥德性的心理,打开了那本日记本。
    厚厚的一本边角用彩笔画了各种花的日记本里,满满的全部都是和邻居孩子打架的事儿。
    邻居的孩子,是个十楼叫徐明歌的女孩。
    他看到自己在日子里是这样写的:今天才知道长得好看的女孩都是蛇蝎毒妇,徐明歌长得那么好看,可竟然总抢我的橡皮擦在上面画小人,太讨厌了,以后再也不相信漂亮女孩了。
    还有一页写着:徐明歌今天穿的裙子开了一条缝,大家都笑她,我也笑她,结果她哭了,哭的好伤心啊,这有什么好哭的,上次我裤子开了条缝也被大家嘲笑啊,我都没哭,所以说女人就是矫情啊。
    不得不说,小时候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缺二逼型啊。
    翻到最后,在箱子里的一个老相册里找到了一张六年级的集体毕业照。
    以及和同学们一起的照片,小时候的自己长得有点瘦小,有一张照片是自己和一个穿着红色健美裤白衬衣的小女孩一起的合影,翻页过去,发觉相片的最后用钢笔工工整整的写了几个字:高宇晨和徐明歌,于xx年xx月xx日留念,祝日后乘风破浪各自展翅高飞。
    当时的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壮志啊,他笑了笑,重新将这样旧东西放回了箱子了,这也算是他最纯洁的记忆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听到父母在叹气,又说起了楼上的徐家二老,商量着上楼送点什么东西。
    他为了活跃一下气氛,配合着问,“楼上怎么了?”
    这一问,就打开了父母亲的话匣子,高母先说,“就八楼那徐叔叔家,你以前还竟然去他家找他家女儿一起做作业呢,忘了吗,小学的时候你们俩在一个班,放学经常一起回来呢!”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父母亲说的,就是他在日记里写的那个叫徐明歌的小女生。
    “徐明歌?”他问,“她怎么啦?不是说在e市吗,怎么她也回家了?”
    母亲就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回来了,前段时间去世了!”
    他想要夹菜的筷子久久的没动。
    “那孩子啊,你不知道死的多惨,就被那老婆子用汽油给点的,活活烧死的,徐家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上次我和你爸去医院看望他们,比我们俩小十几岁的人,满头白发看起来老了有二十多岁,真是可怜!”
    母亲说道这事,眼泪都流出来了,“真是祸从天降,就因为借个车的事儿,好心没好报的落到了这样的境地,这以后徐家二老还怎么生活啊,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眼瞅着身上掉下来的肉马上要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了,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我这外人想想就难受。”
    他从母亲断断续续的话里终于听了个来龙去脉。
    这一个晚上的他,哪怕依旧满身的疲惫,却没法很快的入睡,他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照片上那个穿着红色健美裤白色衬衣,还系了红领巾,在镜头里笑的灿烂的小女孩。
    再后来好不容易睡着,梦里也是他小时候裤子破了一条缝,被小女孩咯咯咯的嘲笑着,然后一脸气愤瞪着小女孩的画面。
    第二天醒来,母亲让他带点东西上楼去看望一下徐母徐父。
    他没有反对,听着母亲的话,还准备了伍佰元。
    上了楼,敲了好久门才被徐父打开,满屋子的散乱,各种家具东西胡乱扔了一地,徐母生病,在里面的屋子里吊着液体,一头白发的徐父满脸憔悴,走路一瘸一拐的,一双眼睛更是痴痴呆呆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放下那五百之后,本来要走的他,出口对徐父说,“徐叔,我来帮你们吧,我是律师!”
    张母敢这样做,不过是仗着自己岁数大,就算杀人,也会轻判坐几年牢就能出来,而且张母的律师直接以张母失去儿子精神失常为由,逃避法律的责难。
    徐父和徐母一直在四处奔走着想要告倒张家,可就算如此,法律的制定有时候非常无奈,精神病人可以无罪这一条,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钻漏洞,也拿了精神病人当了免死金牌。
    母亲问他想好了吗,张家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泼皮无赖,万一自家到时候惹一身的骚味回来怎么办,想到张母那手段,母亲也生怕他再有个好歹。
    他安慰自己的父母,绝不会有事。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以前认识的那些网络水军们合作,将张家和徐家的事儿放在了网上,放在了媒体的视线下。
    他做的第二件事,是找人怂恿张家儿子的妻子打官司要自家丈夫的遗产。
    这种官司其实一点都不好打。
    尤其是张家这种无赖式的人。
    但对于律师来说,很多时候都是阳谋与诡计伴随。
    他先是让徐家状告张家那些人肆意打砸家产要求赔偿。
    又状告张家儿子把自家的车开出去毁掉的损失。
    不仅如此,他还安排了一堆堆的人推动网上的舆论。
    网络,引导好了就是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张母瓶子里的汽油哪里来的,打火机哪里来的,装汽油的瓶子哪里来的,这些东西的提供者无疑都是张母的同伙或者说是教唆张母的人。
    徐家又告,告的就是这些教唆者。
    张母的精神鉴定也出来了,或许是因为舆论的压力,或许是因为张母没势力没背景,鉴定的医院不敢为了张母惹了众怒,所以虽然鉴定书上写着轻微的抑郁症,却又注明与常人无异。
    张母被顺利的判刑,判刑的还有她的那些同伙,因为年龄太大,张母进了监狱没有几年就被放了出来,可她的老头已经带着别的女人一起远走高飞了,她心底不甘,找上门去来了个同归于尽。
    在徐明歌的墓碑前上了一炷香,高宇晨望着照片上的笑容灿烂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隐隐作痛。
    他没有再回大城市去,在这个小城市里,为了他的父母亲,他扎根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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