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听了诺澜根据武功以及套出的一些话所推测出来的说法, 再看看地上装死的田伯光, 惊奇的问道: “所以, 这就是田伯光采花大盗的由来!”
    诺澜说道:“我说很好笑吧!”
    令狐冲憋着笑意说道:“是啊, 看来传言真是不可信啊!”
    诺澜走到田伯光身前用剑鞘在他身上拍了几下,替他解开穴道, 见他继续假装死尸, 诺澜用脚踢了他几下,见他还是不动,叫道:“喂,穴道都解开了,可以起来啦!”
    田伯光自以为小声的哼道:“叫我死了算了, 脸面都丢尽了。”
    诺澜故意叫道:“啊, 原来你想死呀, 那我成全你!”
    田伯光嗖的一下就窜起来,离诺澜远远地叫道:“姑奶奶,我开玩笑呢!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诺澜可爱的歪着脑袋说道:“哦, 玩笑啊,我这人最喜欢玩笑了。下次我我也和别人开玩笑,一不小心就说说你田伯光是童……”
    田伯光舔着脸说道:“哎, 哎, 别, 别, 我错了, 岳女侠, 姑奶奶,我以后见着您二位就绕道走,绝不出现在您二位面前,您就饶了我吧。”
    “那还不快消失!”诺澜咳咳两声清了一下喉咙,说道:“童~~~”
    只听嗖的一下,诺澜回头一看,哪里还有田伯光的踪影,只有令狐冲的笑声回荡在林间:“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诺澜抱着剑立在令狐冲面前说道:“别笑了,大师兄!”
    令狐冲继续:“哈哈哈……”
    诺澜就这样一直看他笑,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开始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呢,她一看时间,都快要到中午看了,突然想起他们的目的地,叫道:“糟了,大师兄,今天是刘师叔的金盆洗手之日,我们现在赶回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是啊!”令狐冲也想起正事来了,他回忆了一下路线,迟疑的说道:“我们一路追田伯光是向衡山城相反的方向追的,马匹又落在那个山洞附近了,这要走着回去的话看来是赶不上了,希望师父不要怪罪我们。”
    诺澜说道:“放心吧,大师兄,我们就说路上遇到田伯光,为民除害去了,爹他不会怪我们的。”
    两人的包袱也是挂在马上的,现在回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幸好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就是换洗的衣物和野外烧饭的调味料之类的东西。
    两人靠着双脚行走,速度自然不快。诺澜心知这次金盆洗手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对于回去也是看嵩山派如何嚣张毒辣的杀了刘正风全家,诺澜可没那个兴趣。
    她其实对刘正风没什么同情的,人家林家被灭门是怀璧其罪没得选,他是交朋友有得选的。交朋友不问出身是好事,维护知音坚决不背叛也是品格高尚,可是既然早就知道朋友的身份特殊那就做事严密一点,不要被人发现。
    而且结交特殊朋友的第一天就应该想到后果和应对的方法,早点将家人安排走嘛,事到临头,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才问妻儿怕不怕死,如果怕死呢就是丢了他的脸,这样会不会太晚了。
    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好看的,越想诺澜走得越慢。走在前面的令狐冲发现身后没人又倒回来,问道:“小师妹,怎么不走了?”
    诺澜干脆不走了,说道:“我累了,不想走啊。”
    令狐冲背过身在她面前蹲下,说道:“上来吧,我背你。”
    诺澜看着蹲在面前的令狐冲,没有多少犹豫便趴到他背上了。在岳灵珊的记忆里,令狐冲十三岁上山那年她才三岁,爹娘为了门派忙碌的时候都是大师兄带着她,陪她玩,像这样背着她在华山上到处跑,哄她开心更是常事。
    诺澜来的时候虽然身体才八岁,但是有岳灵珊的记忆她对令狐冲和岳不群夫妇自然与旁人不同。虽然最初为了表现稳重她也曾经拒绝过太过亲近,但是令狐冲那样单纯、全身心的宠爱她还真是拒绝不了,久而久之她也放下心去享受,就像一个真正的小女孩儿那样。
    这样慢慢的走,天都黑了他们也没有走到衡山城,还好这天晚上天清气朗,有星星和月亮相伴,两人找了一处靠近瀑布的地方,点了火堆歇息。
    靠水而生的草丛中有许多萤火虫飞来飞去,星星点点煞是好看,令狐冲说道:“小师妹,还记得前年夏天,我们乘凉的时候,你说这萤火虫好看,像星星,我便去捉了上千只萤火虫放在你的帐子里。”
    诺澜也想到了那时候的情景,“噗嗤”一声笑了,说道:“还说呢,你居然偷偷放那么多萤火虫在我的帐子里,那天晚上我回去睡觉的时候看到密密麻麻的小虫子爬满了我的枕头、被子,咦~~”她双臂抱着身体故意做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动作,形容她那时候的感受。
    令狐冲赶紧说道:“你不是说星星好看吗?我那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
    诺澜纠正道:“不是惊喜,是惊吓好不好!”
