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维蓁跟着仆人进了门,一开始洛维蓁她还没发觉仆人在带她去哪里,直到看到院门,她才知道这是二皇子歇息的地方。
    她前进的脚步停滞不动,走在前头的仆人像是感应到洛维蓁的动作,转头看向洛维蓁,“夫人?”
    洛维蓁盯着那仆人丝毫不知情的脸,她忍住内心在翻云覆雨的那些气愤和羞辱,重新迈出步子跟上。
    踏进二皇子的院子,洛维蓁的第一反应是空。
    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要说花草,就连拿来摆设的假石都没有,四周就只有院墙和在正中间孤零零的屋子。
    洛维蓁站在阶级下等待院子仆人的通传,仆人进去后很快就出来,“夫人请进。”
    洛维蓁一步一步踏上阶梯,仆人站在门旁,她的脚跨进门槛后就发现洪若韧正坐在外堂中间的位子上,不是正襟危坐的坐姿,他身子歪到一边,手肘撑着椅背,手掌放在颈后,双腿大张,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方向。
    洛维蓁面无表情地向前几步后就不走了,也没有行礼,只站在那里冷冷地与洪若韧对视。
    洪若韧先开的口打破了沉默:“纪夫人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要事。”
    “你为什么要召桃桃进宫?”洛维蓁低声问道。
    二皇子一副“关我何事”的模样:“纪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这是父皇下的命令,不是我下的,这个你应该去问父皇才对啊。”
    洛维蓁冷笑:“皇上一早就知道你对我做的丑事,还一直帮你掩盖,你们都是一丘之貉,我问你跟问皇上有什么区别?”
    洪若韧哈哈大笑,笑完了他擦了擦眼旁渗出的泪水,“你居然觉得父皇是在帮我?这个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洛维蓁心想,这个二皇子莫不是疯了?
    “你以为他瞒住我强了你的事就是在帮我吗?他可是全天下最自私自利的那个人,不过我的确跟他说过,想要回我自己的孩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维蓁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看着笑得不能自已的洪若韧,“天下有多少人能帮你生孩子?你可以娶妻纳妾,生儿育女,桃桃是我生的,是我养大的,而且他一直都认为阿笙就是他的爹,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
    洪若韧缓缓收住笑容,凶狠地盯着洛维蓁,他把身子坐正了:“娶妻生子?”
    他握住椅子扶手站了起来,身子看上去摇摇晃晃,但是脚步却是迅速地往洛维蓁方向走去,洛维蓁躲避不及,被他握住肩膀,他手掌灼热的温度烫到了洛维蓁,她被迫看着他布满血红的眼睛,洪若韧凑近洛维蓁,贴住她的额头,对着洛维蓁咬牙切齿:“你是纪笙派来讽刺我,看我笑话的?”
    看了洛维蓁惶恐的眼神一会儿,他松开了对她的桎梏,冷笑道:“我已经不可能跟别人生孩子了,你是个例外,你应该感到荣幸,帮我生下这个唯一的孩子。”
    “你强了我,难道我还要感谢你吗?”洛维蓁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反问道。
    “不然呢?”洪若韧歪着头,“那可也是我的第一次哎,跟女人的第一次,可以说你也没有吃亏啊。”
    洛维蓁双手抓住裙摆,把心里想到所有狠话通通说出口:“你还能算是一个人吗?你这种畜生,只能配下地狱!”
    话音一落,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洛维蓁的喉咙,扼杀了洛维蓁的呼吸。
    洛维蓁双手抓住洪若韧的手,指甲划破皮肤,洪若韧把她整个人揪了起来,洛维蓁的双脚在空中往四处挣扎。
    “你这个贱人,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配......做......人......”
    洪若韧一手把洛维蓁甩到外堂的角落,洛维蓁的后背撞到墙上去再反弹到地上,洛维蓁嘴角渗血,双手摸着差点被压破的喉咙,不断咳嗽。
    洪若韧再次大笑,洛维蓁恐惧地看着他病态的笑容身子不断退后,直到背部碰到墙壁。
    有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洪若韧的侧脸,洛维蓁只能看到他牵高的嘴角很快又垂了下来,“是的,我这样子,怎么能算是一个人?但是,”他转头盯向洛维蓁,眼神炽热而执拗,“桃桃身上也流着我一半的血,他已经陪伴你差不多十年了,为什么就不能陪我一下?”
    洛维蓁惊骇为什么洪若韧会有这样的想法,“桃桃......不是......物件......”
    “他也是我的孩子,不是吗?”洪若韧双颊泛出潮红,“我要回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吗?”
    “你......以为......桃桃......会......愿意......吗?”
    洪若韧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但他很快又放松下去:“他会愿意的,即使他现在不愿意,你们敢违抗圣命吗?”
    洪若韧走到洛维蓁面前,蹲下身子,“你以为自己是谁?就算是洛少良,皇家的命令他也只能遵守,你们全部都是我们脚下的,蝼蚁罢了。”
    洛维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二皇子府,她像是一缕幽魂那般游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她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不知道应当往哪处走去,突然她被人扯住,洛维蓁凭着月色看到扯住自己的是纪笙。
    他的嘴巴不断动着,像是在说着什么,但是洛维蓁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桃桃,对不起......”洛维蓁嘟囔了这一句后两眼一黑昏倒了,纪笙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他刚刚问她去了哪里,怎么不回家,洛维蓁盯着他一会儿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纪笙抱着她迅速往最近的药馆奔去。
    现在这个时间所有铺子都关了门,但纪笙管不了这么多,到了药馆门口,他用脚踢开了紧闭的馆门,吓得里面的郎中连忙冲出来:“谁?”
    得知是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求医,他刚想拒绝,纪笙却抛出一个钱袋扔到他的怀里,郎中上手一摸,好家伙!这里面至少有上百两,郎中立刻端正脸色,迎了两人进去。
    进了药馆里头的房间,郎中点燃了蜡烛,纪笙把洛维蓁放到床上的时候,他才看到她脖颈处有手指的勒痕,纪笙心下一惊,把郎中先赶了出去,检查了洛维蓁的衣着确认完好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再把郎中叫进来帮洛维蓁看病。
    “尊夫人是气急攻心,加上脖子上的......”郎中在纪笙锐利的眼色下没有再说下去,“其实尊夫人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我去开几副药,大人您拿回家去熬给尊夫人吃,好好休养就行。”
    纪笙点了点头,等郎中出去了,他坐到床边去,看着洛维蓁颈上的勒痕,神情变得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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