    令狐冲用双手枕着头躺下,望着天上的星星说道:“还说呢,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连夜追杀我啊,闹得华山上下都被惊动了,后来大家都知道是萤火虫闹得了,都来取笑我啊,师父还罚我了!”
    “什么啊,我还不是一样被爹罚了。”诺澜也望着天空回忆道:“山上的日子我们大家都很开心,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我们出来都这么久了!”
    令狐冲说道:“小师妹,你想家了?等明天我们就进衡山城和师父师弟们汇合了,很快就能一起回华山了。”
    “恩!”诺澜还真有些想念华山了。
    过了一会儿,幽静的夜里除了虫鸣,远处还传来铮铮几声,若有如无的,似乎有人弹琴。诺澜和令狐冲对视一眼,两人翻身而起,灭了火堆,朝乐声的方向潜行过去。
    越是前行,琴声越是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终于来到瀑布的另一面,诺澜两人潜伏在草丛中,见到月光下,朦胧中,两个男子坐着,一个抚琴,一个吹箫,还有一个女子站在抚琴者的身侧。
    诺澜一下就猜到这三人的身份,弹琴吹箫的是曲阳和刘正风,而那个女子便是曲阳的孙女曲非烟。那么现在听到的乐曲便是‘笑傲江湖曲’了吗。
    诺澜也是学过琴的人,对古乐也有那么些研究和兴趣,她静心倾听,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连绵不绝,更有荡气回肠之意。
    两人的乐声中都包含了极丰富的感情,感染力极深,曲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曲,演奏者的技艺和感情却也同样重要。而且因为演奏的二人内功深厚,就算是在瀑布的轰隆隆水流声也不能掩盖住柔和的琴箫之声,这才叫诺澜两人在瀑布的另一边也听到了。
    乐曲演奏到后来,琴箫之声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就像是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一曲交响乐一般,诺澜这才震惊了。
    直到琴音箫韵停止,诺澜都还能感觉到乐声回荡在耳边一样,她回过神来,眼睛亮晶晶的,专注的盯着远处那人手里的琴谱册子,也没关注那两个老头儿在那里说了些什么话,给令狐冲带来了怎样的冲击。
    诺澜是被一声长笑吸引了注意力,只见一个人转眼立在了曲洋与刘正风身前,他手持长剑,脸带冷笑讥讽,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
    诺澜早就看不惯这个费彬了,其实嵩山派的不管是掌门人还是十三太保她没有一个看得惯的,行为嚣张跋扈,出手阴险狠辣,对待华山派的时候就像是对待下属一样高高在上,也难怪让岳不群憋着一口气。压抑久了就是容易变态啊!
    费彬是来杀刘正风三人的,弄清楚这事后令狐冲忍不住冲出去阻止,虽然曲阳是魔教中人,但是刚刚从偷听到的谈话中他已经确定那两人是真正的音律相交,绝不是互相勾结。更何况,费彬要对一个小姑娘,还有两个身受重伤、毫无还击之力的人下手,是在违背侠义之道,和邪魔外道又有何区别。
    看到令狐冲冲出去,诺澜也只好紧跟着一起冒了出来,费彬见令狐冲阻止,诬陷华山派与魔教勾结,诺澜听到这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个费彬,卑鄙无耻,颠倒是非,今天是不用走了。
    显然,费彬也有同样的想法,这两个华山派的撞破了今天晚上的事,为了他和嵩山派的名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通通都灭了口,赶尽杀绝,以绝后患,回去也不过是说他们和魔教勾结,被他清理就可以了,于是阴森森的说道:“哼,你们既已投了魔教,我杀三个是杀,杀五个也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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